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夷地天下三分,三帝並列,分別為作為正統的蔚藍朝卜侅,占據南方的夷都;一千年前就滅亡的黃朝後裔柴榮,占據遠東隱海邊的卡科薩;建立橙黃朝的太祖波雄,占據北方的商貿鎮。”

 海王疑惑道:“夷地一共才三位帝王,如何有三帝聯合發檄文討賊?總不會不該討伐他自己吧。”

 “你忘了,夷地北方鳩格斯奈平原上還有斑馬人呢!”胖婦人道。

 “可夷地立國師、國教,關斑馬人什麽事?”海王越發奇怪。

 “長夜降臨半年多了,斑馬人也快沒糧食啦,就趁機南下打草穀唄!”斑馬人理所當然地說。

 “鳩格斯奈平原到夷都,至少要穿過兩千公裏土地,完全把夷地打穿了,有必要跑那麽遠掠奪財貨嗎?”海王古怪道。

 “你以為斑馬人還打算回北邊?長夜可能持續一代人,哪怕是龍女王,也直言10年內難以終結長夜。”胖婦人搖頭道。

 “引狼入室啊!”海王歎息。

 胖祭司不以為然道:“反正斑馬人注定要南下,十萬鐵騎,要麽踏平夷地其它諸侯,要麽禍水南引。

 夷都在夷地最南方,還靠近大海,資源最豐富,卜天子的王宮比君臨城都還大,你想想,不掠奪他掠奪誰?”

 “這麽說,十八大門派,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一百零八座山頭,主要是去夷都搶錢搶糧食,清除七神教會隻是借口?”海王問。

 “那倒不是,如果沒有擅立國教與國師之事,眾多諸侯也無法團結到一起。

 那些反王、軍閥背後都有超凡門派支持,甚至很多城市直接被神靈的祭司與巫師統治。

 他們不在意長夜死多少百姓,卻對夷地出現國教、國師無法忍受一絲一毫。”斑馬人解釋道。

 “維斯特洛正鬧異鬼呢,丹妮莉絲到夷地折騰什麽勁?還有夷地天子,都長夜了,還不老實點。”海王不解道。

 “聽說在長夜前,丹妮莉絲就與卜氏簽訂了一份神聖婚約,未來她的一個兒子或孫子迎娶卜氏嫡女,繼承夷地卜氏王朝的王位。

 等於說,丹妮莉絲用自己的力量,幫夷地蔚藍朝續命千年,而坦格利安也融入夷地,成為夷地之王,這對雙方都有利。

 既然她自己就是夷地的主人,立七神教會為國教就理所當然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她也太心急了些,現在兒子都沒出世呢!”海王笑道。

 “長夜正是發展信仰的最好時機,特別是對外來教會,破舊立新。

 丹妮莉絲的想法也不算錯,先讓七神教會成為夷地國教,未來她兒子當皇帝會更加順理成章。

 隻不過她不是夷地人,想不到夷地的情況如此複雜。”老婦人感慨道。

 海王點點頭,“您說得對,她把握對了時機,卻用錯了方法。

 不過她的傳經小隊為何會吸引諸神的目光?厄索斯西大陸的神靈需要爭奪夷地的信仰嗎?還是說......”

 “因為諸神黃昏,特意針對她?”海王壓低聲音。

 “諸神黃昏隻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因素,關鍵在於,吃了聖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啊!”老婦人聲音幽幽,蒼老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貪婪。

 “這話從何說起?”海王奇道。

 “你知道傳經小隊中都有誰?”

 海王搖頭,“我今天剛聽說這件事。”

 “聖馬修你知道嗎?”老婦人問。

 “嘶,那是七神天使,一位強大的半神啊!誰敢吃他?”海王驚道。

 “吃了聖馬修大概隻半成幾率晉升半神,可他性價比太低太低,並非傳言中的聖僧。”老婦人神秘地問:“你可知道神之子?真神的直係親人......”

 ......

 白龍馬脖鈴兒急,馱著七藏和那四個徒弟。

 東土傳經不容易,容易幹不成大業績。

 泰莎馱著侏儒五人和一擔經書、若幹箱子贖罪卷離開龍石島,跨過狹海。

 降落在潘托斯碼頭時,巨大的翼龍引起漁民商販一片驚呼。

 七藏身披錦斕法袍,在眾人的圍觀下,對聞訊趕來的城市守衛道:“騎士大人,我乃西方七神大聖堂的傳教士,希望能見一見你們親王,與他商談在潘托斯傳教的事。”

 那小兵被七藏的華服吸引了目光,又受用於對方的“騎士大人”,便好心提醒道:“教士,我們親王快死了,你還是別自討沒趣。早點離開潘托斯,這裏的親王都沒心思見你。”

 七藏聞言,反而麵露喜色,道:“實不相瞞,我懂聖療術,可以治療親王疾病。我的四徒兒還是手術刀牧師,刮骨剃腐也不在話下。”

 “原來是牧師大人。”

 如今七神真牧師在超凡界、在俗世界的地位完全不一樣了,那藍色分叉胡子的守衛馬上變得畢恭畢敬,先行了一禮,才搖頭道:“親王殿下沒有任何疾病,他要被獻祭給大地與海洋之神,以平息神怒。”

 “獻祭親王?”七藏大驚失色。

 大師兄上前一步,道:“七藏師傅,這是潘托斯的傳統。瓦雷利亞大災變後,親王失去後台,逐漸淪為傀儡,實際統治權都掌握在伊利裏歐那樣的貿易親王手裏。

 每次城市打了敗仗,或者收成不好,就割開親王脖子獻祭不知姓名的‘海洋與大地之神’。”

 “這事我也聽說過,但今次還是第一次出國,第一次到潘托斯,真讓人難以想象。”七藏喃喃道。

 侏儒問藍胡子守衛:“不知今次城裏又出了什麽事?”

 守衛指了指天,“太陽熄滅半年了,大家又冷又餓,快活不下去了。”

 “嗬嗬,這下你們潘托斯人可以天天看親王砍頭了。”大師兄提利昂幸災樂禍道。

 “有那麽多親王?”七藏驚訝。

 二師兄籠著袖子跺腳道:“潘托斯四十多家老牌貴族,輪流殺,兩個月殺一次,估計能堅持到長夜結束。”

 “這,我們需要親王在通關文牒上蓋章,怎麽辦?”七藏急道。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大師兄不耐煩道:“不用文牒,直接飛到夷地去,誰還能攔我們?”

 “你不懂,通關文牒隻是其一。”七藏後退幾步,湊到大徒弟耳邊說:“我們的目的是鋪設信仰通道,路過一座城,獲得一座城市統領的認可,最好還能建一座廟,通過贖罪卷,收買一批信徒。”

 “維斯特洛距離夷地太遠,七神的神力傳輸非常滯澀,損耗太大。到今日為止,聖母還沒在夷地顯露過神跡,便是這個原因。”這一句,七藏的聲音更低,幾乎微不可查。

 “之所以先來潘托斯,是因為布拉佛斯早就有一間聖堂,大主教還是貝勒大聖堂安排的呢。”

 大師兄恍然,“換在其它時候還真不容易,但現在是長夜,而我們有贖罪卷。”

 “唉,伊利裏歐伏法了,如果早兩天來,可以找他幫忙。”侏儒遺憾道。

 二師兄神色黯然,淡淡道:“找他也沒用,因為我妹妹的關係,他與王室的關係非常差。而且賣掉家產後,也早算不得貿易親王。”

 大師兄拍拍二師兄的肩膀,歎道:“他看過孫女之後才引頸就戮,也算死得其所。”

 二師兄搖搖頭,不想再談幾十年老友一朝身死的慘事,對焦急的七藏師傅說:“要見親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悟能,你有什麽好主意?”七藏喜道。

 聽到自己的新法名,二師兄的胖臉**幾下,走到藍胡子侍衛身邊,遞過去兩枚金龍,直接道:“告訴你家主,今天晚上之前讓我們見到親王,三千個金輝幣!”

 “咕咚!”侍衛握緊金龍,艱難咽下一口唾沫,雙眼似乎都變成了金龍,“傳教士大人,您確定,三千個?”

 二師兄二話不說,從腰帶抽出一遝金色票子,染成金色的羊皮卷。

 “看清楚了,這是鐵金庫的不記名存單。”

 “我保證,您今天下午就能見到親王。”侍衛立即道。

 他說話算話,兩個小時後,七藏師徒五人便來到潘托斯王宮。

 “你怎麽知道那藍胡子的家族這麽能耐?”已經走在王宮前往祭壇的石板大道上,侏儒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早年潘托斯在布拉佛斯手下吃了敗仗,簽訂一項限製軍事力量的協議:潘托斯的戰船不超過20艘,城市守衛不超過500人。

 而城裏親王家族就有四十多家,算上貿易親王與達官貴人,上百個家族。你說說看,一個守衛的名額多珍貴?”

 潘托斯本就是海濱城市,王宮內的寺廟也臨海而建,特別是祭祀神靈的祭壇,修在懸崖上,一半懸空在海麵,20米直徑,大理石為基座,鋪墊半米厚的藍色砂礫。

 祭壇共分三層,中間五米直徑,為主祭壇,出地麵2米。

 一位華服中年男子跪在中心處,眼神黯淡,滿臉絕望,應該就是潘托斯親王。

 邊上還有四名膀大腰圓的壯漢,未穿衣服,皮膚用染料描繪海洋與大地的圖案。

 在一名藍色與黑色袍服的駝背老祭司的奇異祭歌聲中,四名壯漢岔開腿,圍繞親王,跳一種蠻荒的舞蹈。

 主祭壇外麵還有兩圈,分兩層,內層兩三百人,俱服飾莊重,禮服多為黑色、紫色,胸口印有族徽,不少人擁有明顯瓦雷利亞特征。外圈不到百人,五顏六色,異常花哨的華貴禮服,人種都各不相同。

 “今天這沒戲了,等下一位親王上台吧!我要上廁所,瓦裏斯,陪我去。”一見這場景,提利昂就搖頭走開了。

 可不到十分鍾,胖太監就慌不迭跑回來,一邊跑,一邊叫:“師傅,不好了,大師兄被妖怪抓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