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世界,玩家「雨滴」身穿一件沒有任何屬性的法師袍,頭頂烈陽的光芒,冷俊的麵孔冒出細密的汗水。

“這座太陽永遠釘死在那裏了嗎?”「雨滴」抬頭看一眼天空中的太陽。

不管入夢多少次,那座太陽永遠掛在天上釋放光和熱。

照的時間久了,地麵上也會很熱。

回頭望身後,地麵離他很遠,起碼有四十多米的距離。

在法師玩家旁邊,「萊茵哈特」光著膀子,汗如雨下,揮了揮手就揮出一片雨水。

“在這裏待著真是要命,太熱了。”

他身上的重甲早就被他扔在地上,沒有半點想穿的想法。

起初這個夢境世界還沒有那麽火熱,但是隨著太陽照射時間加深,陸地變得越來越熱。

哈特伸手朝向重甲抓取鋼鐵方塊,隨後將方塊安在一處最高地。

他們身處的地方是一座黑色螺旋體建築,由一群充滿好奇心的愛好者組織而成。

他們不認為惡夢病是壞事,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曾經天空上路過一位恐怖存在,雖然沒能親眼見證,但是他們對天空之上產生了好奇心,故而想通過建造的能力堆疊一座直插天空的通天塔。

為了完成這一項工程,小眾玩家們聚在這兒搭建塔基。

有一部分人負責後勤工作,他們需要喝水、吃飯、拉撒等事。

如果不照顧自己,極有可能生病、病死後會重生在陸地的某塊區域,趕過來太浪費時間了,第一位猝死者直到現在還沒有趕過來,一直在趕路,所以後勤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遠處,瘦臉少年「北刺」也伸手朝哈特的盔甲抓取出鋼鐵石塊,再按著缺口補上方塊。

“這個世界如果有其他職業就好了,當建築工真的挺沒意思。”「北刺」不滿地嘀咕,他也熱得不行,補完這個方塊後,立馬跑下去,鑽進內室裏麵納涼。

「北刺」是位被吸引過來的玩家,他也想登上天際,看看天空上有什麽。

那座太陽是否被固定雲端之上,雲端之上是否另一片星空,那個路過的恐怖存在到底是誰,它在哪裏,大家都想知道天空上的密秘。

好奇,是驅動他們前進的動力。

……

遊戲世界,海邊新手村。

自從八位玩家的精神不正常後,新手村裏的玩家們都避著黑色幽靈而走,生怕被蠱惑。

玩家「不可言」不怕事,專門迎著黑色幽靈而走。

他是科研總院的一位高級研究員,考古係研究員,對神話傳說有著濃厚的興趣,發現《世界》的異常有可能與邪神有關後,他第一時間主動向上級請求與黑色幽靈接觸。

在「不可言」看來,黑色幽靈不是NPC,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您好,我想信仰克蘇魯,你能教教我嗎?”

夜色籠罩新手村,林蔭道上的路燈搖曳不定,一頭中空鬥篷的幽靈飄浮在一棵樹上,渾身上下充滿了腐朽、暗沉的氣息。

「不可言」立在樹下,身後一百米外的研究員同行隊友見機行事,隨時準備退出遊戲,然後用物理手段中斷「不可言」的網絡連接。

黑色幽靈俯著身體,看向身下的劍士玩家,嘴巴發出怪異的尖叫聲:“你,確定嗎?”

「不可言」頭腦中傳來尖嘯音,好像大腦都要裂開了,非常難受。

但是他挺過去了,心髒怦怦跳,眼前彈出一個任務框。

“「???」朝你發布了一件任務「信仰克蘇魯」,是否接受?”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確定!”

接受任務的同時,他也點開了這個黑色幽靈的個人信息。

「名字:???」

「等級:???」

「生命值:???」

「法力值:???」

……

無論是名字、等級、生命、魔法值、攻擊力、物理防禦還有魔法抗性等信息,都以三個問號的形式出現。

按照他的遊戲理解,出現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

一是他等級太低了,根本沒有資格看見黑色幽靈的數值。

第二種情況是需要某種特定的條件才能看見對方的數值。

“為克蘇魯獻上你的忠誠,給我找出那八位人類信徒,讓我看看你的能耐。”黑色幽靈尖嘯著,發布了與以往都不同的任務內容。

以往的任務是讓他們傾聽黑色幽靈的低語,聽它們講述那個古老又隱秘的克蘇魯曆史。在傾聽的過程中,人會逐漸開始信仰克蘇魯,那些內容難以用言語口述,因為它們那不是橙星官方語,也不是已知的語種,隻可意會,難以言傳。

有的人因為內心不信神,或者心裏已經有信仰,往往可以守住內心的理性。

但是今天黑色幽靈不那樣做了,反過來叫他揪出之前八位狀態不正常的玩家。

黑色幽靈每次開口,都讓玩家痛苦不堪後。

他的意識變得很沉重,腦子像是要炸裂一樣,浮現了八個麵孔。

那是八個眼睛通紅,口吐瘋言瘋語的表情,臉部表情已經扭曲了。

那八個麵孔正是他的同事,被評定為精神不正常,不允許進入遊戲冒險。

“我也變成那樣嗎?”考古研究員突然有點害怕自己變成那樣。

來不及多想,大腦隱隱作痛,負麵的情緒指引著他,告訴他必須找回那八位人類信徒。

下一秒。

「您的網絡連接已中斷,目前正在退出遊戲,請稍候……」

一行字幕在眼前浮現,身邊的場景快速消融,意識轉為沉重,又迅速清晰。

但是黑色幽靈所帶來的恐懼感依舊沒有消失,手腳冰涼,心髒以極高頻率跳動著。

他睜開眼睛,看著遊戲艙緩緩開啟,一群同事湧了過來。

“沒事吧。”

“我在遊戲裏叫你,你沒有反應,我就趕緊出來強退你,你還好吧?”

看見一群同事擔心他,手腳冰涼的感覺也逐漸被內心的溫暖所取代,“沒事,我沒事。”

“沒事就好,不過還是得去心理醫生那兒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行,我知道了。”

「不可言」點頭,從遊戲艙裏走了出來。

眾人看著他那穩健的腳步,清澈的雙眼,淡定的表情,不由鬆一口氣。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