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毛病?”唐玉嬋填著表格,一聲反問。

她裝成專注的樣子,咬牙切齒道,“成宇說,這兒的姑娘全都送到了場子裏!”

“真假?”沈東一瞬變了臉色。

他猶豫,是擔心抓不到把柄,可這把柄送到了手裏,沒理由不抓呀!

沈東心裏喊著好人有好報,抬頭掃視一圈,故技重施道,“姐,我要上廁所。”

“哎呀,你怎麽這麽多事。”唐玉嬋瞪了沈東一眼,回頭就問前台,“小姐,請問衛生間在什麽地方?”

“上樓左轉就能看見,走樓梯,近。”前台也沒什麽心眼,不料,暴漏了一切。

沈東二人賊兮兮一上樓,立馬瞧見一排排門,不用想,肯定是直播間,這年頭還沒那麽先進的工具,多半兒是視頻。

躡手躡腳的,沈東潛伏到一個門口,頭一抬,霧嘈……

真靚啊!

這就是沒被管控的直播時代,吊帶黑絲,披著個透明的防曬紗衣,時不時搔首弄姿,春光若隱若現。

“我看……”唐玉嬋滿心好奇,擠過來就要看一眼。

那節目是一般人能隨便看的麽?

沈東反手把唐玉嬋推開,“你可別看,快讓成宇報警!”

正說著,樓下一聲怒吼,是黃山的聲音,“胡鬧,能讓他們亂走麽?”

接著,就是噠噠的皮鞋聲和前台一連串的對不起。

沈東一聽,趕緊往樓上指,“去樓上,快點。”

倆人嗖嗖跑上了樓,樓上又是一排直播間,那走廊長的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有點門掩著,有的門還開著。

沈東路過開門的房間,再回頭瞄了一眼關門的房間,覺得這些開著門的應該是還沒主播,拽著唐玉嬋就藏了進去。

“藏床下!”

倆人仗著身子嬌小,先後爬到床底下,往牆角一蜷,像個蝦米。

頭靠著牆,腳那邊是電腦桌,還算隱蔽。

“成宇,成宇,報警了麽?”把床單拉直,沈東急忙對著電話問。

就在這時,一聲粗魯的嚷嚷,“你們幾個往樓上去,你們幾個跟我走。”

噓!

沈東做出噤聲的手勢,急忙把手機屏幕熄滅了,特意把屏幕衝上,貼在了床板上。

“呀!幹什麽呀,出去出去!”估計是保鏢衝進了哪個姑娘的直播間,當場遭到驅趕。

接著,有男聲反抗,“別打,別打,瞧見陌生人了沒?”

“沒看見……”

沈東小心髒砰砰的跳,這聲音太近了……

正糾結著,沈東忽然胳膊一緊。

唐玉嬋纖細瘦小,蜷在床底下從包裏拿出一瓶啫喱水,一瓶防狼噴霧,她把一瓶遞給沈東。

沈東剛伸手接下啫喱水,一雙皮鞋移動過來。

順著床單的縫隙,隻能看見皮鞋,還有紮眼的白襪子。

沈東動都不敢動一下,手緊攥著啫喱水,他都想好了,萬一真撩起床單,當場就給他一下,自己衝出去,引開這群狼!

“二吧,那床頭櫃你也翻,你藏一個我看看。”一個調侃的口氣,聽著就很年輕,緊接著砰的一聲,應該是櫃門被甩上。

沒多一會兒,床顫抖起來。

白襪子少年坐在了**,連顛了幾下,這人壞裏壞氣的口吻道,“這些女的掙錢可真容易,待遇也好,這床多軟,對了,你說黃總他們和這些女孩有沒有點什麽。”

“廢話,沒事就出去應酬,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出去,醉生夢死的回來,你說能幹淨?”

“也不知道咋想的,右胳膊有腿兒,為啥非得幹這個。”

沈東的心都跳停了。

“趕緊找!”

這一聲罵,床單又合上了。

沈東長出一口氣,透光那一瞬間,嚇得魂都沒了半截。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沈東回身趴在唐玉嬋耳邊,“回去,得拜福祿壽,這,太驚險了。”

唐玉嬋蚊子似的嗯了一聲,倆人挨的太近,難免有些肌膚之親。

沈東還沒察覺這些,身子又往裏麵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反轉手機,想催催周成宇,短信剛編輯一個字,外頭一聲沸騰的嚷嚷,“治安來了,快,趕緊穿上衣服!”

“快點快點!”

當當的敲門聲,皮鞋的光影閃的一個比一個塊。

沈東想,這些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也顧不上找自己,他開了手機錄音,壯著膽子往外爬。

“你幹什麽去。”唐玉嬋見狀,趕緊攔住沈東。

“錄音,這錄不清楚。”

“你瘋了……”

“唉,人在這兒呢?”

自作孽不可活,爬出來幹什麽呀,沈東心裏罵著自己,藏著啫喱水,衝來人嘿嘿一笑。

來人年紀不大,十七八的樣子。

沈東看他衝上來,回手就是一擊啫喱水。

這玩意噴在眼睛裏可是要了命,年輕人當即捂眼睛,啊啊的喊聲。

這喊聲……

沈東著急,反手抄起電腦桌上的鍵盤,回手就是一下。

小年輕一個嗚咽,倒在了地上。

沈東大喜,正要往門外衝,卻被倆人堵住了。

“小子,藏啊。”

倆人說著,摩拳擦掌的走上來。

“別別,大哥抽煙麽?”沈東說著話,從兜裏掏出半盒白塔,笑著舉高。

倆年輕人占據長風,猖狂得意,“還挺會做人,可惜咯,低於二十塊錢的煙,我不抽!”

沈東口幹舌燥,抿了下唇又笑了出來,“別看我這煙不好,火機好,哥,你看我這火機……”

忽悠著,倆小年輕下意識的低下頭。

就這一低頭,沈東左手啫喱水,右手打火機,對著小年輕身上一噴。

呼的一聲,啫喱水變成了噴火器,半米多長的大火苗直接撲在二人身上。

南方空氣還燥,倆小年輕身上的衣服也配合,冰絲料子,一點就著,還滴油那種。

倆人被燙的嗷嗷亂叫,拍著身上的火往外跑。

砰!

沈東趕緊衝過去把門鎖上,瞧見牆角的木拖布,再看電閘,急中生智。

他快速合上電閘,把開關上麵的電線保護拆了,抓著線頭,猛地一拽,這年代,電線一般都在牆外,用雕花的木板保護起來。

這一拽之下,白灰,木板飛快的脫落。

“你要幹什麽。”唐玉嬋忽然從床底下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