“拜拜。”

在把周芙送下車後,何思嬌跟周宇繼續坐出租,去家的方向。

而因為周宇今天估計喝了七八瓶,現在意識還不是很清楚。所以,何思嬌就讓司機先去他家了。

不過在到了之後,她又因為有點不放心。於是攙扶著他,一直走到小區門口:“再前麵就不行了…”

萬一碰到家長,那可怎麽辦。

雖然我們的關係說得清楚,但這麽晚我送他回來,這可說不清楚……

“等下……我請你喝水。”周宇在對方想走的時候,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突然開口道。

“啊?”何思嬌不太理解。

但周宇也沒等她同意,直接就在販賣機裏掃了一瓶熱的蜜香暖柚,遞給了何思嬌。

“哦,謝謝。”

“你要不……坐一會兒?”周宇看著販賣機旁邊的長椅,說。

“我,我要回家了。”何思嬌雙手捧著蜜香暖柚,解釋道,“有點晚。”

“那好吧。”

周宇點了點頭,然後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咋啦?跟家裏斷絕關係了?”

見對方就在門口都沒回,何思嬌好奇的問。

“哪有。”周宇笑了笑,解釋說,“醉的太狠回家會挨罵的,我在這裏吹會兒風,等清醒了就回去。”

“哦,知道了。”

周宇對何思嬌擺了擺手,接著低下頭玩起了手機。然後,就看到裙子下的小腿,跟自己的腿並列在了一起。

轉過頭,一旁就是何思嬌。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已經不早了……”周宇有些暈暈乎乎的說道,“你回去吧。”

“我……”

何思嬌輕咬著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後說:“我先前沒說,但並不是忘了。那次我被球砸中後,你衝上去找徐晨打架的樣子很帥……雖然我沒有看到,但我已經想象出來了。所以,謝謝啊。”

這麽長的一句話,何思嬌說的很快。

說完之後,她就閉上了眼睛。

希望將此刻的羞恥全數的壓下去。

但很難做到。

她的臉,紅了。

而且,周宇怎麽一直不說話啊?

徐徐的,她把頭轉向了一旁。

然後,就發現這家夥居然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哎!

我難得說一次謝謝,你這家夥竟然就這樣睡了?!

什麽意思嘛!

是真的沒有聽到嗎?

“周宇?周宇?”

“我偷你手機了。”

“陳源球打的比你好。”

在說出這句話後,周宇都沒有醒來後,何思嬌才真的確定,這家夥真的睡了。

真是的,早知道你酒量就這個樣子就不耍賴的玩搖骰子了。

那就把他放在這裏?

就在他家小區門口,應該沒事吧。

何思嬌把手伸進周宇的口袋,將手機調到最大音量。決定十五分鍾之後給他打個電話叫醒他,那個時候他估計也能清醒一點的回家了。

然後,她又把周宇的書包靠在他身上,將書包帶子纏在他的胳膊裏,以免‘教輔書大盜’把書包給偷了。

一係列動作後,何思嬌終於能走了。

但在起身的那一刻,她又停在了原地。

看著周宇,他臉上還有一道細細的痕,是當時跟徐晨打架留的傷口。雖然這家夥不如陳源高,長相這方麵,可能也沒對方帥……但這都不是自己認為的!

她就是覺得為了自己跟徐晨打架的周宇很帥。

所以,誰要是揶揄周宇不帥的話,她是真的會跟對方急的。

明明就……

很帥嘛。

何思嬌伸出一隻手掌,在周宇麵前晃悠。

對方依舊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睡得真的很熟。

所以現在的他,真的什麽都感覺不到?

注視著周宇何思嬌輕輕抿了抿嘴唇,緩緩低下頭,將柔軟的觸感施加在了他的側臉上。

然後轉過身,走掉。

一分鍾後,周宇睜開了眼睛,在椅子上坐正。

下意識的想要去用手觸碰,但非常極限的在觸碰的那一刻,手停了下來。

懸在了臉頰之上,不去破壞這一‘命案現場’。

何思嬌這一槍,的確是把周宇給打死了。

今天他裝醉本來隻是想讓她送自己回家,就像是陳源建議的那樣。

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展開!

初吻……

我踏馬的初吻!

但是,我的初吻還沒送出去。

何思嬌是喜歡我的吧?

是吧?

周宇不知道在問誰,也不知道想得到什麽答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他隻知道,在高二的某一天,一個女孩將嘴唇印在了自己的右臉上,留下永不愈……褪去的印記。

………

下了地鐵後,還有一段三百米的路。

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深秋的夜晚,寒意侵襲,就連陳源都感覺到有一些微涼,而隻穿了一件薄毛衣的夏心語,做出的淡定,自然是在強撐。

所以,陳源把書包放下遞給夏心語。

在對方愣神的時候他又把身上的秋季校服脫下,放到了夏心語的手中,最後再拿回書包。

“你穿吧,我穿毛衣了,不冷的……”夏心語擺手說。

“你這毛衣隻是好看,並不保暖。”陳源說,“穿上吧,就你這小體格,這段路絕對會凍感冒的。”

“可是你隻有一件夏季校服……”

夏心語更擔心陳源。

直到對方將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那溫暖的觸感襲來後,她才沒話說了。

“臉都跟冰皮榴蓮一樣了,還逞強啊?”陳源略微嘲弄的說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吸血鬼吸了都會……這段笑話好像說過了。總之,血液永遠37度半。”

“這是發燒吧?”

“血液溫度是稍微高一點,合理。”

朋友們知道人體最溫暖的地方是哪裏嗎?

沒錯,就是直腸,正常溫度可以達到38度喔。

真棒,獎勵一個男娘。

“那我們走快一點吧。”夏心語說道,“別最後這一段路吹感冒了。”

“嗯好。”

於是,二人加快了歸家的步伐。

而夏心語,穿上自己那件幾乎要到膝蓋的校服,兩隻手都藏在袖子裏,一甩一甩的樣子,甚是可愛。

明年夏天,我就要看到夏心語穿男士短袖盤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畫麵。

我是懂XP的。

嗯,還懂Win7 Win10。

就這樣,五分鍾不到,二人回到了公寓。

在回自己房間時,陳源伸手找夏心語要校服。

夏心語雙手抬起,就跟個沒手的小幽靈似的,看著冗長袖子上的一些汙漬,問道:“從來都沒有用過手洗,對嗎?”

“有洗衣機啊因為。”

“洗衣機洗不掉這種汙漬的。”夏心語相當不忍直視的搖了搖頭,然後主動說道,“交給我了,明天晾好了再還你。”

聽說過,有女朋友的男生穿著都會更加整潔得體一些。

倘若陳源跟以往相比,一點都沒有改變,那沒麵子的……反倒是自己了。

“謝謝。”陳源感激的抱拳,然後轉過身去,並在進門之前提醒說:“我又配了把鑰匙,所以墊子底下這個鑰匙你隨時都可以用。”

這也是為了狗子好,要是哪天自己有事,狗子也能夠有人照顧。

“嗯好的,晚安。”

“嗯,晚安心語。”

就這樣,二人各自回到了房間。

而陳源到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書包放下,坐在小桌板前,打開手機,進入到一個聊天群裏,並點擊視頻通話。

然後,就出現了五個頭像框。

張超,劉岩,周宇,徐俊毅,陳源。

每個人麵前都是幾瓶啤酒,一些小菜。

沒錯,這就是男人。

有女人在的時候,倒也是能夠嗨。但終究有一個限製,就比如渴了之後,想喝點酒都會被說‘親愛的,喝的有點多了,來抱抱吧’。

因此,下半場才是趴體的精華。

“宇子不是喝醉了嗎?怎麽還能來啊?”陳源調侃道。

“醉個幾把,那才哪到哪啊?”周宇不屑道。

就在這時,一隻狗突然闖進了陳源的前置攝像頭裏。

“好清秀的土狗,你養的?”張超問。

“是的呢。”

“租房子就是弔啊,還能養狗,羨慕啊。”徐俊毅感歎。

“你他媽想租房子是為了養狗?我看你是想……此處長消音。”周宇看穿了這小子。

“哎,又在誤解哥們。”徐俊毅做出無辜的樣子,但那種現充的優越感,還真是藏都藏不住。

“對了,給你們表演個東西。”

陳源拍了拍手掌,眾人便停下說話,一起看著他。

然後,他突然開口道:“周宇。”

“啊?什麽……”

周宇話音未落,那隻狗突然衝到陳源身上,開始一陣舔。

“周宇,坐下。”

然後,狗非常乖巧的坐在了地上。

“周宇,去吃狗糧!”

接著,狗跑出了鏡頭,狂次哐次的開始造狗糧了。

“哈哈哈哈——”

頃刻間,視頻裏的大家夥都被逗笑了。

歡樂的氣氛,傳到了夏海的每一個角落。

哪怕是一向正經的張超,也豎起大拇指點讚:“周宇,好狗。”

“我叼你【嗶——】,你他【嗶——】,你這個狗【嗶——】。”

麵對周宇的歇斯底裏,麵紅耳赤。陳源頗為淡定的開口道:“宇子,安靜。”

緊接著,吃狗糧的宇子停下了大開大合的幹飯方式,細嚼慢咽起來。

“宇子是有點才藝在身上的。”朱自豪點頭認可。

然後,大家就看著周宇突然起身,跑走了。

與此同時,傳來清晰的喊聲。

“媽,我要養狗!”

“我看你像條狗!”

哪怕是連拙劣的模仿都無法到位的周宇,再一次的給視頻通話裏的哥幾個帶來了歡樂。

三杯兩盞淡酒過去,大家喝酒的速度逐漸緩慢。

“奇怪呢,這唐建咋不進視頻?”劉岩不解的問。

以往這種場合,百分百有唐建的,畢竟樂子人從不缺席。

“大概是跟邱萌在拉扯吧。”陳源推測的說。

“唐建估計是要淪陷了。”朱自豪歎息的說道,“隻要是個女的,稍微好看一點,然後主動的撲上來,唐建壓根就頂不住。”

“亂說,不好看也頂不住。”周宇。

“亂說,男娘也頂不住。”陳源。

“男娘確實是可以……”徐俊毅也點頭。

然後下一刻,大家都像是抓到他把柄一樣,其中周宇直接衝鋒:“你就不怕喬大小姐哦?”

“老公你說句話啊。”朱自豪也開始整活。

“還說我,宇子今天也被嬌姐釣成翹嘴了吧?”徐俊毅不甘示弱。

於是,周宇便成為了樂子。

所有都在等待他的發言。

直到那句話出來,比賽被當場殺死。

“確實是…喜歡。”

“……”

沉默,是今晚的夏海。

“但你們別亂說啊!”周宇相當較真的提醒說,“你們是知道老莫性格的,而且我在他那裏沒有豁免權。”

“保守了,何思嬌也沒有。”張超提醒。

“踏馬的,陳源好像有!”周宇突然發現老莫明目張膽偏心的人就在麵前,所以當時就酸了。

而張超,作為老莫的頭號打手,也略微有些吃醋:“按理來說,我的成績還不錯,但他也沒這麽慣著我。”

“總感覺有什麽邪惡的py交易。”朱自豪暗搓搓的說道。

對此,陳源隻是拿起啤酒,正對著攝像頭舉起,笑著說:“敬老莫。”

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

今夜,是壓抑高中生活少有的狂歡。

因為籃球冠軍這一理由,讓大家如此發泄。

而哥幾個都知道,等到期中考試開始,全麵進入備考時代後這種機會下一次就是在畢業。

因此,眾人一直搞到了一點。

………

早上,八點二十。

陳源醒來。

感覺到喉嚨很疼,特別幹燥,就像龜裂大地裏的枯井,一滴水掉進去,下一刻便會被汽化。

他勉強的打開手機,然後就看到了兩個未接電話。

以及坐在自己床邊,表情複雜的夏心語。

這個是幻影。

所以說明她很快就會進來?

就在這時,門鎖被打開,夏心語果真走了進來:“因為電話打不通,我就直接開門……你醒了?”

“剛醒…咳。”陳源嘶啞的說。

“你不會是感冒了吧?”夏心語問。

“不至於的,我隻是……”陳源想要解釋。

但對方完全沒有給自己解釋的機會,直接便走到自己身旁,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有點燙呀。”

果然,是昨天晚上給自己衣服,然後他就凍感冒了。

“手摸的體溫不準確。”陳源覺得自己應該是感冒了,但不太敢承認。

昨天晚上穿著校服短袖喝酒到太晚,這才是原因所在……

“聲音都這個樣子了,肯定發燒。”

夏心語邊說邊走到陳源身旁,然後低下頭。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便將額頭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兩個人嘴唇的距離隻剩下幾厘米,吐息都能感覺到……

但夏心語跟還在想這種事情的陳源不一樣,隻有擔心,眉頭皺起,看著他,心疼道:“真發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