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為人,從歌名就能聽出來,什麽青花瓷、本草綱目之類均是弘揚天朝文化,也很快被康悅的倡議所吸引。
他問,“那,你們需要我做什麽,或者說,我們之間合作是怎樣子?”
“這樣。”康悅準備很充分,把和唐玉嬋的計劃拿了出來,“我們的創業平台得到了企鵝的支持,已經步入正軌,正在致力打造國產大牌,這些是樣衣,你看一下。”
說著,康悅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相冊,遞給周董。
第一張照片,是無袖連衣裙,湛藍的花從左腿抽枝開葉,在胸前盛開,襯的模特清雅大氣。
周董眼前一亮,“還不錯喲,真蠻好的。”
“唉,這個很酷。”說著,周董相冊舉起來麵對康悅,“這個有沒有我的size,我可以穿著它開演唱會。”
男款襯衫,衣擺下若隱若現的花葉,肩頭處一條墨色龍首,這龍、這花均是墨色,在白底襯衫上更像一副水墨畫。
龍首並不突兀,是以漸淡的墨色勾勒,似隱入雲端,多一分神秘冷肅,少一分張揚浮誇。
康悅興奮的回頭看一眼沈東,繼而說道,“請您就是為了讓您當唯一代言人,另外,也想請您……嗯,擔任限量版推廣……”
“什麽?”經紀人聽到‘推廣’二字簡直要爆炸,“你居然想讓周董替你們賣衣服?”
他忽然衝康悅伸出手,“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真的?”康悅興奮壞了,再次端起樣衣相冊,“這些衣服是蘇繡,蜀錦前輩,經過紡織、印染、刺繡等多種天朝工藝純手工製成的,絕對不輸給外國大牌……”
沈東學到了營銷技巧,就是一句話,投其所好,騙人先騙心。
拿到周董的簽名合同已經天黑。
沈東一路讚不絕口,簡直要把康悅誇到天上,可手機開機的一刹那,沈東笑不出來了。
手機嗡嗡響個不停,一連跳出三十多個短信提醒。
點開其中一條,‘快點回信兒,陳雨嫣丟了’。
沈東的心驟然跳停,瘋了一般狂奔,任由康悅在身後叫嚷,也無法停下腳步,他根本聽不見身後的喊聲。
路上,沈東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攔住了一輛車。
“你忒麽瘋了!”司機腦袋伸出窗外,破口大罵。
沈東壓根不管,跑上去把住車窗,焦躁道,“送我去機場,快!”
“看好了,這是私家車!”
呼啦,一摞錢伸到司機麵前,康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沈東著急,直接動用了神奇力量。
她拉開車門,在司機錯愕的目光中把沈東送上車,隨即坐進副駕駛,“開車,到了地方,再給一千。”
司機訕訕一笑,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不是要錢,是看你們著急才載你們,係好安全帶。”
說著話,司機不動聲色的把錢收下。
路上,司機各種打聽沈東是什麽人,著急辦什麽事,可沈東已經丟了魂,別說回話,連目光都沒挪一下,一直盯著窗外。
“到了,機場!”眼看到了,車減速過減速帶的一瞬間,沈東直接拽開車門,一步衝了出去。
“不要命了啊!”司機緊著嚷嚷,卻被一摞錢堵住了嘴。
康悅留下一千塊錢,扯掉高跟鞋追上沈東,“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好安排。”
“陳雨嫣丟了。”沈東腳步一頓,眼巴巴的看著康悅,“找到她,快,快點!”
康悅心底泛著異樣的情緒。
她趕緊抓住沈東的手,“被著急,你打電話安排人去找,我去買機票。”
“對,打電話。”沈東嘴裏嘟囔著,火速撥通一個個電話,把認為陳雨嫣可能去的地方,全都說了個遍。
康悅買好機票,看著像丟了全世界一樣的沈東,莫名的羨慕。
她想到自己是如何從懵懂的丫頭變成萬種風情的女人,黯然傷神,“我都忘了,愛情也曾不需要車房存款,也這麽單純過。”
如果著急有用,就不會有不成功,這句,是沈東勸周成宇的話,可他自己卻忘了,無論多麽著急,也不可能一瞬回到海城。
下飛機,打車,一路狂飆,沈東就像是催魂一樣,差點和出租車司機打起來。
終於,到了石山。
沈東看著陳雨嫣家的狼藉,心,痛的抽搐。
“回來了回來了。”陳雨嫣媽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出言安撫道,“沒事沒事,小丫頭總有賭氣的時候,你別往心裏去。”
沈東沒理會陳雨嫣媽,看一眼在台階上啪嗒啪嗒抽煙的會計,“為什麽丟了,怎麽了。”
會計醒了酒,被周成宇安頓在家裏等陳雨嫣。
他聽到沈東的話,冷漠的眸子抬起來,“你忒麽問我,我問誰!”
說著,會計就吼了起來。
沈東看著那凶煞的眸子,滿心的自責,“我去找,我這就去找。”
奔跑之中,沈東腦海中不斷閃過和陳雨嫣的一幕幕,從什麽時候,這個女孩已經在自己心裏紮根,不可或缺。
能去哪呢?
這夜,星空都比平時耀眼,似乎在幫著沈東尋找陳雨嫣。
可他們肯本不可能找到。
此刻,陳雨嫣正在海城的豪宅,王薇的家裏。
四十多平的臥室,有最時髦的等離子電視,有少女奢華的衣帽間,有一整個屋子的大娃娃。
王薇是坐在幸福上的女孩。
她抱著陳雨嫣,用溫柔的聲音安撫道,“別傷心了,為了那樣的男孩根本不值得,他給過你什麽,你們去過遊樂場麽,爬過山,看過日出麽……”
“沒有!全都沒有!”不同的空間,兩個撕心裂肺的聲音。
陳雨嫣悲痛欲絕,淚像開閘的洪水。
沈東失魂落魄的山間嘶吼,身上已經被野草割的傷痕累累。
秋風微寒,卻比不上人心寒。
當朝陽升起,沈東已經在海城、石山找了三千六百次,再次回到會計家。
“沈東,沒事了。”會計笑嗬嗬的喊出來。
沈東眸光一閃,箭步衝進房間,“哪呢,陳雨嫣回來了?”
“沒,她上學去了,老師說沒事,在同學家住了一晚。”
沒事?同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