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鼓動無垢者造反的人正是丹妮的“老朋友”克拉茲尼,他並非阿斯塔波第一奴隸主,黑龍沒將他當成第一攻擊目標。

 從金字塔下來後,便第一時間帶著八根老舊的‘鷹身女妖之指’來到城門上的高塔。

 他躲在盾牌後方,舉著龍骨長鞭大聲呼喊。

 曾經,八位善主使用各自祖傳的鷹身女妖之指控製無垢者幾十年,每一根長鞭都代表善主大人們對奴隸們的無上權威。

 無數奴隸在那根鞭子下交付無底線的忠誠。

 可現在......

 “嗒嗒嗒......”回應他的除了軍旗獵獵響動,便是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無垢者隊列中心無聲無息向兩邊分開一條通道,丹妮騎著小銀馬緩步走到軍隊最前方。

 距離城門大概30米,白胡子與彌桑黛跟在她身後,壯漢貝沃斯舉著一麵兩米高、1.4米寬的木盾擋在小銀馬前方。

 今天丹妮依舊紮著多斯拉克長辮,辮子上綁著三顆鈴鐺......嗯,姬琪與伊麗一致認為她昨天下午征服了13600名無垢者。

 也許,今日之後會再增加一顆?

 不過她沒穿彩繪馬甲,而是披上一套光芒閃耀的華麗鐵甲,腰間也懸著一柄劍鞘鑲嵌七色寶石的雙手大劍。

 雕工繁複,上了瓷釉的鱗甲,胸口還雕刻了一條三頭龍,左右兩邊的白龍與綠龍,中間的黑龍龍頭,三條龍共用血紅色的身體。

 她的雙肩還垂係著一襲純白披風,披風如同無垢者的旗幟,其上用黑色虛線勾勒出巨龍展翅高飛的圖案,披風很長,從她身後垂下,一直蓋住小銀馬的臀部。

 三頭龍全身鎧與寶石大劍都是魁爾斯鐵匠公會送她的禮物。

 嗯,在丹妮開辦“巨龍動物園”時候,就像紡織女工送她各色綢緞,並為她縫製旗袍。

 鎧甲看著華麗,其實不怎麽實用,甚至不是全身鎧,麵甲、喉甲、護手、裙甲、腿甲、護膝、鐵靴都沒有,實戰中簡直漏洞百出。

 不過今天這種場合穿出來裝裝逼還是合格的,豔麗中帶著幾分英姿,氣質颯爽不凡。

 “克拉茲尼,省點力氣吧。”丹妮對不死心、還在繼續揮舞鞭子呼喊的奴隸主笑了笑,“噌”的一聲拔除腰間大劍,斜指城門塔樓,高呼:“將士們,告訴奴隸主,你們是誰!”

 “正白旗下自由的戰士!”五千人齊聲大喊,聲音整齊洪亮,好似海潮席卷這座古老朽敗的城市。

 “自由!”丹妮舉劍高呼。

 “自由!自由!”

 “咚咚咚!”

 “自由!自由!”

 無垢者有節奏用手中長矛擊打地麵,每敲擊三下,便高呼兩聲“自由”,大半個阿斯塔波城都聽到了。

 城牆上的克拉茲尼麵如土色,雙眼中滿是絕望與不可置信:明明說好的,無垢者不會被任何事物**,金錢、女人、自由等等一切人世間的物品與精神欲望。

 難道那婊子七神附體?

 善主們可是訓練了他們超過10年,早該磨滅奴隸們的個人意誌才對。

 “女人,你想要什麽?”克拉茲尼躲在牆後大喊。

 “我要奴隸主接受懲罰,我要阿波斯塔再無一名奴隸。”

 “不可能,這裏是奴隸灣,奴隸灣,奴隸灣!奴隸製度從鷹身女妖創造吉斯人開始便存在,瓦雷利亞龍王需要奴隸,自由城邦需要奴隸,大航海貿易需要奴隸,隻要人類存在一日,便一日不可缺少奴隸。”

 奴隸主好似在宣布一個普世真理,聲嘶力竭,理直氣壯。

 “哈哈,這可由不得你們了,自由是需要血與火來爭取的,我們有這個覺悟,你們呢?”丹妮輕蔑道。

 “聽到了嗎?”她指著城內煙火升起的地方,“你們的奴隸王國在哀鳴,它就要死了,都不用我的軍隊親自出手。”

 丹妮的傳單給了奴隸主恐懼,給了奴隸希望與勇氣。

 無垢者“自由”的呼喊好像火把點燃導火索,終於有人斬斷心中的鐐銬,開始起來反抗。

 有著黑龍在天空充當偵察機,城裏的情況對丹妮如掌上觀紋。

 “你背信棄義。”克拉茲尼有些恐懼地看了眼身邊為自己舉盾的奴隸戰士,肥胖的臉頰極度扭曲,聲音都變了調。

 “我如何背信棄義?”丹妮好笑道。

 “我們約定了,你去掠奪小城市,然後將奴隸賣給我們。”克拉茲尼朝城外吼了一嗓子,便回過頭,退後幾步,向不遠處的吉斯衛兵招招手,指著自己的奴隸說:“他的眼神有問題,拿下!”

 “我......”奴隸戰士噗通一下跪在石頭城牆上,漲紅了臉,幾次張口想要辯駁,卻說不出一個詞。

 因為在剛剛,他有過兩個很不應該的念頭:一腳把這個死胖子踢下城牆?或者,龍之母趕快讓巨龍過來殺死這些吉斯人,那時我一定不阻擋。

 完蛋了!如之前無數年、無數次那樣,精明的主人看穿我內心的想法。

 他絕望想到。

 “站起來,不願做奴隸們人!”丹妮適時大喝一聲。

 如果可以,她更想讓五千無垢者來個《馬賽曲》大合唱......好吧,歌詞一定要修改一下,不能反抗女王陛下的暴政......

 “我跟你們拚了!”那個奴隸戰士猛地從渾噩中驚醒,好似被龍之母加持了戰神buff,青銅盾擋住身前,不管不顧,埋頭向奴隸主頂過去。

 克拉茲尼一邊往後退,一邊驚恐大喊:“奴隸士兵造反,殺了他們!”

 丹妮扶額,心中為他的智商捉急。

 吉斯守衛捉拿那個暴動奴隸時,其餘奴隸已經遠遠退開,可這會兒一聽到奴隸主的叫喊,立時麵色狂變,相互對視一眼,也不知誰起頭,高喊一聲“龍之母萬歲”,幾乎所有奴隸士兵都暴亂起來。

 “龍之母萬歲”的口號與喊殺聲、哀嚎聲在城牆之上連成一片。

 “公主殿下,可以進攻了。”白胡子說道。

 “說實話,我原先還準備圍城兩日的。”丹妮對老人苦笑道。

 至少會砍伐樹木,打造出一批攻城器械。

 心中給黑龍下令,大黑一個孟紮子直墜而下,在城門樓上空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

 “轟!”

 幾個吉斯人冒著熊熊火焰,哀嚎著從10米高的塔樓躍下,木頭打造的樓閣也冒起滾滾濃煙。

 “龍,真龍!龍之母萬歲!”

 奴隸們歡呼雀躍,吉斯衛兵本就低落的氣勢**,一些士兵竟丟掉武器,向金字塔方向跑去。

 眼見吉斯人的箭矢好像禿子頭上的毛發般稀少,弓弦像泡水的麵條一樣無力,丹妮直接讓大黑落在城外大門前,由壯漢貝沃斯與魁洛幾個巨龍守衛舉著盾牌護在他頭頂。

 “轟——”

 冒著淡淡煙氣的龍炎將鑲在城門邊緣的鐵板烤得紅亮,陣陣濃黑煙霧從門板上升起,城門洞內響起吉斯人的驚呼聲。

 大黑的嘴巴就像焊槍,炙熱的火柱在十幾秒內便燒穿了厚實的木門。

 “吧嗒!”城門後方粗大的硬木插栓被燒斷,大門吱呀一聲向兩邊打開。

 “城門已開,衝啊!”灰蟲子高舉長矛,第一個向城門衝去,無垢者如洪水一般湧入古老的阿斯塔波城。

 “嘶嘎!”大黑一躍而起,再次飛上天空。

 “龍之母萬歲,殺!”

 通過黑龍的眼睛,丹妮看到無垢者與起義的奴隸好似一片灰色潮水,逐漸淹沒這座古老的紅城。

 城牆上、街道上、無垢者曾經接受訓練的廣場上,都能看到一個個身穿托卡長袍的男女被砍殺,鮮血再一次浸染這片吞噬過無數靈魂的大地。

 血債血償,奴隸販子與他們家人的鮮血,洗清了縈繞奴隸城邦不肯離去的亡靈們的怨憤,他們在仇人的哀嚎聲中獲得解脫。

 不過,這個血債血償的因果並沒在今日終結,阿斯塔波吉斯人的鬼魂,取代了曾經奴隸惡靈的位置,他們在街道上、在廣場上、在金字塔中徘徊著不肯離去,隻有那個女人與她的龍的鮮血,能洗淨亡魂身上的怨念。

 但丹妮已經有了覺悟,今天她隻是踏出了第一步,她的血與火之歌才剛奏響序曲呢!

 “公主殿下,我沒想到您竟這麽有魄力,我們摧毀了無垢者的發源地。”白胡子感慨萬千,“您是第一個敢用如此酷烈手段對奴隸製說‘不’的人,可維斯特洛怎麽辦?

 您發誓隻會用無垢者的力量行事正義之事,顯然不打算靠他們奪取鐵王座了——雖然我認為您回歸鐵王座本身便是最正義的事。”

 “我沒法回維斯特洛了。”鼻尖嗅到城裏飄來的濃鬱血腥與煙火氣息,丹妮歎口氣,“這這是開始,開始了便沒法停止。

 凱淵、彌林、新吉斯是第一波,瓦蘭提斯、魁爾斯是第二波,依靠奴隸貿易維持城市運轉的整個貿易城邦是第三波。

 他們會不分先後地湧來,甚至結成同盟。

 阿斯坦,我並非要摧毀阿波斯塔,或者殺死善主,徹底終結奴隸製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今天我能給全城人自由,可明天隻要我離開,新一批的善主大人會比春雨中的竹筍更快鑽出地麵。”

 “那維斯特洛怎麽辦?”

 老人明白她的話很正確,但維斯特洛才是他的家鄉,他懷念自己的故鄉,更不忍心熱愛的國家被幾個宵小之輩**。

 “你說今年是鬼夏?”丹妮問。

 “是的,我從學城學士那得到凜冬將至的警告。”老人說。

 “11年的夏天過去,今年鬼夏,明年秋天,後年開始,會有至少持續四年的凜冬。

 所以,你明白了嗎?

 如果我真的帶著一萬三千無垢者回到維斯特洛,帶給七國百姓的不是和平與富足,而是堪比長夜的寒冬。”

 看著老人震驚的麵龐,她緩緩道:“人禍勝於天災,而戰亂便是最大的人禍!”

 “陛下,您有王者的智慧與勇氣,更有王者之仁慈,您就是預言之子,亞梭爾·亞亥的轉世,天生的女王!”

 此時老人眼中的丹妮,簡直光芒萬丈。

 縱觀這一生,他遇到過多少國王?

 可直到今日方才得遇明主啊!

 丹妮嘴角**幾下,在老人灼灼目光下強笑著說:“城池已落入我手,咱們進去吧。”

 四年期凜冬?

 想的太美,長夜馬上就要來啦,我去維斯特洛喂異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