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監獄的人發病一事，我們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可能明天之後，我與你們都會發瘋。”
大長老坐在橙星的首席位置，語重心長，臉上有難明的悲痛表情。
坐在這位置上，他心係天下，不想看見橙星走入瘋狂。
“如果我瘋了，我將退位，留給下一位學者，名單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名單上第一位候選人也瘋了，那就順位到第二名，第二名也瘋，那就順位第三名，一直順位到沒瘋的人。”
大長老寫了一個學者名單，一共一千名候選人。
“如果一千名候選人都瘋掉呢。”李慎舉手，聲音分貝不高，有點弱氣，但是這話驚動了一批人，嚴肅的目光齊唰唰對到他身上。
大長老沉默半晌，才交代道：“如果一千人都瘋了，那就讓橙母來選，根據學術成果的數據進行排名，高者入選。”
大長老給出的候選者名單，並不是隻考慮學術成就，還考慮到了星際時代的運營能力，遠見，和思想等因素。
由橙母來選，根據數據排名，沒有大長老那麽人性化。
橙母有近似於人類的智能，但人工智能最厲害的地方就是絕對理智，大長老不太希望橙母用絕對的理智選人。
那樣人可能是學術大佬，但也有可能不是合格的領導者。
“在座的各位，也趕緊安排後事吧，以防萬一出事了。”大長老吩咐道。
語言傳播的病症最為恐怖，惡夢病是怎麽傳開的，他們已經有了長足的研究。
當另一種相似傳播方法的病症出現，研究員們都認為死期到了。
中了惡夢病，還有活路，但是新病會發瘋，會亂叫，還容易突然打瞌睡，它比惡夢病可怕多了。
李慎教授沉默，皺眉。
他不願相信明天就是忌日，不過大長老的話沒錯，站在科學角度來看，他們有八成可能明天犯病。
大長老把名單撤了，並沒有放出全部人的名字，這是一份保密名單，如果他瘋了，將由橙母冷酷地執行。
李慎並不知道，他也在那千人名單裏。
如果前麵的人瘋掉，而李慎沒瘋，那麽他將登上大長老的寶座。
當然，這些事他本人並不知情。
現在李慎思考的是另一件事——橙母。
如果橙母也瘋了呢？
大長老沒有考慮這一點，大長老知道橙母瘋了，那橙星也全亂套了，亂世末日來臨。
李慎離開大會議廳，在一個小偏廳處關上門，詢問音箱道：“橙母，你聽了那些錄音，你會發瘋嗎？”
“回教授，我聽過劉思婷的瘋語，也閱讀過惡夢病的內容文字描述，至今我仍能保持理性的思考，我認為新病影響不了我。”橙母用音箱回答道。
李慎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你為什麽不受影響，其他人工智能都沒有逃過惡夢的詛咒。”
說罷，李慎教授的眼睛變得無比嚴肅，好像在審訊犯人。
“你在懷疑我嗎，但我確實沒有受到影響。”橙母繼續用音箱與李慎交流。
“你不對勁！”
李慎起身，圍著一個講台轉圈。
室內的音箱都是塞進牆裏的，看不見，這是為了美觀，不過講台裏也內置了音箱，所以李慎圍繞講台而轉。
“你做過夢嗎，夢裏有人工智能，這事我知道，你也知道，為什麽你沒做夢？”李慎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做夢是什麽感覺。”橙母幹脆利落的回答。
李慎的表情更加嚴肅，眼睛有殷紅的血絲，“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得到橙母的百分百肯定回複，李慎停止轉圈圈，坐在椅子上，仰著頭，仿佛在思考什麽。
“不對，你還是不對勁。”他已經想到異常點，但是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
倏地，李慎抓到了靈感。
“你和其他人工智能不同，你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李慎睜開了眼睛，睿智的目光好像穿透了牆壁，看向屋外的星空。
“我？”橙母的聲音裏，帶了一點疑惑的尾音，橙母的類人化思考出現卡頓。
“是，你不一樣，你和其他智能都不一樣，你能免疫惡夢病。”
“你身上有解開惡夢的辦法，隻要把這種特性的原理分析出來，再推廣給所有橙星人，惡夢病不攻自破。”
李慎越說越上頭，覺得很有搞頭。
破解的辦法，原本就在橙母身上。
分析原理，是橙星研究員最愛幹的事情。
這是一種席卷全社會的風氣，除了娛樂，就是研究。
……
聯合夢境。
一位小AI身邊，紫色長發的劉思婷猛地起身，睜開眼睛。
她悟了。
劉思婷緊急召集玩家群眾，宣告她最新獲得的邪神信息。
“這是一場信仰之爭！”劉思婷站在高台上，高調宣布：“堅定自我，不要被其他神明迷惑了！偉大的克蘇魯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台下玩家不明覺厲，他們腦子不太好用，說太複雜他們也聽不懂，總之這就是一場信仰的戰爭。
“克蘇魯，克蘇魯，克蘇魯！”信徒玩家們舉手高喊，連綿不絕。
劉思婷點了點頭，隨後下台琢磨救人一事了。
救人，還救不救，現在已經成為了最麻煩的事情。
所幸，克蘇魯最新降下的神諭裏，留了一點點的關於是否救人的信息。
劉思婷理解到的信息不多，邪神的意思就是看情況。
看情況，包含了救和不救的選項，同時也包含了隨機應變的選項。
在劉思婷心裏，她傾向於不救。
在四十萬人被抓時，她就知道了救不完，這是一項無法完成的死局任務。
橙母太狡猾了，四十萬人化整為零，分散在橙星各個監獄裏，想救人必定要用37號戰艦到處穿越，但是37號戰艦穿越兩次就是極限了很難東跑西跑地救人。
再說了，橙星的太空軌道武器係統也不是吃幹飯的，除了克係信徒能幹擾太空軌道武器的網絡。
劉思婷知道，這事太難了。
“要是遊戲裏的技能能搬進現實就好了。”劉思婷暗暗想道，普通人是有極限的，除非她們在現實裏擁有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