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知道這玩意兒在，我還真不敢來。”陳源說。
“那你…你真的對我有非分之想？！”沈筱冉眼冒星星的問。
“哼。”陳源輕笑得十分微妙。
就像是在說：區區小屁孩一個，別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
“反正我是小屁孩咯，小屁孩說什麽都是童言無忌。”
沈筱冉因為被陳源攻擊的次數有點多，也逐漸練出了一些不符合這個時期少女的厚臉皮。
但她也有一些隱憂。
如果一直被當成妹妹看待，哪怕自己長大，成了女神仙那樣的一米六幾白瘦幼美女，甚至說在外貌上比她都差不了多少，那時他不會還把自己當成蠢丫頭吧？
一朝是妹妹，永遠是妹妹。
道德感強的妻管嚴，真可怕！
“等下。”沈筱冉在進房之前，又轉身走向冰箱。並小心翼翼的跪在冰箱麵前，打開下麵的冰凍層。
“拿什麽，需要我幫你嗎？”
“不了，我能做到。”
沈筱冉搖了搖頭，然後翻出一個冰袋。接著，努力的爬起身，對陳源說道：“你趕緊把鞋跟襪子脫了，用這個敷一下吧。”
“哦，多謝。”陳源接過這個。
“那個……”沈筱冉看著陳源，突然弱弱的問道，“你的治愈能力，是不是需要什麽代價？”
“怎麽說這個？”
“因為如果完全沒有代價的話，你直接就給自己治好了，不會一直讓腳踝腫成這樣。”沈筱冉覺得這邏輯上說不通，所以提出了異議。
她很聰明。
但她忽視了，在學校陳源並沒有時間跟機會冰敷玉足。
不然的話，這百分之二十幾，陳源早就將它消下去了。
“沒有。”
陳源笑著回答後，往她的房間走去。
然而，正當他轉動門把手的時候，兩隻手突然從後麵摟住了自己的腰，後背好像被額頭頂住了，貼的很緊。
“沈小茶，不要這樣哦。”陳源提醒。
然而，沈筱冉抱得更緊，並極其較真的說道：“絕對是有代價的！不然以你對我的喜歡，括弧妹妹的那種反括弧，應該會經常來夢裏見我，或者來治療，所以這說明……你的法力是有限的，有代價，你每用一次，就會消耗壽命……折壽這種事情不好啊！”
呸呸呸！
沈筱冉快去摸木頭！
不過她是真的聰明，知道自己的超能力有限製。
隻是她並不懂，這個機製實際上是——每周刷新一次，因為太珍貴，所以要抓緊時間用。
自己現在不入她夢也是因為削弱過的‘超夢’，會耗費現實中使用者的精神力。
“陳源。”
緊緊抓住對方，就像是試圖用手抓住未來一樣，沈筱冉認真的小聲說：“如果這會讓你短命，當小瘸子也沒什麽。”雖然站起來的那一刻，沈筱冉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了。
但她還沒自私到那種程度，會讓對方如此犧牲。
大不了以後，媽媽推著穿公主裙的自己去陳源學校門口，然後笑著跟這位喜歡過好久的大哥哥招手：“聽說你們學校的桂花開了，哥哥推著我看一下吧。”
現在，就很好。
這樣子，已經很好了。
“好了。”抓著沈筱冉的手，陳源轉過身，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著這位瘋狂在腦海中寫短篇小說的小可憐，說，“代價有，但無關壽命。而是，時長。”
“時長……”沈筱冉好奇的問，“也就是說，每天，每一段時間，都有固定的額度？”
陳源：“嗯。”
“這樣就好了……”
沈筱冉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並相當自強的說：“那你不用老想著我，什麽時候想見我了，就來一下吧。”
“怎麽突然這麽懂事了？”
“因為男人最討厭沒自我的女人。”
“你就是個女孩，還女人。”
“那也是顏值超過97％同齡人的，冰霜美少女。”
沈筱冉將耳畔頭發撩起，微昂著頭，相當自戀的擺了個姿勢。
“笑死，根本看不出來。”
“好了，真囉唆。你趕緊去治自己的腳吧！”
的確，浪費時間在嘴炮上才是對超子最大的不敬。
所以陳源去到沈筱冉房間後，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花費了十五分鍾，用冰敷，以及噴止疼噴霧，將左腳腳踝的損耗度，逐漸降低到5％。
然後再要往下時，發現已經不能再降低了。
當然，這並非是因為無敵進度條失效了。
而是上藥跟用冰敷，能夠恢複的極限就是如此了。
再往下，便是肌肉下麵，骨頭那裏，自身的機能調節。
同理，給沈筱冉按摩的極限應該也有。
不過沒事，哪怕是超子被削弱了，隻要能夠看到進度的方向，沈筱冉的治療，就一直在往正確的、前進的道路上走。
“OK小茶，把腳伸出來。”
“別叫人家小茶啊……”沈筱冉鼓著臉蛋，委屈的抗議道，“賣個萌也叫茶啊？從來沒見過對小孩這麽嚴格的人。”
“看過《星辰變》後就不能夠稱之為小孩了，你沒有這種覺悟嗎？”
“筱冉不知道，筱冉是看《愛麗絲漫遊仙境》的小朋友啦。”
你打錢沒有，就在書裏推其它小說？
沈筱冉漸漸坐在床邊，脫掉有花瓣的粉色的小襪子，然後將左腳緩緩伸出，放到了陳源的手中，相當懂事的說道：“你也需要超能力傍身……不用全花在給我治腳上。”
確實，哪個男人出門在外，不隨身帶著超子呢？
等等，不會隻有我一個人有超子，你們都沒有吧？
93.5％左右。
相比起先前，少了0.5％左右。
“你媽媽給你按這裏了嗎？”陳源好奇的問。
“嗯，一直都在按。”沈筱冉點頭說，“這兩天多的時間，她大概給我按了有十幾個小時。我自己，也是有空就按，總共應該有20個小時。”
20個小時，0.5％。
自己先前是10分鍾，0.5％。
也就是說，自己的無敵進度條，是將速度加快一百餘倍。
這個強度，是真的猛。
不過也差不多，不然自己憑什麽就隻用了十遍，就應該將單詞完全爛熟於心，變成母語。
有些大學生啊，讀了這麽多年的鵝幫逮，就一定會拚寫嗎？
不許查百度。
“按摩要繼續，這是有成效的。”陳源說。
“嗯嗯。”沈筱冉點頭。
接著，陳源開始回憶那一天的手法，在戰損點，進行按摩。
跟上次不一樣，沈筱冉的指甲修剪得更短了。而且，腳上好像是擦了什麽潤膚乳一樣，更加細膩。
更離譜的是，怎麽有淡淡的香味……
“你給腳上科技了？”陳源不解的問。
“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筱冉把臉轉向一邊，回避話題。
“是不是噴香水了？沈小茶。”
“啊？是有香味嘛？”沈筱冉作出意外的捧著自己的臉，像是一點都沒有自知一樣的說，“好像是有一種女生，特征是長得很好看，然後身上會天然散發一種氣味。”
“怪不得夏心語老是香香的。”
“那個是香水啦！”
笑死，這小孩真逗。
先前強烈抵觸自己給她按摩，就是覺得腳上有汗。
今天又在治療之前給自己做了個足底保養。
偶像包袱太強了，真讓她腿好了，去學校上學，那不得自戀的覺得自己是校園女神啊？
不過，這腳的確好像是越來越靈活了。
通過按摩，陳源突然覺得，原本有些冰涼，且僵硬的腳，慢慢的出現溫度。而且，就像是玉如意般，腳趾到腳腕這條腳背弧線，變得自然流暢。
活了。
果然，有生命的東西，才美麗。
而不是僵化的，慘白的，無溫度的，感覺不到痛楚的。
不過在按摩的時候，陳源突然發現，進度比先前要快一些，提升的速度好像快了三分之一。
這應該跟自己的按摩手法有關係。
之前主要是他菜，所以耗費的時間長。
要是這能力，給那些專業的康複訓練師……
艸，那還真是神醫降世。
在兩隻腿的損耗度都相似，皆為90％以下，淺紅色後，陳源終於停手。
然而，正當他把手抽開的時候，沈筱冉屁股往前挪了挪，完全坐到床邊，然後雙手捧著自己的手，反倒是給他按摩。
樣子非常專注，一絲不苟，小小的手，力量卻一點兒都不少，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將這疲勞給緩解。
小小的她，投桃可能報不了李，但可以還一顆小葡萄。
大概五六分鍾後，她回饋的按摩結束。
陳源站起身，看著雙腳都差不多，理應能夠站立的沈筱冉，說：“試試吧。”
“嗯好……”
沈筱冉其實按到後麵，就感覺到力量湧了上來。
是那麽的明顯。
跟先前一樣，腳指頭更加靈活。
腳腕也可以輕輕活動。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的雙腳，都能夠發力嗎？
屏氣凝神，沈筱冉用雙手支撐著下了床。
雙腳踩在地上時，突然就打顫起來。
但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
這說明兩隻腳，都在支撐著身體。
比起先前靠單腳便站立，這一次充裕多了。
“……加油，慢點來。”
陳源站在她的麵前，保持著一個能夠及時攙扶，但對方又不至於太依賴自己的距離。
然後，就看著她花了十數秒，平穩站定後。
竟然在抬腳，往自己機械的走來。
而僅僅是這一瞬間的爆發，就讓她累到臉頰發紅。
正是因為失去的太多，是高度戰損狀態，所以她每踏出一步，都要用出比別人辛苦十倍的力量。
就像是孫悟空在重力訓練飛船上開啟十倍重力一樣。
艱難的，朝著前路行走，而且不用輔助器的情況下。
陳源很感動，但沒有激動，而是把門打開，一步步退向客廳。
而對方，像是學步的孩童，朝著麵前的身影，慢慢走去。
漸漸，熟練了。
哪怕走路的姿勢非常不自然，汗也冒了出來，呼吸都更急促，但總算是擺脫了一切。
往前腫啊小茶！
漸漸的，沈筱冉走到了客廳中央。然後，抬起手指，一臉自信的說：“陳源，我給你來個帥的。”
“……也不用太帥，安全第一位。”
陳源有些不安的提醒說。
“心裏有數。”
沈筱冉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捏著漂亮的裙擺，微微下壓身子，做了個芭蕾舞的準備動作。
接著，突然原地轉圈起來。
確實很帥。
但這不是百分之九十戰損的你能做的動作啊！
眼見的這家夥要摔倒，後腦勺落地，當場過去，陳源連忙將旋轉的她摟著腰，直接抱起。
“……哎，這就是你所說的帥的嗎？”
陳源服了，這家夥怎麽還沒會走，就想著轉啊。
吃小陀螺了。
“陳源，對不起。”
被陳源用手托著大腿跟腰抱起的沈筱冉，抬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呆呆的說道。
“沒事，下次要注意……”
陳源話還沒說完，這家夥漸漸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後，閉上眼睛，突然抒情如童話故事演員的伸開手來，高聲道：“後來，王子跟公主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