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坐在自己的寶座上,安靜的閉目養神。

他通過這種方式減少自己的活動量,減少從外道魔像抽取的查克拉和生命力,降低對長門的負擔。

枯坐是比坐牢更加痛苦的刑罰,但宇智波斑隻能苦苦的忍耐,一切都是為了無限月讀計劃,他必須堅持到執行人的誕生。

“斑大人。”

黑絕小心翼翼的喚醒了宇智波斑,然後將一張白紙遞了上去。

宇智波斑眼睛微張,寫輪眼的紅色光芒鋒利如刀,枯坐產生的種種負麵情緒,化作鋒利尖刀般的目光,狠狠的刺入了黑絕的眼睛。

黑絕立刻陷入了無比痛苦中,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天黑暗,攤在地上扭曲掙紮,唯獨舉著白紙的那隻手保持了原來的形狀。

但是看那劇烈顫抖的樣子,顯然也是勉強在堅持。

宣泄了一點情緒後,宇智波斑找回了理智,他麵無表情的伸手接過白紙,一字一句的仔細閱讀起來。

過了很長時間,黑絕擺脫了精神上的痛苦,重新恢複人形,老老實實的仕立在宇智波斑的身後,靜靜的等待宇智波斑閱讀。

宇智波斑終於看完了,他吐出一口氣後說道:“你建議增加一個人選,宇智波悠。”

“是的,斑大人。”

“我記得這個名字你跟我提過,我也記得他不符合萬花筒寫輪眼的覺醒條件,所以我把他排除出了名單。”

“你說他的實力超出了正常的三勾玉寫輪眼範疇,所以想要再把他加回來?”

“是,是的,斑大人。”

“黑絕,你長腦子了嘛,竟然自信到敢於否決我的決定了。”

“我馬上停止對宇智波悠的監視和……”

宇智波斑突然舉起手,製止了黑絕的話,他笑著說道:“有自主判斷力這很好,而且你說的對,三勾玉寫輪眼既是強大的助力,同時也是強力的限製,沒有那麽好突破的。”

“就按照你的想法,對宇智波悠進行監視。”

“是!斑大人。”

“但是你要記得重點是誰?”

“是宇智波帶土,我記得非常清楚,斑大人。”

“很好,就這樣吧。”

宇智波斑再次閉上了眼睛,重新進入了枯坐的狀態,慢慢的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黑絕卻沒有任何怠慢,他認真的行了一禮之後,才悄悄的退走。

在他走後,宇智波斑突然睜開了眼睛,殷紅如血的寫輪眼中隻有清醒,沒有絲毫的負麵情緒。

他喃喃的說道:“看起來黑絕還真是可靠的東西,似乎可以更多的相信它一點了。”

宇智波斑在默默的思考了很長時間後,終於決定:“不能放鬆,雖然它是我的靈魂產物,但除非我死亡,我隻能相信我自己。”

“畢竟,連柱間都靠不住,更何況是我的一部分呢。”

“柱間啊,你創造的忍界新時代越來越差勁了,死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一切都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嗬嗬,如今我也改變了夢想,不再想著統一忍界徹底消滅戰爭了,我要消滅這個腐朽的世界,重新創造全新的新世界啦。”

“柱間,你要是還活著,應該還會站在我的對麵,要阻止我的,對吧……”

宇智波斑的聲音漸漸低落,他的意識這一次真的陷入了沉寂。

黑絕離開了地下洞穴,一直來到數十裏外,這才仰天怒吼:“嗷——!”

“該死的宇智波斑,該死!”

“明明沒有了輪回眼,怎麽還能給我造成這麽大的痛苦?”

“混蛋啊,區區一個凡人忍者,竟然真的將我當成狗一樣的對待,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對!隻要計劃順利,他一定會成為母親脫困的祭品,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麽是絕望,什麽是真正的高階力量!”

“宇智波斑一定會死的無比痛苦,一定會的!”

黑絕如同一條流浪的野狗,用怒吼宣泄著自己的痛苦和無助,用未來的報複鼓勵自己的精神,忙忙碌碌的向木葉村的方向走去。

他要按照宇智波斑同意的方案,安排對宇智波悠的監視。

在最後一刻,在將宇智波斑化作祭品之前,黑絕就是要忠誠的執行他的每一個命令。

一切都為了母親大人!

……

木葉44年6月9日,根部覆滅後的第五天。

宇智波富嶽在家裏辦了一場宴會,理由是慶賀自己的長子宇智波鼬周歲,邀請了家族內所有的頭麵人物,其中當然包括了所有的上忍。

和去年7月份參加宇智波鼬的滿月宴相比,宇智波悠的位置可以說是大大的變動了。

上一次他還是宇智波家族中的小透明,隻能坐在院子的角落裏,幸虧他的人際關係過硬,通過自己的小弟宇智波重信,享受了族長家的美食。

那一次,他狠狠的吃了個爽。

但今天宇智波悠的地位大大的不同了,他是上忍,是虎部隊的創建者和指揮者,是一戰消滅3000霧隱忍者的怪物。

就算是宇智波富嶽對他百般忌憚,但該有的禮節和待遇是不能有絲毫折扣的。

宇智波悠穩穩的坐在主廳之中,也不知道宇智波富嶽究究竟想在想什麽,他居然讓宇智波悠坐在了六位長老之下的第一人位置,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成為全家族都為之矚目的對象。

也許是想用上層家庭的貴族規矩,讓宇智波悠感到自慚形穢,從此不敢再和他較勁?

宇智波悠對宇智波富嶽的想法毫不在乎,雖然還是很忌憚宇智波富嶽可能存在的萬花筒寫輪眼,但如今他已經徹底看透了宇智波富嶽極端矛盾的性格,無比的確定,隻要不突破他的底線,富嶽就無法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決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影響,宇智波富嶽的選擇困難症可以說是病入膏肓,再也治不好的那種。

自從登上宇智波家族族長寶座後,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被別人推動的,三代火影、宇智波刹那、宇智波四方,都曾經推著富嶽做出對他們有利的決定。

當然宇智波悠通過宇智波信尹也幹過類似的事。

宇智波家族如今影響最大的忍術與戰術學習會,就是宇智波信尹先斬後奏,強行推行下去的。

而木葉村中對宇智波富嶽影響最大的人,卻是富嶽最討厭的誌村團藏。

不知道多少次了,團藏都是強硬行動,然後再借助三代火影的名義,逼迫宇智波富嶽接受和承認。

誌村團藏死了,最高興的就是宇智波富嶽了,在宴會上,他頻頻舉杯,向所有人敬酒,喝的十分痛快和開心。

宇智波家族的成員們也非常開心,家族的高層開懷暢飲,包括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宇智波刹那,也眉開眼笑的痛飲起來。

在這歡快的氣氛中,宇智波悠是唯一沒有喝酒的人,他每次也都跟著舉起酒杯,但放下來後卻一口不喝。

宇智波悠不是不喝酒,而是不喜歡清酒的味道,再加上宴會的氣氛是他最討厭的霓虹精式的歇斯底裏,自然是提不起一點酒興,幹脆滴酒不沾。

宴會最讓宇智波悠討厭的地方就是吃也吃不痛快,每樣菜就是一小碟,三兩下就能清空桌麵。

服侍的侍女隻能一次次重複上菜,她煩,宇智波悠更煩。

隨著宇智波美琴帶著宇智波鼬離開,宇智波家族的長老和上忍們就放開了,很快就喝高了,一個個端著酒杯手舞足蹈起來。

宇智波悠就更不爽了,如果不是因為當場離開就是宇智波富嶽的底線之一,他早就溜走了。

說來也奇怪,宇智波富嶽的底線複雜多變,家族的忍者被害死了不是他的底線,但在他的宴會上不辭而別,卻是他的底線!

宇智波悠難以理解,但不妨礙他通過試探掌握宇智波富嶽的底線。

其實隻有兩個,富嶽的家人和族人的尊卑秩序。

想不到,宇智波富嶽居然是日向家族製度的擁躉。

現在還不是直接衝突的時候,為了學習會的弟弟們,為了兩位支持他的長老,宇智波悠隻能耐著性子忍受噪音、饑餓和煩躁。

慢慢的,宇智波悠發現自己似乎從真實世界抽離了,酒鬼們沒有節操的瘋狂舞蹈,老男人喧鬧的高歌聲,來來去去的繁忙侍者,一切都慢慢變得沒有分量。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不是任何形式的模糊。

宇智波悠能看清主廳內的任何細節,能聽到數十人胡言亂語時的每個字節,但一切都如同清風吹過山崗一樣,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夜空上的月亮,毫無波瀾的注視著忍界的一切變化,然後毫不在意的將這一切拋之腦後。

這應該還是朗月夜空的狀態,隻是精心的程度更強大了,甚至能夠在嘈雜的環境中保持。

在朗月夜空的狀態下,宇智波悠的身體變化在加速,五靈自然能量和五遁查克拉加速運轉,發生著他暫時還無法察覺的變化。

宇智波悠終於察覺到仙道的下一個階段,這個新階段正在醞釀,甚至是呼之欲出的。

但自己身體中的某種東西有問題,卡住了所有的變化進程。

因為新的階段不能容忍絲毫瑕疵,所以身體正在通過持續的變化解決問題,一旦問題解決了,他就會自然而然的跨入新階段了。

【總算是有眉目了,也不知道下一階段是金丹,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宇智波悠!你這個掃興的家夥!”

突然宇智波刹那來到他的麵前,用一聲大喝打破了宇智波悠朗月夜空的狀態,將他拉回了嘈雜的人間。

無法忽視的噪音和酒臭讓宇智波悠皺起了眉頭,他看著醉醺醺的宇智波刹那,輕輕的開口說了一個字:“滾!”

宇智波悠的聲音很小,就連旁邊的侍女都沒有聽到,但音波被他完美的控製著,精準的在宇智波刹那的耳骨邊爆發,形成了雙耳爆音。

宇智波刹那就像是挨了一記雙峰貫耳,眼睛向上一翻,失去了意識和平衡,直挺挺的向後躺倒了下去。

宇智波家族不愧是忍者家族,宇智波悠做的如此隱密,竟然還是有人發現了宇智波刹那的異常,確定他不是喝醉而是出意外。

至少三名宇智波忍者出手扶住了宇智波刹那,並且從他摔倒的方向,判斷出這事和宇智波悠有關係。

三名忍者對著宇智波悠怒目而視,其中一個忍者更是大聲怒喝:“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對刹那長老動手?”

宇智波悠的地位不如宇智波刹那,動手的時候不得不加以遮掩。

但這個開口斥責他的宇智波忍者卻隻是一個中忍,就算他是嫡係家庭的中忍,身份地位也遠不如宇智波悠。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大逼兜就糊在了中忍的臉上,將他抽的飛起老高,重重的摔倒在主廳的中央。

瘋魔的氣氛被打斷了,唱歌的跳舞的灌酒的老男人們都停了下來,宇智波悠頓時覺得好受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酒興突然來了,於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他嫌棄的評價道:“嘖,清酒果然不好喝。”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信號,主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但大家的目光也從宇智波悠的身上轉移到了宇智波富嶽的身上,要看看他怎麽說。

隻有宇智波龍之介和宇智波雄一郎疑惑的目光注視著宇智波悠,似乎是在詢問:明明是你說要低調,要韜光養晦的,怎麽突然就和宇智波刹那爆發衝突了?

宇智波悠隻能用眼光安撫自己麾下的長老,讓他們不要站出來,安靜的看著就可以了。

他當然不想這麽早就站出來,但飲酒誤事啊,哪怕是自己的敵人飲酒,也一樣會壞事。

宇智波刹那醉酒失控,在這個全族都在的場合,衝著宇智波悠直接發難,這就把兩個人都給逼的沒有了退路。

宇智波刹那可能沒有想好,但宇智波悠就在一瞬間想明白了,自己是絕對不能退縮的。

他的目標是推翻宇智波富嶽,當下一任宇智波家族的族長。

實現目標的第一步就是在宇智波家族豎起新山頭,宇智波悠很清楚,想要自己的山頭立得穩,他在一些場合下是絕對不能慫的。

比如宇智波刹那親自出馬,當著家族忍者的麵,打到宇智波悠的麵前,這就是絕對不能慫的時刻。

哪怕是得罪宇智波富嶽,也得狠狠的將刹那打回去。

為什麽宇智波富嶽權勢威望差,還不是因為他在外人麵前太慫,導致宇智波家族的忍者普遍的不服氣。

宇智波富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場中的樣子,習慣性的捏軟柿子,將目標指向了宇智波悠,開口質問:“悠,你太沒有規矩了,你一個後輩忍者,怎麽能夠向刹那長老動手?”

“還有沒有上下尊卑的規矩了?”

宇智波悠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撅了回去:“族長講上下尊卑,那講不講道理呢?”

“在你的上下尊卑規矩中,是不是刹那長老耍酒瘋欺負到我頭上,我也隻能受著?”

宇智波富嶽有點尷尬,對於宇智波刹那生出了幾分不滿,但他對於宇智波悠敢於當眾反駁他更加不滿。

於是富嶽不悅的說道:“刹那長老確實是喝醉了,你就更應該讓著他,等他酒醒了自然會向你道歉的,怎麽能直接動手呢?”

宇智波悠冷笑著懟了上去:“族長啊,你居然這樣隨口撒謊,難怪做不好宇智波家族的族長。”

宇智波富嶽大怒,他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族長你不知道刹那長老是什麽樣的人?他會道歉?他隻會蹬鼻子上臉!”

宇智波悠伸手指向宇智波富嶽,大聲的說道:“族長你不管遇到什麽事情,從來都是隻想大麵上糊弄過去,糊弄不過去就跟著強者一起壓著弱者低頭。”

“在家族外你跟著團藏三代壓族人,在家族內你帶著長老欺負我們年輕人,幫著嫡係欺負旁係。”

“你從來都不公平,更加不講道理,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宇智波富嶽被懟的臉歪鼻子斜,但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法反駁對方的話,氣的他猛的一拍桌子吼道:“你這混賬東西!”

宇智波悠毫不退縮,也拍著桌子吼道:“你個糊塗蛋!你能拿我怎麽樣?”

富嶽大怒,站起來指著宇智波悠,張嘴吼道:“我要……”

他突然卡殼了。

是啊,他能拿宇智波悠怎麽著呢?

送宇智波悠去戰場?

不可能的,宇智波富嶽和三代火影約定要冷藏宇智波悠的,他是不可能違背火影的命令的。

扣宇智波悠的家族福利?

拉倒吧,宇智波悠是旁係,成為忍者後就沒有福利可以扣了。

送宇智波悠去監獄?

頂撞族長就關監獄,所有能夠說得上話的族人都會反對,哪怕是宇智波刹那醒過來,他也會反對。

畢竟頂撞族長次數最多的,就是宇智波刹那。

撤職?

宇智波悠隻有上忍的頭銜,沒有任何職位可以撤。

閉門反省?

雖然聽著就不痛不癢的,但也隻有這個了。

宇智波悠接受了處罰,他大笑著的走出了主廳,丟下一句“不過如此”後,揚長而去。

宇智波富嶽在主廳裏被氣得暴跳如雷,卻也隻能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