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丸的提議讓眾人若有所思,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平複下心情,繼續說道:

“如,如果您還能提前給我們打個招呼,那就更好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夠事先做些準備,不會再出現在特別尷尬的時刻被您拉入會議的情況了。”

桃地再不斬聞言,頓時感覺於心有戚戚焉。

他此時非常佩服羊,竟然能夠向天帝陛下提出要求,而且還是因為自己的遭遇提出意見。

再不斬可是“鬼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鬼人,從來不知道什麽是退縮,絕不能慫!

他在心中想好了幾句話,默默的演練了幾遍後,忽的站了起來,轉頭看向宇智波悠。

但在和巨靈神明對視的瞬間,再不斬心裏的慷慨之詞瞬間消失。

他就這麽幹巴巴的說道:“我,我也覺得……羊少年說的……對。”

宇智波悠點點頭,說道:“很好的提議,那麽,十天後再次召開會議。”

“另外,我會提前十分鍾提醒你們。”

說完,他伸手向前一推,將四個人的神魂推了回去。

……

在天帝陛下麵前表現的極其糟糕,讓再不斬心煩意亂,完全忘記了神庭會議開始時,宇智波悠專門的提醒。

他不但沒有集中注意力準備應變,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宇智波悠斥退所有人的動作。

於是,心煩意亂的再不斬隻覺得眼前一花,足足過了一秒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返回了現世。

在忍者的戰鬥中,一秒鍾能導致好幾個忍者的死亡。

就算是在奔跑中,一秒鍾的失神,也足以讓忍者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因為速度本身,就是相當危險的因素。

桃地再不斬慘叫著,撞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下意識伸出來護住腦袋的左臂和樹枝一起折斷。

骨折的痛苦讓他冷汗直流,但他不敢停留,繼續奔跑起來。

好不容易追上了前麵的隊友,卻又遭到了隊長凶狠的斥責:“搞什麽鬼?堂堂的霧隱忍者居然會撞到樹枝,你睡著了嗎?”

另一個隊友殺氣騰騰的說道:“知不知道你的失誤會給雲隱忍者留下多麽顯眼的線索?”

最後一個隊友是女性,但凶狠和殺性一點也不比男性差。

她殺氣四溢的說道:“要是再出現類似的失誤,你就自己換個方向跑吧,否則我會先幹掉你!”

再不斬沒有說話,對三個人的話充耳不聞,一邊奔跑一邊處理自己的骨折傷勢。

他拿出幾根長千本以及忍刀充當夾板,用繃帶將自己的左臂牢牢的固定好。

固定好的斷骨痛感下降了很多,而且忍刀也固定在了左手前端,完全能用來進行戰鬥了。

直到恢複了部分戰鬥力,再不斬才鬆了一口氣。

中忍隊長和兩個下忍隊友的狠話他完全不放在心上,自從四代水影重啟血霧之裏政策,霧隱村的忍者之前就再也沒有了信任。

除了那些常年穩定的小隊,這種臨時組織起來的四人忍者小隊,隻要不動趁著隊友虛弱時捅苦無的,就已經是人品頂頂好的霧隱忍者了。

這個小隊已經是難得的好組合了,再不斬才不會因為口舌之爭而生氣呢。

再不斬甚至不恨之前小隊中試圖殺掉他的隊員,真正讓他感到憤怒的是四代水影枸橘矢倉。

都怪他,明明結束了的血霧之裏政策,竟然又開始了,那他再不斬殺掉的上百名同學,豈不是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死亡?

血霧之裏政策因為他的殺戮而終結,再不斬是很滿意的。

他覺得自己是英雄,被他殺掉的同學也是英雄,甚至是比自己更好的英雄,他們犧牲了生命,避免了更多的霧隱忍者死於自相殘殺。

這樣的死,是多麽偉大啊。

可現在呢?

竟然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同學們的死變得毫無意義,桃地再不斬的殺戮也從英雄之舉,變成了暴虐的罪惡之舉。

他恨啊!

早晚有一天,他要殺掉四代水影,為自己逝去的英雄壯舉複仇,為自己的同學們複仇!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從雲隱忍者的追殺中逃生!

……

和再不斬返回後的緊張刺激相比,其他三人的回歸就顯得無聲無息。

綱手原本就在房間裏喝酒,花了半分鍾回神後,她就發現自己的情況不對勁。

當今忍界最強的醫療忍者發現,自己的情緒完全錯位了,她喃喃的說道:“怎麽回事,我怎麽會想去尋找猴子仙人,還會想著回木葉村?”

“回村子去幹嘛?像大蛇丸一樣和老師爭權奪利嗎?”

“我真是有病了,嗯,我要給自己來點最好的藥!”

又叫了十瓶酒,她今天決心喝個爛醉來解決情緒異常的問題。

而且說不定現在就是在做夢呢,徹底喝醉睡一覺,醒來也許一切都會恢複正常狀態,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呢。

也許吧……

錢的事,等她酒醒了再說吧。

……

小南原本正在雨隱村算賬,這次會議對她來說就是稍微的恍惚了一下。

很快她就想到了150萬兩,漂亮的臉蛋頓時笑開了花,在合十感謝了天帝陛下的仁慈和慷慨後,她依然是情緒活躍的安靜不下來。

小南不得不離開房間,在雨中站了很久才重新冷靜下來。

然後回到房間裏繼續算賬,已經積累了很多賬目了,必須盡快算清楚,雨隱村才能運轉起來啊。

雖然曉組織提前了好幾年入主雨隱村,但大賬房之位還是落到了這個敗家娘們手裏。

不過眼下的曉組織太過稚嫩,在管家方麵小南已經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就是敗家也比其他人敗的輕。

小南本身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承擔責任。

而且如今的雨隱村一清二白,連安全都保證不了,其實也沒有啥好敗的。

……

夜叉丸地處風之國砂隱村,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刻,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在吃飯的時候愣了一下,完全沒人察覺異常。

這一次在會議上發生了巨額的情報交易,可他什麽都沒有得到,甚至連情報也沒有得到,這讓他頗為失望。

好在最後鼓起勇氣,向陛下提出了建議,換來了陛下的一句誇獎,以及又一次的獎勵。

夜叉丸默默的吃著飯,完全是食不知味,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體內,細細的感受查克拉的增長。

【隻有一成,果然不如上一次呢。】

回想起上次一下得到三成多的查克拉量增幅,夜叉丸就更不滿足了,他內心的戒條開始動搖,躁動之心蠢蠢欲動。

【我是不是該弄到點情報,下一次用來交換呢?】

不得不說,和包裹了心猿的祝融馬甲相處這麽久,夜叉丸表現出一點點的狂躁和衝動,已經是心性絕佳的表現了。

再不斬那邊已經衝動到,開始認真構思刺殺四代水影的計劃了。

……

送走了四個人,宇智波悠斷開了和神庭大殿的聯係,解除了天帝的變身後,第一時間就將猴子仙人這個馬甲給拆了。

但心猿的變化讓他大吃一驚。

心猿是他的五大心形之首,每一個心形都是從基本的生命欲望中演化出來的,而心猿代表著強大的行為驅動力。

正因為如此,心形是不可能被消滅的。

隨便哪一個被消滅,都意味著宇智波悠這個人的人性崩塌,具體有什麽後果那就是天知道了。

因為源自於本能欲望,心猿基於欲望的驅動力,幾乎都會以躁動和衝動的形式表現出來,鮮少以勇於承擔責任的勇氣表達。

但,不是沒有過。

這就讓宇智波悠有了解決問題的方向,將躁動轉化為勇氣,將負麵的衝動轉化為正向的品德。

修仙的道路從凝聚金丹後,就踏上了堂皇大道,因此自然而然的開始涉及到了哲學和道德層麵。

金丹是他孕育凝結出來的,凝聚了宇智波悠的精氣神和自然能量,統禦著他生命中的一切,所以他也就對金丹負有無限製責任。

而金丹運轉的能量太過強大,在可預期的未來,運轉的能量會更加強大。

作為金丹的主人,宇智波悠將不得不跟隨著成長起來,絕不存在他停留在凡人階段,卻能夠掌控金丹的情況。

直覺告訴宇智波悠,如果自身靈智的成長跟不上金丹的增強速度,金丹在不斷堆砌自身能量的過程,就像一輛隻能不斷加速,卻不能起飛的飛機,終將在跑道的盡頭走向毀滅。

最好的結果就是金丹從宇智波悠身上獨立出來,從此反客為主,宇智波悠變成了奴隸,不得不為了滿足金丹需求的四處奔波。

滿宇宙種神樹的大筒木一族就是他的榜樣。

你以為大筒木一族掌握神樹,還能吃掉神樹果實就是主人了?

錯了,大筒木一族和神樹的關係,誰是主人可不好說。

宇智波悠不想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就需要快速的成長起來,優化自己的心形,完善自身的靈魂。

可是憑什麽快速的成長呢?

當然是憑借自身對心形的鎮壓和優化,他本來就這麽一個入手的角度。

隨著金丹的自動運轉,以前鎮壓心形,以及剪心形羊毛的工作,現在也全都被金丹自動完成,效率早就達到了最大化。

需要宇智波悠主動做的事情就隻有優化心形,如何優化自己的心形,作為道路的開拓者,在直覺不能提供指引的領域,他是完全摸不著頭腦的。

但現在,他發現心猿的一部分發生了改變,躁動與衝動的本質中,有那麽一絲絲發生了改變。

改變的地方也不多,就是感受上從混沌狀態走向了穩定的秩序狀態。

其實勇敢和躁動的區別,隻有一點,那就是秩序。

從具體的行為表現上區別,那就是什麽都不想就動起來的是躁動。

經過認真思考後,考慮好可能承擔的後果,並且依然決定行動的就是勇敢。

而在開始行動後,兩者之間的區別就更大了,躁動缺乏穩定的驅動力,改變行為的決定同樣會來的突然。

而勇敢的行為具有穩定的思考判定邏輯,沒有強大的現實因素擊垮這些邏輯,勇敢的行動就會不可阻擋,百折不撓!

【是有序的行動,沒錯的,就是勇敢!】

【哪裏來的?】

【我在想什麽啊,隻能是夜叉丸、綱手、再不斬、小南他們四個人!】

【人心!不,是眾人心!】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套路啊。】

【人心即天心,與人相交,以心應心,集眾人心為我心,直到我心即天心。】

【雖然不知道對錯,但總算是條路啊。】

宇智波悠開心的拍了拍心猿,然後不等心猿做出任何反應,反手就將它鎮壓到南方火山之中。

而祝融馬甲的本體心猿麵具投影,則被他小心的放在神庭大殿的屋頂上,接受金丹毫光的直接照射。

金丹毫光會慢慢的清理心猿侵染痕跡,為下次使用做好準備。

回到現實中,宇智波悠開始做出行的準備。

他已經知道雨隱村的情報,料定不久的未來會出大事,並成為自己不能錯過的行動契機。

可鬼之國的事情也很重要,魍魎這個BOSS能夠存活的時間是有限的。

錯過這次的機會,下一次再想要捕捉魍魎,就得等到十幾年甚至二十年後了。

這麽久的時間過去,天知道會發生多大的變化。

最重要的是,宇智波悠覺得自己等不了那麽久。

所以,快去快回,速戰速決,搞定這個神力服務器材料,然後回來解決宇智波家族。

宇智波悠的行囊非常簡單,很快就完成了準備,和三輪雅世打了聲招呼,拿出任務書等文件,他就推開了門。

就在這時,院子的門被敲響了。

宇智波悠大為驚奇,心中甚至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三代火影?我還以為他是路過,怎麽會敲我家的門?】

【他身後跟的忍者是……豬鹿蝶的味道,還有……根部的感覺】

【惡客上門啊。】

但就算是知道對方是惡客,在沒有撕破臉的現在,沒有做好準備的宇智波悠也隻能打開門,將對方迎進來。

開門的瞬間,雙方都仔細的打量了對方,又同時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

三代沒有想到,宇智波悠竟然全身出行的裝束,手裏更是拿著任務文書和出村文件,似乎就要離村。

猿飛日斬心中高呼:好險,差點就要截不住他了。

宇智波悠沒想到的是,隔了幾個月再見三代火影,他看起來竟然像是突然衰老了十歲不止。

皮膚鬆弛,眼袋下垂,連背都駝了,壯碩的肌肉消失大半,看起來整個人都縮小了幾個號。

如果不是頭發花白參半的話,眼前的猿飛日斬簡直就和木葉60年的三代火影一模一樣。

天呐,大蛇丸!你究竟對你的老師做了什麽?

其實是大蛇丸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他隻是簡單的按照自己的工作效率出力木葉村的工作,然後交給三代火影批準。

哦,他確實多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天三次催要昨天的文件批複結果,對三代火影提出了時間限定罷了。

隻是這一個效率要求上的改變,就讓三代火影受到了前所未有約束。

他再也不能無限製將文件拖延在辦公桌上,堆積出如山一般的文件堆,卻孜孜不倦批準學生提前畢業,或者下忍晉升中忍之類的小事。

宇智波悠很久看不到三代,也是因為他困於案牘之間,實在沒有時間出來搞東搞西。

但隨著大蛇丸的離開,三代火影又獲得了足夠的時間,能夠自由的跑來跑去了。

兩人各自吃了一驚後,全都瞬間恢複了正常。

宇智波悠首先問好,然後將三代火影讓進去,奉上茶水後。

接著兩人開始互丟各種禮貌的廢話,以層出不窮的套話考驗對方的耐心。

宇智波悠和猿飛日斬的較勁持續了好久。

他們兩個精神奕奕,但站在三代火影背後的忍者都是暈頭轉向,就連腦子最好的奈良鹿介也忍不住嘖舌,驚歎於這一對老少的套路深沉。

最終還是體力和時間充足的宇智波悠取得了勝利。

三代火影暗暗感慨之後,也就不再繞圈子,將身後的六名忍者介紹給了宇智波悠。

首先是豬鹿蝶組合,有趣的是這個小隊以奈良鹿介為首,而不是通常的山中一族擔任隊長,屬於很少見的組合。

另一隊則是三名麵帶笑容的根部忍者。

宇智波悠笑著說道:“都是木葉村中的精英忍者啊,不過,三代火影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猿飛日斬慈祥的一笑,說道:“鬼之國的魔物討伐任務,麵對的是完全不能殺死的魔物,隻能由鬼之國巫女大人進行封印,不得不說任務的難度很大。”

“而且這個任務還會有其他忍村的參與,所以我決定派出他們給你做幫手,這樣可以大大的增加任務完成的可能,也能保證在各方麵都不會輸給其他忍村,大漲木葉村的名氣。”

宇智波悠的笑容冷了下來,他不再掩飾自己的厭惡,毫不客氣的說道:“我不需要拖後腿的,還有對我懷有敵意的家夥。”

聽到宇智波悠的話,三代火影的臉色也垮了下來。

兩人刻意營造的虛假友善氣氛,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兩股強大的氣勢爆發出來,在狹小的房間內瘋狂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