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的代價，可不是讓人變換性別。

魔女這一次隻涉及交換知識，不會植入它的信仰能力，因此可以避免魔女教徒的出現。

真正的後遺症是認知差異，獲得非凡知識後，身體有可能發生某種異變，俗稱異變。

魔女在虛空中旅行多年。

去過很多個星球。

也見識過很多個文明。

有一些文明繁榮昌盛，知識十分美味。

也有的文明剛剛發展，知識過於低級，讓她感覺沒有進步。

凡是交換知識者，或多或少，身體都會出現異化。

例如手掌異化成鋼鐵狀，又或者異化成不可名狀的古怪手臂。

例如眼球異化出重瞳，可以釋放激光。

大腦裂開，可以接受外界光源。

皮膚變異，使人可以光合作用。

總之，異化的情況視人而定。

李慎聽到這種功能，老實說心裏有點怕，自己的直覺也告訴自己，這是一次危險的嚐試。

但是，他又有一個感覺，如果不往那個超凡方向邁過去，這一輩子可能就這樣了，難以再進步。

或許有人講，生物科技領域研究到高深之處，同樣可以通過修改基因，達成非人般的改造水平。

但問題是，橙星目前的生物科技還沒有達到那種超級水平。

這是一個剛剛開啟星際時代的星球罷了，並不是一個曆史悠久數萬年的智慧文明。

現在，遊戲世界的發展迅速，據可靠消息稱，遊戲已經進入了第二周目時代。

第二周目，克蘇魯即將複蘇。

有人疑似看見了群星的重影，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相。

留給橙星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不去求變，還等著從科技領域突破呢？

那得要多少年啊。

幾年，十年，十幾年？

恐怕一年後，橙星就沒了。

李慎在思考多兩後。

決定報名參與了那一億人的知識交換中。

魔女是位知識愛好者，在虛空中旅行，最喜歡品嚐別人的文明記憶。

一億人的知識量，足以烙上一個文明的知識特征。

第三日。

橙星上下，舉國通過了一億人超凡改造的方案。

這個方案，通過網絡詢問了九千多萬名橙星人。

剩下幾百萬人，則由研究院的人內部消化。

畢竟研究院裏的人，也渴望新的知識，尤其渴望那些超凡知識。

在遊戲世界，這批研究員已經品嚐到了魔法的魅力。

他們施展魔法時，那種無與倫比的體驗，讓他們感觸極深，很想在現實裏也體驗一遍。

但是現實過於骨感，人類也感受不到魔力的湧動，根本用不了遊戲世界的技能。

現在，魔女告訴他們，她能賦予超凡知識，讓人類也能在現實中體會這種超凡感。

人們激動了。

橙星官方掩蓋了魔女的信息，免得引起眾怒。

畢竟與魔女交易，等同於與敵人，與惡魔做交易。

說出來，也不夠光明。

魔女那邊，也做好了承諾，交易歸交易，她交易完畢後，就會離開這兒，在虛空中繼續旅行，前往下一個文明地，品嚐他們的味道。

橙星人現在也沒有能力找出魔女所在，更沒有把握消滅這種詭異的存在。

他們也隻能順著魔女的意思，在第五天時候，舉辦了盛大的改造儀式。

一億人口過於龐大，一個地方也塞不下那麽多人。

官方隻能把人聚集在各個城市的空地上，在規定的時間內聚集。

魔女站在暗處，沒有亮麵。

李慎也站在智械市的人群中，望著城市對麵，正在重建中的家園，心生感慨。

天邊，有無數的無人機，帶著大大小小的物資，以極高效率和智能，重搭地基，疊起高樓。

天空雖然灰塵密布，但他相信，隻要人類沒有滅亡，希望之火必會再度燒開這層陰暗的雲天。

下一秒鍾。

李慎感覺自己的意識恍惚了一下，有什麽奇怪的知識鑽入了腦子裏。

同時，腦子裏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麽存在，伸手進他的腦子撈了一下，把他所有的記憶撈出來，看了一遍，又放了回來。

“這，就是交換嗎？”體驗到超凡知識灌腦的李慎，登時暈了過去。

全場上，暈倒的人一片接一片。

醫療機器人快速出動，群體掃描，測量大家的心跳以及身體情況。

“滴！”

“身體狀態良好！”

“心率正常！”

機器人瞬間製作出數十萬份人類身體健康報告，傳給數據中心。

數據中心的橙母AI處理後，暫停機器人就地開戰的警戒命令。

如果這數十萬人的身體狀態是死亡，AI肯定要跟魔女開戰了。

雖然不知道能否打過，總之這是一個態度問題。

好在，現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魔女小姐，請等候大家蘇醒，再前往下一個城市進行知識交換。”機器人來到陰暗處的魔女身邊，小聲道。

“我知道了。”魔女麵無表情，舔了舔嘴唇。

她是個旅行者，在這裏，她隻是一位匆匆的過客。

“經曆克蘇魯的夢境支配，又受到奈亞的混亂意誌影響，在末日中重建家園，多麽美妙的記憶。”魔女輕輕一笑，發出了謔謔謔的低沉笑音。

正常人聽了，可能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但對於一名思維本來就不正常的空虛旅行者而言，它的快樂點本來就和人類不同。

一小時的。

以李慎為首等人，漸漸蘇醒過來。

蘇醒後的他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新灌入腦的知識，以及身體上異常變化。

李慎教授感到自己的眼珠在發熱，伸手想摸，卻不敢摸。

點了點手腕表，語音啟動道：“掃描我的眼睛，用圖像顯示給我看。”

很快，手腕表掃描了李慎的眼珠，並以3D立體模型圖的全息技術投影到空氣中，可以接受人為的三百六十度旋轉觀察。

“我的眼珠，變異了。”李慎盯著這圖像，能看見掃描後的眼珠模型，瞳孔表麵多了一條極粗的血色神經。

這根血色神經不正常，光是用肉眼觀察全息影像，就能感覺到它在瘋狂跳動，宛若另一個生命在眼珠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