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宇!”沈東趕緊叫住周成宇,指了下門外,“楊桂成的閨女結婚?”

王勝利鬆了口氣,急忙又走了上來,“就是啊,我覺得咱們現在這麽大買賣,怎麽也要跟楊桂成搭上關係,人家是海城的老資曆,方方麵麵都有關係。”

“是要認識認識。”沈東趕緊站了起來,雙手一摸口袋,抬頭看向周成宇,“咱們現在,有木有能立刻備上的禮物?”

周成宇也從煩躁中走了出來,眼皮一哢吧,“花絮那邊正籌辦時裝會,限量版衣裳到了。”

“可人家這結婚,咱們送這個不合適吧?”

送給新人當然不合適,可這一對兒,成不了。

楊桂成閨女的婚禮,可以說是海城最大的笑話,那男的是個魔術師,那哄騙小女孩的手段,堪稱經典。

叫什麽來著?陳金水。

陳金水原本是金獅國際水會的常客,利用那小魔術,專門釣富家女。

記憶中,陳金水涉嫌詐騙、盜竊諸多罪名被抓,入獄十八個月,網絡上曝出了陳金水的作案過程,手法。

沈東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陳金水的犯罪物品中有一個諾亞手機,手機通訊錄存了二十二個女人的個人資料,電話,喜好之類。

那款手機,正是沈東關注的焦點。

“康悅,你見過宏大老板,去準備衣服,成宇,我們走。”說著,沈東跟著王勝利就往婚禮會場奔。

周成宇還牢騷,哪有先喝喜酒後送禮的呀。

這話,沈東沒法解釋,他總不能告訴周成宇,十年後楊桂成這個女婿栽了,現在去是為民除害。

主會場門口已經堆滿了禮物。

首富閨女結婚,那排場不是一般的大,門口懸掛的喜字,是整塊紅寶石雕出來的,且不說寶石是否純淨,就體積來說,絕對是時代少有。

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沈東二人的入場像小樹葉落進大海一般,無人注意。

沈東其實挺為難,怎麽能看一眼新郎的手機?

唉,新郎,我和你一見如故,咱們相互留個號碼怎麽樣,想著,沈東已經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入座。

“喲喲,趙總趙總!”西裝革履的男人興奮的擠開沈東,雙手伸向周成宇,“趙總,我是西邊那塊地的,以後,多多關照啊。”

“說話就說話,擠孩子幹什麽?”周成宇瞪了這人一眼,護著沈東坐下。

沈東餘光掃了一眼舞台上的新人,心裏想著辦法,調侃周成宇,“行啊成宇,現在到哪都有人叫趙總了。”

西裝男被瞪了也不覺得害臊,和周成宇身邊人換了座位,阿諛道,“老弟這話說的不對,趙總的威名。

豈是一個行啊能詮釋的,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花絮基地,誰不知道,海城地產周成宇!”

“可惜啊,咱們打下了鋼混的底子,動土期,隻能看著成宇發財喲。”

尊人卑己,沈東非但沒覺得這人諂媚,倒是有些欽佩,有句話說,有錢人的錢,都是跪著賺的。

王校長父親曾為貸款幾次卑躬屈膝,馬先生多次拉投資被拒……

欲為眾生龍象,先為牛馬眾生,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想到這兒,沈東推了周成宇一下。

周成宇心裏著急,一點不想寒暄客套,被沈東一推,他略有不耐煩道,“地皮漲價,你們也跟著沾光,可不是看著我發財。”

“哎呦!”這人一擺手,長歎一聲道,“您要是規劃住宅,我能跟著沾光,可您規劃的是商貿區,花絮那一塊就得叫市中心!”

“且不說遠離市中心的房什麽價位……”

聽到這兒,周成宇揮手打斷,“等等,你這是埋怨我?”

“不不不!”西裝男急忙辯駁,從口袋裏掏出名片,略有拘謹道,“就是,就是希望以後趙總有什麽動作,提前招呼招呼,咱們這樓盤一起來,可就改不了了。”

“您要是做高端住宅,我就做小戶型,您要是做商貿中心,我就半套底商都不準備。”

這人倒是審時度勢,是個明白人。

沈東下意識掃了眼名片,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叫吳兵。

霍這個姓不罕見,可海城有頭有臉的就那麽幾位。

沈東下意識問道,“你兒子是吳鳳霞?”

“唉?”西裝男頓時露喜,指著沈東,衝周成宇笑,“您孩子也在海城中學讀書?”

周成宇也不知道沈東什麽意思,嗯了一聲。

吳兵爽飛了樣子,搓著手,滿臉愉快道,“這可真是緣分,你是幾班的?”

“我不念書了。”

“喲,那可不行。”吳兵長者姿態,苦口婆心的口氣道,“就算不做學術研究,學習也是對心靈的洗滌,無論你長大做什麽,都離不開知識。”

沈東實在意外,人跟人差距真是太大了。

唐玉嬋那個爸,就是個眼高於頂的天鵝,這一位,才是企業家,就瞧這姿態。

沈東仗著歲數小,童言無忌道,“您可是省裏來的大老板,家底比王薇他們家還厚,怎麽一點都不狂啊。”

“哈哈。”吳兵爽快的笑,並沒有因為被戳穿而意外。

不過,吳兵還是偷瞄了下周成宇,隨即低頭看著沈東,“就算爬到了珠峰頂上,那也在天之下,都在天之下,我憑什麽狂?”

沈東肅然起敬。

夏冬青是超脫物質的傲,他什麽都有,為人處世無需介懷財富,地位,自然不會對貧窮產生輕蔑。

而吳兵眼裏根本沒有貧窮、貧窮富有之分,活該是大佬。

私教民宿在老胡的督正下,過去幾個月,三次全市統考的結果,已經讓私教民宿達到了現象級火爆,盛名之下必有追隨。

如果在適當的時候,創辦私立學校,必有收獲。

當然,這步大棋還不到落子的時候。

沈東聽著二人交流,目光反複看向舞台,這個新郎官,仍是主要目的。

他戳穿新郎官也不是為了楊桂成的腰包,而是希望,讓楊桂城欠下人情,增加和衙門談合作的籌碼。

隻是,怎麽能看一眼新郎官的手機?

正想著,那新郎官忽然拿出手機,歉疚的衝新娘一揮手,大步流星的走向舞台。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