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門開著,有上百盆花擺在店內,花香繚繞。

羅隊長和士兵等人站在遠處沒有靠近,遠遠地警戒著。

羅原拿起手機,直接撥打梁婧的手機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手機接通。

“喂,誰啊?”

“我是羅警官,梁婧你人在哪裏?”

“我在店裏啊。”手機裏響起女人的聲音。

“你出來一下,我找你做筆錄。”羅原朝四周的士兵遞個眼神,士兵們紛紛藏起來。

沒有人硬闖花店,因為整間店都充滿花香,那是她的主場。

“你進來唄,我在二樓。”女人的聲音稍稍帶著媚意。

“你不下來,我們就要強製拘捕了。”羅原措詞嚴厲道。

聽到強製拘捕,電話對頭的女聲突然變得沉默。

幾位士兵拿出催淚瓦斯,隻要對方不出來,就會扔催淚瓦斯進行,逼裏麵的人走出來。

這時,二樓的窗簾動了動。

一個女人探出頭,看見羅原站在馬路對麵,手裏拿著手機,看向了她。

“你下來。”羅原隔街喊道。

“為什麽,為什麽抓我,我什麽也沒做,他失蹤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梁婧不爽道。

“你先下來,我隻是例行詢問,你和唐華有過聯係,需要做筆錄,這是常規流程。”羅原解釋道。

不管怎麽說,梁婧就是不願下來。

羅原見狀,隻能動用備用方案。

麵對這種特殊犯罪事件,隻要對方是特殊犯人,就不要磨蹭了。

沒有人知道對方手裏的特殊物品是否具備危險。

如果對方的人品無法保證,為了社會安定,隻能動手。

持槍士兵走了出來,站在羅原身邊。

“再不下來,後果自負!”羅原喊道。

屋子後背,屋子周邊,都有人拿出催淚瓦斯,等一個命令。

梁婧看見槍支,麵色大變。

她手裏沒槍,也不懂槍。

如果對麵真的衝進來就地射殺,她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最終,梁婧自己走了出來。

警方拿出一個噴灑,瘋狂噴灑消毒液。

不管消毒液有沒有用,先把她身上的香水味壓製再說。

隨後,梁婧被請到具備隔離功能的隔離車內。

而梁婧所在的花店,由警察們架設路障,禁止通行。

在沒有審問出花香的具體作用前,沒有人進去冒險。

梁婧身處隔離車上,手機也響起羅隊的審問聲。

“19號那天,中午12點,你在哪裏,幹了什麽。”

梁婧麵色凝固,表情有點不自然。

第一問題,就問到了關鍵點。

“當時我在睡午覺。”梁婧沒有妥協,心裏仍有一絲絲僥幸

“在十一點時,唐華開車進入你家小區,監控記錄顯示他中午1點鍾離開,在這期間,他是不是在你家?”羅隊說道。

梁婧麵色又變了變,想說不是,但是監控的記錄她又抹不了,最終隻能承認了,補充道:“嗯,當時我和他午覺。”

羅隊長緩了口氣,承認就好,承認了就有突破口。

他開始詢問香水的事情,可梁婧又開始裝傻了。

“我身上的香味都是花香,因為我自己就是開花店的,這很正常。”

她相信沒有人可以發現她的犯罪手段,包括警方。

然而她的自信在特殊事務調查局麵前一無是處,羅隊長接觸過的特殊事物比梁婧多得多。

羅隊長語氣緩慢,將唐華被困的過程一點一點地說出來。

“你利用香水的魔力,將唐華困在車子。”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主動蘇醒,身體重新回到了現實中的車子。”

“他開車回家,你卻把他困在電梯中,人消失了,昏睡整整兩天。”

“這兩天,他一直沒有吃飯,快要死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梁婧原本打算裝傻,但是羅原的話如同針子一樣,一針一針的,直接刺進她的心膛。

如此詳細的描述,仿佛羅原親眼看見了她作案過程。

“你,你為什麽知道得那麽清楚!”梁婧瞪大眼睛,對著手機吼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你一定是編的!”梁婧有點瘋了,她害怕自己的犯罪事實被警方坐實。

羅原再三逼問,梁婧卻不做正麵回答,一個勁撓頭發,抓落一地黑發,嘴巴一直念叨三個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幾分鍾,克蒙來到現場,羅原和梁醫生當即迎了過來。

“那個梁婧一直裝瘋,我們需要從另一邊突破了,阿蒙,你感受到什麽嗎?”羅原看向花店,在他的眼鏡裏,沒有看見異常的汙漬。

眼鏡隻能看見非常明顯的汙漬,輕微的汙漬看不見。

“我試試。”克蒙站在花店前,鼻子輕嗅,又一次聞到淡淡的異香。

異香與花店裏的花香與眾不同,隻要靈性知覺敏銳的人,一聞就能注意到它。

不過羅隊、程樂、梁醫生三人搖頭,他們都沒有從空氣裏聞到那種獨特的花香。

對此,克蒙在心裏調整了一下自身對於“敏銳”的理解。

不是所有人都那麽敏銳。

克蒙閉上眼睛,聞著那股花香,接受異香所表達的感覺。

放空大腦,他看見了一座沒有燈光的房間。

明明沒有燈光,克蒙卻能感知到屋內有五排木架,每一排木架都擺滿花盆。

在第一排最末端的花盆,一朵鮮紅欲滴的花,悄然盛放。

那花所栽的土壤,一片殷紅。

是血的顏色。

若由正常人來通感,難以在無光環境中看見顏色,但是克蒙適應了克蘇魯的通感方式,能夠隱約感覺到,那是血的顏色。

克蒙睜開眼睛,說出了自己的通感畫麵。

沒有光,有五排木架,紅色的花,血色土壤。

這盆花就是梁婧的犯罪手段,同時也是一份血色代價的特殊物品。

而且克蒙隱約感覺到,使用這盆花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那是梁婧的血嗎,還是別人的血?

對此,羅隊長表示不能再等了。

他再打電話問梁婧,問起那盆血色花朵的事。

梁婧聽到“五排木架”、“血色土壤之花”等關鍵詞,終於停止無限複讀。

沉默了十秒鍾,她語氣低落道:“你們,怎麽知道的?”

“那盆花在哪,如果你不說,我們就派人進去搜了,但你的刑罰會更加嚴重。”羅原說道。

“像我這樣的犯罪者,再怎麽減輕,也是死罪了吧……”梁婧認清現實了,麵色憔悴又失落道:“花放在花店的地下室,挪開保險櫃,底下有個夾板,打開就是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