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何洪濤這樣說的時候，老莫愣了一下，頗為困惑——咱海靜區，啥時候限行過？
當然，你如果這樣問，那你就進步不了。
人如果想要上進，就應該知道：海靜區，就是有限行。
人家何校憋那麽長時間編出來的一個借口，你一句話就拆穿。怎麽，顯得你能？
“還勞煩何校你親自去，實在是太抱歉了。”老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要不是今天沒開車來，我也就抽空去了，哎這真是……”
“莫老師您是骨幹教師，十八班離不開你啊。”電話那頭的何洪濤笑著說，“我這種不上課的閑人，就應該幹這事。”
那誰剛才說有重要會議要開的？
“何校說笑了。”
“對了，陳源就是上次那個數學競賽106的？”
“啊對。”
“嘶……我看了的，他先前的分數，好像很低啊。”
“您指的是哪一科？”
“每一科吧。”
“……但他這學期，進步是真的很大。而且，原本七十分（其實是67，老莫姑且給個麵子）左右，現在都能去廣播台讀英語稿了。”
“中午那個跟程海櫻一起讀稿子的，就是他？”
“嗯嗯。”
“他進步這麽大，莫老師還真是教導有方。”
有些功勞，老莫想爭。但對於這個，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也不能如此收下。所以，他認真的說：“從暑假到現在，他比班上所有學生都要努力。他，真是一個勤奮的好孩子。”
老莫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這樣誇一個學生。
如果讓那小子聽到，不知道會嘚瑟成什麽樣，說不定還會把那個四中的小姑娘牽在自己麵前炫耀。
但……
再不誇陳源，他就太自大，太虛偽了。
“嗯嗯，我知道了。”
聊完後，何洪濤先掛斷電話。
老莫其實有些緊張的表情，也稍微舒展了一些。
老實說，他剛才有一點點大膽。
他在電話中說，陳源本應該是自己去接的，他是沒空，才拜托給了何校長。
而這，就好像是在說——何校，這個顯眼的機會，我讓給你了。
一向是正確的老莫，之所以要爭這個，是因為之前陳源救人的事跡，當時也挺給學校增光，畢竟電視台記者都來了，而與陳源合照賺取聲譽的韓書記……
似乎忘記了這件事情。
韓書記在那以後，沒有跟自己聊過陳源，更沒提別的事情。
當然，本來自己就不應該爭功。
因為承擔風險救人的是陳源，讓他們這些成年人沾光，本就很世故。
但沒辦法，這就是職場。
所以他這次有意在何校麵前提這個，就是為了讓對方念著自己。
雖然大家都覺得韓書記顯得更和善，但不得不說，何校長更加實用主義一些。
在風格上，他跟另外一個學校的校長很像。
沒錯，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張建軍第二。
但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十一中近百年曆史內，將我校硬實力提升最多的事業型校長。
所以說，他應該會多少記住這件事情。
以及，陳源是自己班上的學生。
想到這裏，他的心情便有些複雜。
不會……
真的讓陳源帶自己上了特級吧？
打完電話後，老莫回到了教室。然後，站在門口對唐思文說：“競賽沒幾天了，晚自習之後你叫上陳源，讓他別走，一起來我辦公室，我給你們講一下要領。”
“……嗯，好。”唐思文抬起頭，看著視線有些微妙不正的老莫，點了點頭。
怎麽突然就開起了小灶？
不太懂。
“……”老莫尬住了。
自己，這麽明顯嗎？
連唐思文這種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學生，也看出來，自己這是在小灶。而且，是心血**的開小灶？
我的原則，我的教學計劃，我的一切……都被打亂了。
算了，陳源是個例，是不可以複製，不能夠當例子，更不能被推廣的個例！
而既然是個例，所以對這個個例有些別的想法，也屬於是教學方麵的開拓。
從現在開始，聯合各科老師，全力扶助陳源。
而目標，重新樹立：高考成績全校前百！
你這小子，不要辜負我給你開的小灶啊。
………
“阿嚏！”
坐在副駕駛的陳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有點冷嗎？”李桐見狀，將窗戶升了上去。
“還好。”陳源說。
奇怪，是有誰在背後表白我？
心寶偷偷說喜歡我是吧？
有可能。
邊開車邊觀察著陳源，李桐對這個男生，頗為在意。
他真的挺高冷，自己開口問，他才會說。
而且，還不是因為內向，純粹隻是懶得講。
按理來說，見義勇為後，應該會很興奮。畢竟製服歹徒，被警察表揚，然後在學校傳唱英勇事跡，應該是很多男孩子都幻想過的畫麵，因為這是真的帥啊。
可他這舉重若輕的樣子，太從容了。
不過這樣也好。
男孩子，最好不要太癡迷於見義勇為。
開著車，把嫌疑人送進所裏後，李桐找陳源跟媽…黃女士做完了筆錄。
而因為市局也知道這事，說要搞個采訪，所以陳源就被放在了等候室裏，玩著手機。李桐則是坐在電腦前，有意無意的觀察著他。
不太像……但，又有點像。
這時，一個男警察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你今天遇到個小腕豪。”
“啥意思？”李桐愣了一下，困惑的問。
然後，同事瞥了眼那個坐著玩手機的男生，說：“一拳，就把那個搶劫犯的肋骨打裂了。”
“胡說。”李桐不敢相信。
“沒騙你，醫生都摸出來了，斷了兩根。”同事笑著感歎道，“這男孩，說不定力氣比你還大。”
“你啥意思，我力氣咋就大了？派出所掰手腕贏過我的，有好幾個吧。”
“你咋不說咱派出所幾十人？”同事吐槽道。
這人明明賊要強，卻不承認自己強，感覺像是說她女中豪傑都是在侮辱她一樣。
也對，新時代的獨立女性追求平等，女中豪傑這個字眼太男凝了。
“對了。”男警察說到這個，繼續道，“跟陽光街道派出所那邊的片警聯係過，這小孩先前救的那個溺水女人，是主動自殺跳水的。我去，這身體素質，真不是蓋的。”
“還是自殺？”李桐感覺在聽玄幻故事一樣。
自殺跟失足落水的人，在營救難度上差別很大。因為失足落水的人本能是求生的，雖然也會亂拽人，但主觀上會配合。但自殺就不同，在很偏激的情況下，非常害人。
“是啊。”男警察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道，“那邊的老警察說，挺喜歡這孩子，想勸他報警察。我也覺得，這孩子真是個好苗子，處理問題的手法，太成熟果斷了。你知道嗎，在那個歹徒掏刀的一瞬間，他就將對方製服了，完全沒有慌亂，就像是為立功而生……”
“不適合。”
李桐突然板著臉，果斷否定。
“為啥……”
“失足落水，你下水救。碰到搶劫犯，你上去就是一拳。”李桐盯著同事，嚴肅的問，“一直都這麽勇敢，真的不要緊？”
“……確實，正義感太強了不安全。”
同事倒是認可這個，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那個高冷得一批的男生，自言自語道：“但他看樣子，好像也不是太想當英雄。”
“陳源。”
同事在說話的時候，李桐直接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麵，好奇的問道：“你現在，心情如何？”
“很煩。”
陳源放下手機，看著她，冷靜道。
“這語氣聽起來可不像在煩。”
“我隻是讓你給我班主任打個電話請假，何洪濤怎麽就來了？”陳源真不懂這李桐幹的是啥事。
怎麽跟你媽一樣浮誇。
“雖然很抱歉，那真不是我的責任。”李桐聳了聳肩，並露出淺淺笑意說，“怎麽，被領導親自接還不爽嗎？那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哦。”
老實說，有點爽。
但人家要老莫接！
何洪濤可沒有老莫那麽雌小鬼，看不到那種矛盾糾結的反應，完全沒樂子。
況且，那可是十一宗宗主。
這樣的大人物……現在就要接觸嗎？
“對了，我聽說你救了一個自殺的女人。”
李桐注視著陳源，作出好奇，實則是質問道：“自殺的人，尤其是跳水自殺的人，哪怕是專業的遊泳教練都不敢下河救。你當時，怎麽想的？”
“所以我等她不吐泡泡了再下去救的。”
“……你形容人昏迷的表達方式很新奇。”
李桐她不知道陳源是不是在逗自己笑，但她笑不出來。接著，繼續問：“今天，那個劫匪那麽壯，比你矮不了多少，還是成年人，你如果一拳沒打倒，他拿刀挾持你怎麽辦呢？”
陳源懂她要幹什麽了。
仗著自己年齡大，非要教訓我是吧？
“他是朝著我跑過來的，那個速度下，正麵接我一拳……”
陳源說著說著，突然發現對方的擔憂有道理。自己是能夠蓄力拳，且預測未來的情況下，才揮出這一拳的。
倘若沒有超弟和超爺，他這樣做，不就是涉險？
所以說這位女警也是在關心自己，是好心。
理應接受。
於是，他笑了，並認可的說：“你說的對。”
“……”
不是，就對自己這麽有自信？
而且我好好說話，你陰陽怪氣幹嘛……
李桐有些不太開心了。
於是，她突然把手肘擱在桌上，並摘下自己的警帽：“陳源，來玩個古典的小遊戲？”
颯爽的短發，仿佛打開限製一樣，伴隨著脫帽後的搖頭，稍稍律動。中性風格的李桐，此刻女性的特征更明顯了，尤其是那較真的眼神，無不在顯示她——好勝心絕強，而且必定能贏。
“不是，我不是……”
陳源才反應過來對方理解成了挑釁。
不是，‘你說的對’這不是標準肯定句嗎？
原友們快幫我說話啊！
陳源不想跟女警掰手腕，他現在隻打算等何洪濤來接自己，然後坐他的捷豹回學校！
“我的力氣在女性中算大的，但麵對歹徒的時候，也並不是百分百有優勢。你跟我掰個手腕吧，看看是不是我太菜了。”雖然用開玩笑的語氣在說，但她看起來極認真。
“不是，我一個男生……不好吧。”陳源抵觸的說道。
他剛才為了不看未來，一直都埋著頭專心玩手機。
所以現在發生的事情，還真的讓人頭大欸。
“我比你至少大五六歲，你為什麽要不好意思呢？來吧來吧，就當我陪你打發時間。”
李桐被逗笑了，這男孩純情的有點過頭了。
【正義，單純，勇氣，以及跟女生接觸時會很矜持】
不是，你他媽在說誰？
雖然我能昧著良心全承認了，但這一大堆形容詞，哪一個認識我的人說出來，我都覺得那byd是在陰陽怪氣。
所以，你也看上爺了？
【如果他還活著，應該跟陳源一樣高了吧……】
對不起。
我剛才在心裏的口嗨……別放在心上。
“那麽，來吧。”
陳源也拿出手，準備跟她掰掰手腕。
然後，自然的輸掉。
雖然不清楚她經曆過什麽，但看樣子，她想通過一場比試來說教自己——你力氣還不如我大，下次遇到事情，請先保護自己。
有時候，適當的示弱也是一種溫柔。
握著陳源比自己大一圈的手，李桐突然笑著挑釁道：“不瞞你說，哪怕是成年男子，都有好多贏不了我哦。”
然而，正當她發力的時候。卻感覺到對方的手，竟然如磐石一樣堅固。
女警小姐，我可以讓你贏。但你飆垃圾話，那就別怪我了。
進度條百分……
正當他打算使用削弱後的進度條時，陳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好像在不開掛的前提下，也有了極大提升！
哪怕是隔了一件校服，也能夠看得到，自己微微起伏的肌肉線條，如此清晰。
在那天打完球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身材更好，腰腹更有力量了。而此刻，掰手腕的時候，他則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勁大了很多很多。
難道說，給小茶按摩的那麽多個小時，同樣也是對自己的強化。
好大的力氣……
這男孩難道是經過什麽強化訓練了嗎？
他這個年齡，不應該在學校讀書嗎，哪有時間練力量？
從高中開始，李桐就開始練力量了，而且在那時，就確定了未來要當警察的誌向。男女之間的差距是天然存在的，但那差距是對於頂尖的運動員而言。隻要女性加強訓練，不僅能夠達到男性平均水準，甚至還能夠在普通成年男性中，成為‘優秀’的一檔。
在沒有放水的情況下，這所裏的警察，百分之八十都扳不過自己。
這陳源理所應當也……但不是。
自己用盡了全力，僅僅與對方僵持。
而對方，甚至還在用嘴唇呼吸。
掰手腕不咬牙切齒，那算是出全力嗎？
“喲，桐姐遇到對手了啊。”
“好強的小孩，這身體素質，感覺是部隊級別。”
“伯仲之間啊。”
“加油小孩，給我們男的爭口氣，哪能讓她天天這樣欺負人呀。”
圍觀的同事越來越多，大家都以一種樂子人的心態圍觀。但此刻的李桐，卻被這個自己認定為絕對能勝過的對手，打得滿頭大汗。
怎麽回事，為什麽呀，他頂多十七歲，難不成擁有十八年鍛煉時長？
自己的手如果不竭力的往另外一邊倒，就會在頃刻間敗北。
而他，還是沒有‘咬牙切齒’，還沒有用全力……
“陳源同學。”就在這時，女副所長走了進來，喊道，“你們領導來接你了。”
話音落下，將力量爆發到極致的李桐，突然感覺到了破綻。然後順勢，將陳源的手壓了下去，按在桌上麵，徹底掰贏。
“就差點，真可惜。”
“小腕豪還得練啊。”
“沒事，輸給李桐不丟人，我們都輸過。”
雖然同事都在這樣說，但李桐抬起頭時，看到對方隻有在輸掉的時候動了動嘴唇，作出懊悔。
他這是在……
讓我？！
“輸了輸了，厲害。”
陳源站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便走出了等候廳。
隻留下李桐愣在原地，仍然沒有實感。
“你先前，是在讓我嗎？”李桐問一個男同事。
“你好看得起我啊……”
“這樣嗎。”
李桐原本想的是，通過掰手腕的勝利，讓陳源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遇到危險時，要最先保護自己。
但現在，她陷入了自我否定。
如果陳源是歹徒，自己現在已經被反握著關節，按在了地上……
………
戰鬥力的確是顯著提升了。
上一周文，體，足（足療）三修的行為，竟然還做對了。
不對，應該是超爺本身的魅力，讓他無論做什麽，都會有正反饋的收獲。
所以，就算不用超級蓄力，自己突然給對方來一拳估計也真夠嗆。
突然，更有安全感了。
“薑所長，你好。”
就在這時，從車上下來的何洪濤走了過來。然後，主動伸出手。
而這位女副所長連忙屈身前去，雙手握住何洪濤的手，一臉的笑意。
地位的差異，一目了然。
哪怕是正所長來了，依舊是跟薑副所長一樣的熱忱恭敬。
說的真實一點，你在學校能夠見到，而且經常戲謔的用全名稱呼的人，就是普通人日常接觸到的大人物了。
十一中雖然不是高校，但也是省重點高中，準名校級別，老何還正當年，年富力強，說不定以後就是走仕途。
而讓這種人親自來接……
倒也不委屈我。
何洪濤，我認可了。
“陳源。”何洪濤跟副所長握完手後，直接走到自己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前幾天還看你打球了的，技術挺好啊。”
老實說，這是第一次遇到陳源。
比自己想象中，要不一樣一些。
因為這張臉，怎麽都不像是競賽臉。
像是早戀的那一批。
“那有機會一起打球啊何校。”
原本陳源還靦腆的一批，但聽到這逼詆毀自己的心聲後，突然就不想唯唯諾諾了。
老莫要舔你，我可不需要。
“……”薑副所長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這小子，有背景？
還是說，你壓根不知道你們校長啥級別是吧……
“哈哈，好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很厲害的籃球手。”何洪濤不僅一點也沒有生氣，相反還親和力十足的打趣。
“您跟學生真的相處的和朋友一樣啊。”
“老師跟學生，不僅僅隻有師生關係，我跟不少學生都玩得來，哈哈。”
“十一中那麽優異，我還以為您會更嚴肅一些。”
“治學是要嚴謹，但學校不僅隻有治學，還有樹人嘛。”
何洪濤你放屁！
你根本就不是何洪濤，你是誰？
這卑劣的家夥啊，竟然直接就借我立起了親民人設。
沒攝像頭你擱這裏作什麽秀啊……
“哦，來了。”
就在這時，市電視台的車突然開了進來。然後，薑副所長笑著說道：“何校長，我們也不想耽誤你們時間。但市局聽說了這事，說非常有宣傳意義，所以讓市台來做一個采訪，對陳源，還有培育出如此優秀學生的您，短短的做個訪問。”
“這個嘛……”何洪濤高風亮節道，“采訪我的學生就夠了，我隻是來接他回學校的。”
“何校長，這個報道您也很重要。”下來的女記者笑著說。
“那好吧。”何洪濤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那這樣，我們先拍合照吧。”
女記者看著已經站在一起的師生二人，然後對薑副所長說道：“被幫助的黃女士，還有那個民警，可以來了。”
“嗯嗯，我這就去叫。”
為了拍一張照片，陳源就這樣，等待著所有人都湊齊，浪費了好一陣的時間。
原本的合照陣容是阿姨，自己，何洪濤，副所長，還有李桐，但李桐恰好這時不在。
所以，最後就是這四人完成的合照。
“對了。”
在采訪完成後，何洪濤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作出自然的問薑副所長：“陳源之前那次救人，也是你們所接的警嗎？”
“之前他還救過人嗎？”女記者聽到這個後，十分好奇的問。
“對對。”薑副所長點頭補充說，“在上個月，但不是我們所處理的。”
“那把這件事情也說一下吧，再耽誤各位一下下。”
見義勇為這事太過於老生常談了，毫無新聞要素。
但如果是一個月之內，高中男生兩次重大立功，那新聞要素就至少強了十倍。
畢竟新聞需要的是小概率。
比如，兩次被雷劈中的倒黴蛋。
於是，在何洪濤‘若無其事’的提醒下，采訪繼續……
……
終於，大概在上午第三節課的時候，采訪結束，何洪濤跟所裏打完招呼後，開車帶陳源返回學校。
坐在後排，陳源很煩。
真是的，上午兩節課寶貴的學習時間全被你浪費了。
何洪濤大笨蛋！
跟四宗雙驕宗門的宗主，竟然如此低逼格，著實讓人失望。
老實說，張建軍的威壓，自己現在想起來都害怕。
“小陳，那個記者說照片會發給我，你等下加我個微信，我也發一張給你，可以轉給家人看。當然，不要讓他們擔心。”
開車的何洪濤，雖然表情沒那麽親民了，但也是笑著說的，給人一種儒雅之感。
何洪濤的微信。
而且，還主動提出要把這張照片給他。
就像是在說：沒事，拿去裝逼吧小陳。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自己的確是借著老韓的肖像威嚇了別人，但那照片是自己在抖音上刷到、保存的。
也就是說，老韓並沒有想過用他的威信庇佑自己。
但人老何，非常坦**。
“嗯，謝謝老師。”陳源開始有點看得上他了。
“對了，我先前看到你數學競賽初試106分，甚至跟王牌班的均分一樣。”何洪濤主動的聊起道，“莫老師跟我說，你先前成績沒這麽好的。然後，突然就非常努力，進步飛快了，什麽原因啊？”
“這個，嘶……”
咋說，你想聽什麽？
“難不成，是受到某人的激勵了，想考個一樣的好大學？”何洪濤打趣的說道。
草，你也有超子？！
不對……
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裏。
陳源狹隘的思想，突然間開朗。
何洪濤他在玩早戀梗！
而且，並非是試探自己。
真的就像是在八卦一樣，說的那麽輕鬆。
原來，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隻要自己給他能夠帶來利益。那些所謂的規矩，立場，以及限製，都不會有。
在校外，在車裏，他甚至愉快的和自己在聊男人間的話題。
合理。
畢竟自己的這次露臉，給何洪濤帶來的收益，不比考出幾個名校差。
“我鄰居有個朋友數學很好，她一直在輔導我……”
既然校長都這樣問了，陳源便也內斂的答。
“跟我那個時候一模一樣。”何洪濤笑了，“我愛人數學差，我給她補數學。我英語差，她給我補英語。後來，我們一起上了薊大。”
“真厲害啊……”
“我就知道，男生突然上進，多少有點什麽原因。”
何洪濤還真不是下套，他繼續跟朋友一樣的聊道：“有個學習的伴挺好的，能互相激勵嘛。對了，你那個朋友是哪個學校的？”
“……四中。”
“……”聽到這個，何洪濤愣了一下，然後會心的笑了，“哈哈哈，張校長聽到這，能氣炸。”
“啊這……”
“當然，我覺得沒事，你不用緊張，男女之間這種純潔的友誼很正常嘛。”何洪濤繼續問道，“對了，她能教你數學，還把你數學成績帶這麽好。那月中寧城的數學競賽，她參加嗎？”
“……嗯。”
反正他也不知道，陳源決定鬼扯。
“那不錯啊，你們到時候一起拿到加分。然後，考名校就更簡單一點了。”
既然何校長都這樣，對自己無話不說了。
那麽，沒道理隻有對方拷打自己。
“何校，到時候我們學校去寧城參賽的大巴，是不是已經定下人數……沒有空位了啊？”陳源好奇的問。
“小陳啊，雖然男女之間純友誼沒有問題，但你這也太挑釁了吧？”
何洪濤說完這句後，陳源愣了下。
但很快，為了不嚇到自己，他又彰顯了十一宗宗主偉大的性格：“有什麽不行呢？多坐個人的事情。當然，隻要你別讓你那朋友穿四中校服上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