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 棠鯉眼睜睜看著好幾個機器人將大包小包的快遞陸續送了進來，而沈遙川也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從機器人手中接過這些快遞往公寓內搬。
棠鯉見狀趕緊從他手裏接過快遞, 略帶嚴肅地說道：“你…最近最好別太累，我來吧。”
沈遙川頗有些無奈, 十分耐心地與小魚科普道：“雖然都是差不多一周, 但鮫人的發.情期和女孩子的例假不一樣，發.情期的鮫人甚至力氣會變得很大。”
聽著“力氣會變得很大”幾個字, 棠鯉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趕緊抱著手裏的快遞溜了，不敢再看沈遙川。
終於, 快遞全都被搬到公寓客廳的地上，原本空曠的客廳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沈遙川拿著美工刀招呼棠鯉一起拆快遞。
棠鯉乖乖接過刀與他坐在一起拆了起來。
令棠鯉感到意外的是……這些東西好像都是買給他的。
毛巾、牙刷、杯子……拖鞋、毛衣、外套、內.褲……咳咳。
棠鯉拿著那條卡通圖案的內.褲深深陷入沉思，燙手般丟到一旁, 埋進了衣服裏麵。
拆到後來棠鯉發現幾乎全都是衣服了, 襯衫、T恤、毛衣、外套、褲子、睡衣……幾乎這個秋冬的衣服全都買齊了。
畢竟他什麽行李都沒有, 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還是沈遙川差人給他買了送過來的。或者說……除了在賭場贏的那些錢，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屬於”沈遙川的, 包括他也是。
沈遙川如果不給他添置這些東西, 他也沒辦法在這裏生活下去。
直到所有快遞都被拆完，棠鯉才意識到這些東西真的全部都是沈遙川買給他的, 沒有一件例外。
什麽時候買的？在車上的時候還是方才在房間裏的時候？
棠鯉心底不由一暖。
沈遙川向來是個細心的人。
他以前就覺得他肯定會是個完美情.人, 如今這一點終於被證實了, 還是由他親自證實的。
棠鯉心情很好地將所有東西都整齊擺放在了公寓裏麵。
毛巾和沈遙川的毛巾掛在一起。
牙刷杯子和沈遙川的牙刷杯子貼在一起。
茶杯和沈遙川的茶杯一起扣在茶幾上麵。
棠鯉還趁機去沈遙川臥室逛了很久，臥室衣櫃裏的衣服很少, 一整麵大衣櫃空出了好大的一份空間, 等他的衣服放進去就不會看起來這麽空了。
隻可惜這些東西都不是一起買的, 不是配對的款式，希望以後有機會能一一換成“情侶款”吧。
做完這一切，棠鯉真的有種夢回十八年前的錯覺。
十八年前沈遙川將他帶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拆了許多快遞，將他的生活用品擺放在了別墅的各個角落，原本空落落的家頓時變得溫馨了許多。
隻不過十八年前是養崽崽，現在是養情.人。
見小魚累得氣喘籲籲，沈遙川笑著關上公寓門走了進來。
棠鯉發現他手裏又拎了一個新的大袋子。
這個袋子是半透明的，即使棠鯉眼前並不是特別清晰，但沈遙川進入公寓之後便將裏麵的燈都打了開來，亮堂的很，他還是能夠看出這個袋子裏麵裝的是菜。
軍校距離阮眠做頭發的地方有些遠，他們在路上花了不少時間，再加上方才拆快遞一耽擱，確實要到晚上飯點了。
秋冬日頭短，等做完飯估計天就要黑了。
“餓了嗎？”沈遙川十分自然地問他。
棠鯉點點頭又搖搖頭，“還好。”
“我去做飯，做完估計就餓了。”沈遙川說。
棠鯉點點頭，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沈遙川的身後，與他一起進了廚房。
好久沒嚐沈遙川做的飯了。
沈遙川沒讓棠鯉幫自己，也沒將他從廚房趕走，而是有一搭沒一搭與他閑聊了起來。
“晚上吃蒜蓉蝦、海鮮湯、涼拌海蜇可以嗎？”沈遙川一邊整理手裏的食材，一邊轉頭看了他一眼。
“可以的。”棠鯉趕緊點頭如搗蒜。
沈遙川有一半鮫人血脈，喜歡做海鮮也在情理之中，正巧他是條人魚，也喜歡吃海鮮。
沈遙川的刀工還是像以前那樣好，棠鯉聽著刀與砧板發出的整齊聲音心情十分愉悅。
以前他是沈糖糖的時候就經常操控著自己的小懸浮車來到廚房看沈遙川做飯，沈遙川還總偷偷夾一點吹涼後給他先嚐上一口，每次他都滿足地翹起小尾巴。
漸漸的，棠鯉開始主動與沈遙川搭話：“沈先生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地方不會覺得空曠嗎？”
“還好，平時在學校上課訓練，幾乎隻在晚上回來休息。”沈遙川毫不掩飾地回答小魚的問題。
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下廚做飯了，幾乎都在軍校食堂吃飯，幸好公寓裏麵廚房工具齊全，還有小機器人經常進來打掃衛生，小魚眼睛看不太清楚，沒發現他那一大袋子裏裝了許多瓶瓶罐罐的調味料。
棠鯉聽到這個答案並不覺得驚訝，這確實挺符合沈遙川的人設。
旋即，沈遙川又道：“你來了，會熱鬧很多，當成自己的家就好。”
“好，”棠鯉眨眨眼睛，繼續套話，“可以養寵物嗎？沈先生養過寵物嗎？”
沈遙川將開好背的蝦挨個擺放進盤子裏，總算反應了過來，這是在問他橘子的下落呢。
“養過，一隻貓貓水母，出去玩兒了，過段時間回來，你想養什麽，貓嗎？”
棠鯉努力消化了幾秒沈遙川前半句話裏的意思。
應該說的是橘子吧，什麽叫出去玩兒了？去哪兒玩了？貓貓水母不是貓，那麽小一隻，飛出去就找不著了，還很容易死掉，難不成是小獅帶著它一起出去玩兒的？棠鯉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不過他知道沈遙川肯定不會讓橘子處於危險的境地，不然也不會這麽淡定地說出這一席話了。
響起沈遙川的後半句話，棠鯉趕緊道：“沒有想養什麽，隻是覺得家裏如果有隻寵物的話應該會更熱鬧一些，不過既然沈先生已經養了，那就不用再養一隻了。”
“沒事，兩隻更熱鬧。”沈遙川往擺好的蝦上鋪上蒜蓉粉絲，將之放入了蒸鍋裏麵。
“等沈先生的貓貓水母回來再說吧，原住民如果不適應的話會很麻煩。”棠鯉趕緊推辭，生怕待會兒來了個快遞拆開是隻小貓咪，他可見識過沈遙川購物的能力，根本不會眨一下眼睛。
養新寵物確實要注意原住民的感受。
棠鯉還記得當初小獅剛來別墅的時候被橘子叨了好久的毛毛，還有那回自己被沈遙川帶去寶寶島玩兒，身上帶回來了許多貓貓水母的味道，被橘子狠狠蹭了好久。
自家貓貓水母可是特別愛吃醋的，它要是回來看見家裏多了一隻貓貓……說不定也會叨它的毛呢。
小獅是貓星的貓貓，體質好，脾氣好，不會與橘子一般計較，普通的寵物貓可就不一樣了，要麽被橘子叨傷，要麽橘子被咬傷，甚至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還是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沈遙川笑著嗯了一聲，點到為止，沒再與他繼續寵物這個話題，拿起蒸鍋的蓋子蓋在了蒸籠上麵。
其實如果棠鯉想再養一隻貓咪的話也沒關係的，在賭場的時候他看見他被招財逗得那麽開心，他都想當場讓褚伍幫他去寵物店訂一隻小貓找機會送給棠鯉了。
他隻想用盡所有辦法逗小魚開心。
因為他愛他，他也欠他。
隻能用一輩子來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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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一道菜做完，天也差不多黑下來了。
棠鯉趁著沈遙川做飯的空檔將新到的那些衣服全都塞進了洗衣機裏，洗完之後又塞入烘幹機內烘幹，全都放入了沈遙川的衣櫃裏麵。
隻是他很久很久沒有疊過衣服了，疊得並不是很好，完全沒有旁邊沈遙川的衣服那樣疊得整齊。
盡力了，棠鯉想。
沈遙川從蒸鍋裏拿出那盤已經蒸好有段時間的蒜蓉蝦，一轉身便看見乖乖靠在廚房門口的棠鯉，想了想，沈遙川從消毒櫃裏拿出一雙筷子，夾起一隻蝦晾了一會兒，朝棠鯉招了招手道：“過來。”
棠鯉趕緊大步走了過去。
“嚐一口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棠鯉伸手拿住蝦尾，發現蝦已經被晾得不是很燙了，便直接抬手塞入口中，順著蝦背被開好的口子咬下了裏麵的蝦肉，蝦肉被蒸得很嫩，汁水飽滿，蝦殼上麵還沾著一點粉絲也被他舔入口中，十分滿足地誇讚：“好吃，沈先生做飯真厲害。”
沈遙川隻感覺比以前小崽子形態的他誇自己做的飯好吃還有成就感。
將做好的飯菜全部端到桌上，棠鯉並沒有與他客氣，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腮幫子像小倉鼠那樣吃得鼓鼓的。
沈遙川隻感覺看他吃飯比自己吃得還香。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滿足過了。
吃完飯棠鯉十分自覺地站起身，詢問了沈遙川洗碗機的位置後，將碗筷全都放了進去。
沈遙川做飯，他洗碗，正正好。
棠鯉將洗完的碗筷一一放到櫥窗裏麵，回來後發現沈遙川正在陽台打電話。
棠鯉乖乖坐到沙發上麵打開光腦看了起來。
沈瀟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他因為在吃飯的緣故並沒有看見。
【沈瀟】：棠棠哥哥，我好想你
【沈瀟】：[貓貓水母大哭.jpg]
【沈瀟】：明天就要去幼兒園上學了
棠鯉笑著回了他一句“好好學習”。
那邊消息回的很快。
【沈瀟】：棠棠哥哥你能幫我寫作業嗎？[對手指]
棠鯉：“……”
原來設了陷阱在這等著他呢。
【棠鯉】：你堂哥和我坐在一起，正在看我的光腦屏幕
[對方已撤回一條消息]
【沈瀟】：剛才是沈柳哥哥打的
【棠鯉】：^ ^
【沈瀟】：棠棠哥哥晚安！堂哥晚安！
棠鯉沒忍住笑出聲。
沈遙川正巧這時走了回來，將他這聲笑聲十分清晰地聽入耳中，“在看什麽？”
棠鯉趕緊切出了與沈瀟的聊天框，沒有將他出賣，“在逛論壇，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沈遙川也沒繼續問些什麽，走到他的身邊，“去洗澡嗎？”
棠鯉聽罷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
和沈遙川在公寓呆了這麽久，就像回家了一樣，他早就完全放鬆了下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情.人”身份了，真把自己當成了以前那條與沈遙川朝夕相處的小魚。
“洗澡”這個詞確實有些讓人浮想聯翩。
洗完澡應該就要睡覺了，公寓裏麵隻有一張床，他今晚肯定是要與沈遙川睡在一起的。
會不會……發生什麽呢。
沈遙川的發.情已經完全被抑製劑抑製下來了，他也不會逼迫別人，其實他並不需要擔心。
隻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對沈遙川做些什麽。
他很想再抱一抱沈遙川，再親親他。
棠鯉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需要沈遙川當情.人的流.氓。
想到這裏，棠鯉逃也似的跑去臥室拿出沈遙川給他買的睡衣，去浴室簡單衝了個澡。
公寓的浴室比別墅的浴室要簡單許多，裏麵也就隻有花灑，沒有浴缸，沒辦法泡澡。
秋天溫度低，幾乎不出汗，也沒什麽好洗的，簡單衝一下也足夠了，但棠鯉還是將沐浴露打成泡泡仔細在身上搓了一遍。
隻可惜沐浴露的味道很淡，沒有沈遙川以前給幼崽形態的他買的寶寶沐浴露那樣帶著奶香味。
棠鯉尋思著等這瓶沐浴露用完了一定要買一瓶新的更好聞的。
洗完澡出來，棠鯉穿著毛茸茸的睡衣，整個人都看起來軟綿綿的，**在外的皮膚因為被熱水泡過的緣故泛起淡淡的紅色。
沈遙川怕自己會忍不住做些什麽，趕緊走進浴室關上了門，裏麵還殘留著小魚洗澡時沐浴露的極淡的香味。
棠鯉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走到沙發旁坐下，打算逛會兒藍星論壇。
然而就在沈遙川進入浴室沒幾分鍾的時候，公寓的門被敲響了。
聽著耳畔擾人心境的嘩嘩水聲，棠鯉猶豫半秒，趿著拖鞋過去開了門。
是一個男人，一米八的個子，平頭，濃眉大眼的，看著有些傻，也有些眼熟，以前肯定見過這個人，但棠鯉一時間又突然想不起他是誰了。
男人手裏提著一個袋子，看見穿著睡衣的棠鯉十分驚訝，甚至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瞅了一眼門牌號。
“你……”
男人才剛發出一個音節便聽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棠鯉，幫我拿一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