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川是坐上那輛懸浮車直接去的舞會。
車上，他通過光腦看到小崽子還在看那個動畫片，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恨不得趕緊應付完舞會回去陪崽子。
舞會的場地選在了陸地最大會客廳的一個副廳，沈遙川以前來過幾次，還有些許印象，隻是上次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受傷，也不需要依靠這個輪椅行動。
想要行動方便不是為了去與那些人攀談交際，隻是於他而言不太利於提前開溜罷了。
他對舞會並沒有什麽興趣，但是硬說起來他倒是想利用這次舞會去見一個人——三皇子，方渠。
他與三皇子並不熟悉。
三皇子的資質並不是很好，為人十分低調，與二皇子相比簡直像是個透明人，但短短的幾次接觸下來，沈遙川隱約察覺到他並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他藏得很深，野心很大，也有實力。
比起二皇子，他更看好這個三皇子。
原先的皇後膝下育有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誕下二公主方桃後便難產去世了。
皇後的位置不宜久空，沒多久皇帝便迎娶了三皇子的母親，隻為皇帝誕下了三皇子一個孩子。
大皇子很小的時候便生病去世了，如今人族高官權貴很是看好二皇子方勳，雖然太子之位還沒定下，但所有人都覺得一定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沈遙川卻不這麽覺得。
這底下的水深的很。
他沒興趣插手人族皇室的糾紛，但他的母親與如今的皇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交情。
傳聞她們倆曾經是是出了名的死對頭。
但沈遙川知道，她們倆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好到出生入死的那種——他是從父母留下的信上得知的。
不知道為什麽外界都傳她們是死對頭。
但既然她們兩個沒有選擇澄清……那肯定有她們的道理，沈遙川選擇不去打破這層關係。
同時，怕對皇後和三皇子造成麻煩，沈遙川平日裏也是盡量避免與他們接觸。
因為沈遙川母親和當今皇後的那層死對頭關係，以及駱宸與二公主的婚約，駱家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二皇子黨派，外人眼裏沈遙川也是支持二皇子的，就連二皇子自己都是這樣以為。
沈遙川從未解釋過什麽。
他也從未支持過誰。
隻是如今他成了廢人，一個手握重權的廢人，他所擁有的那些東西……自然免不了被人覬覦。
看二皇子的意思是想接手他在人族的勢力的，同樣，他也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畢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沈遙川確實不希望那些效忠於他的人在他這裏珠玉蒙塵。
可他卻不想給方勳。
終於，懸浮車停在了舞會入口處，沈遙川操控著輪椅下了車，接待的侍者趕緊熱情地迎了上去，沈遙川淡淡擺了擺手，示意並不需要幫助。
“殿下。”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不巧，正是三皇子方渠。
方渠與皇後長得極像，一雙狐狸眼總是給人在笑的感覺。
沈遙川朝他禮貌點頭。
方渠遣散了侍者，與沈遙川並肩走著，他沒有問沈遙川近來身體如何，也沒有高談闊論其他瑣碎，而是道：“殿下家的小鮫真可愛，不知道人族能否領養一隻剛破殼的小鮫？”
方渠是有他的通訊好友的，自然看到了他發的動態。
沈遙川欣賞他也是因為他很會看菜下碟，不逾矩，總是保持一個很舒服的距離，卻又不顯得低聲下氣和討好。
二皇子和他比起來功利心太強了，太驕傲了，也太急於求成了。
對於誇讚自家崽子的行為，沈遙川這個老父親還是很受用的，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普通人領養不了，不過有一個人可以。”
人族皇帝。
沈遙川清楚，方渠是知道這個答案的。
周遭無人，沈遙川狀似無意地又加了一句：“三皇子想領養麽？”
方渠笑笑，一隻手搭上沈遙川的輪椅，這也是他第一次和沈遙川距離拉得這麽近，往常倆人幾乎僅僅隻是點頭之交而已。
“那還是等殿下‘休假結束’，去殿下家裏看看那隻小鮫吧，母親也很喜歡，很想見見。”
很想見見……想見小家夥，還是他？
沈遙川手指輕敲輪椅扶手：“好。”
沈遙川是想將自己在人族的勢力全都“送給”方渠的，不僅因為母親那一輩的關係，還因為他很看好方渠。
可方渠這一席話輕而易舉地推辭掉了，還拉上了皇後，一副想要與他攤牌成為盟友的模樣。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直接與他結盟。
可現在……
休假結束……他“休假”的原因誰都清楚，一個比較好聽幌子罷了，他真的能有“休假結束”的那一天麽。
長廊走盡，璀璨的燈火將夜染成白晝。
方渠鬆開搭在沈遙川輪椅上的手，倆人一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禮貌距離朝不遠處的人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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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都是要“掛時長”，沈遙川也已經出門了，棠鯉幹脆打開了直播，邊掛動畫片邊掛直播。
直播間人數很快漲到100。
【哇，我崽今天竟然又開直播了！星星眼(●°u°●) 」】
【崽崽在看什麽呀，動畫片嗎？魔法小鮫？崽崽不是小人魚咩？我記得鮫人是吃人魚的吼，崽崽不怕嗎？】
【有的世界觀是“鮫人由人魚進化而來，人魚是鮫人的祖先”，說不定崽崽所處的世界是這樣的呢】
【嗚嗚好想一口吃掉貓貓水母】
【主人去哪兒啦？】
【過來掛個機，繼續學習，努力上岸！！！】
棠鯉抱著貓貓水母往貝殼床裏窩了窩，百無聊賴地看著彈幕聊天，“觀察者”裏有不少正在準備考試的，甚至互相交談起了題目，棠鯉看得腦子暈乎乎的，伴著魔法小鮫的bgm，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將他驚醒的是一條係統提示音——
【幸運幣+100】
棠鯉瞬間睜開眼睛，小尾巴也驚得微微直起，剛睡醒的緣故眼眶微紅，有些摸不清出狀況。
往常每次從攻略對象那兒獲得幸運幣都是撐死隻有一個，突然增加一百……也太不正常了。
【崽崽醒了】
【做噩夢了嘛，給崽順毛】
【主人怎麽還沒回來？狗男人，出去鬼混了？】
【快回來陪崽睡覺覺！】
“沈遙川那裏發生什麽了？”棠鯉將彈幕關掉，在識海中詢問係統。
係統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距離太遠了，查不到即時情況QAQ】
係統隻能開一定距離範圍內的天眼，或是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的、被錄入主係統的全範圍天眼，主係統處理錄入信息是有延遲的。
棠鯉見狀果斷退出動畫片，摁下了第一個緊急呼叫。
原本正在觀看動畫片的貓貓水母疑惑地“咪嗚”了一聲。
視頻電話打過去了，可沈遙川那邊卻一直沒有接通。
棠鯉有些擔心地蜷了蜷小尾巴。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貓貓水母親昵地用小腦袋拱了拱他的胳膊。
【崽崽是在給主人打電話嗎？】
【備注的是沈遙川，是主人的名字咩？好好聽】
【可惡，怎麽還不接我崽的電話！】
【貓貓水母好粘人啊，好想突破次元壁養一隻嗚嗚嗚】
終於，屏幕歸於平靜，彈出六個大字——“暫時無人接聽”。
係統安慰道：【別擔心，幸運幣漲了，說明沈遙川肯定沒事，可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吧】
棠鯉盯著光腦屏幕歎了口氣。
係統說的有道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
千萬別出什麽事啊……
剛睡醒的緣故棠鯉沒忍住又打了幾個哈欠，揉了揉微紅的眼眶。
好困。
時間顯示八點半。
要是沈遙川九點還不回來，他就繼續視頻電話轟炸。
【叮~新任務——哭著給沈遙川打視頻電話】
【任務獎勵：10幸運幣】
【任務失敗：扣除100幸運幣】
棠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