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血紅天空下,平原上刮起了無盡的陰風。

無數人的呐喊聲如潮水般忽高忽低,在這片平原裏瘋狂嘶喊。

這兒是藍星上的一處特殊場域,與外界隔絕,哪怕是超高精度的衛星也不可能拍到這兒。

因為在衛星的眼中,這裏的一切都很正常,不可能屍骨成堆。

它遊走於平原四周,高聲呼喊,發出意義不明的祈禱詞。

它是影流之家的群主,是影流之家的實權擁有者,也是影流組織的初代創始人。

它成長至今很不容易,這一切都要從源頭說起,也就是當“他”還沒有成為“它”的時候。

那是很小的時候,回家路上,他意外地聽到一聲低語,尋遍周圍都沒有找到說話源頭,那道聲音仿佛來自黑暗,沒有根源。

好奇心驅使著他,每日放學後都忍不住路過那段陰暗交錯的林蔭小道。

黑暗中的低語是真實存在的,雖然不是每天都說話,但他摸到了規律。

那些聲音沒有半句能讓人聽懂,但他感覺很有意思,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族語言,學會這種語言說不定能當異族翻譯官。

隨著時間流逝,一年後的他開始幻聽了。

哪怕不是路過那段陰暗交錯的林蔭道,他仍舊會聽到那些古怪又不知其所以然的聲音。

隨著幻聽程度越來越重,有時候他與人交流時,那種聲音突然就湧進來了,這讓他頭痛欲裂,嘴巴也不自覺地發出了那些古怪的聲音。

朋友被嚇到了,眼神裏一閃而逝的厭惡感被他捕捉到了。

隨後他開始疏遠身邊的親朋好友,而親朋好友們看見他的時候,表情也越來越古怪,眼中的厭惡越來越深重。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聽懂了陰影中的低語。

周邊的人卻換上殺人魔的表情,如同噬人的惡鬼,口吐汙穢惡臭之言,眼冒血光。

他不喜歡,也不想用最壞的惡意惴測親朋好友的人心。

但是他實在受不了那些人吃人的目光,每日的生活對他來說猶如地獄。

在一次不知道是誰發起的衝突中,他爆發了,殺掉那些口吐芬芳的惡臭人士。

血流成河!

他已經忘記那時殺了多少個人,起碼有一百多個吧,凡是認識他的人,死了個光。

回過神的他害怕被警察抓到,他開始學習隱秘存在所傳授的知識,一步步地將自己轉化成影子生物,並在警察找上門之前及時更換了身體。

他很感激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哪怕對方沒有告知名諱,他依舊打心底裏尊敬,將對方稱為偉大的影流之主,每位加入組織的人都必須打心底尊敬影流之主。

依靠這份知識,暗中培養誌同道合之人,影流組織就此創立。

多年以後,組織成員們長大了,世界各國重要人員的背後都有組織的身影。

同時,因為組織發展成到世界級隱秘組織,普通人所不知道的隱秘也被發掘出來,原來這世界各地有極低的概率誕生那些特殊物品和特殊場域。

特殊的隱秘群聊便是這樣被組織發現,該群起始於一名普通群友,被組織發現後立即接管群主帳號,後來群聊改名為影流之家。

影流群主聽著耳邊的瘋狂呐喊聲,那些聲音勾動了他的回憶,不可自拔。

也是這時,一種奇妙的窺視感,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不對!

這絕不是來自遙遠的天邊,不如說這種窺視感根本沒有具體的方向,它仿佛來自四麵八方,又或者說……它來自虛空?

“是誰在那裏!”群主停止了獻祭儀式祈禱詞,大喊大叫,有點緊張,甚至有點激動。

它不停地歌誦著那位存在,呼喚著對方,就是為了見一麵。

那位賦予自己全新人生的隱秘存在,真身又是什麽姿態呢?

這一刻它很激動,又很彷徨,非常緊張。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承受不住隱秘存在的聲音,連直視都不敢。

但是現在的它已經不是人,它成為人類口中的怪物,完全陷入瘋狂,接受瘋狂,視瘋狂為正常態的全新存在。

正因為視瘋狂為正常,它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醒,能夠掌握更高級的力量。

現在的它,可以承受了那位存在的指導了!

它一路狂奔,無數的觸手與臃腫的身體並不影響它的行動,按照人類的物理學,它根本不具備超音速行動的能力。

所以它將人類的物理學打心底否定了,那是錯誤的知識,世界沒有物理,也不需要人類物理學解釋宇宙秘密。

在物理學家眼中,它絕對是個瘋子。

它十分不屑,以前換到物理學家身體的時候,就有很多物理學家批判它是瘋子。

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它已經跑到屍骨平原的核心地帶,這兒屍骨成堆,一根由黑色雲煙組成的巨大矛體插在屍骨堆上。

它鎮壓邪祟,同時也在吸納邪祟,無數的因緣紅線連接遠方,死不瞑目的他們將牽連世間的仇恨與不滿,無數怨氣盡匯於此。

“是您嗎,偉大的主?”

它的目光從影矛身上挪開,朝四周看了看,不太確定主的位置。

這種奇怪的窺視感好像遊離於世界之外,難道是來自虛空的窺視?

影流群主心裏各種雜念翻湧,渾身的觸手自由地拍打,發出了奇妙的聲音。

這是一種奇怪的音律,正常人聽了會以為自己的大腦裂開了,其實不是,這是一種高等種族的語言,不夠那個層次的生物聽了肯定會陷入瘋狂,要麽大腦爆炸。

隻要是那位存在,肯定能聽懂它在說什麽。

它用奇怪的觸手互相拍打,陰涼的風自動地刮過顱骨,在顱骨內刮一圈又跑出來,隱約吹出了奇怪的聲音,相當於增加背景音樂。

它非常賣力,在屍骨堆上用各種複雜的觸手拍打六十秒鍾,發出的聲音也十分複雜。

但複雜難度隻是相對於它而言。

在大佬的耳中,它的語言能力恐怕與嬰兒的啼哭差不多,過於簡單。

一番拍打,將心中的情緒表達出來,隨後身體觸手安靜下來,靜靜等待對方的回應,並默默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