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西苑內,殷南嫣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痛!
好痛!
感覺渾身一點力都使不上!
她艱難地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床居然沒有床墊,這讓她頓感疑惑。
“不應該啊,莫非是宮女提前收走了?”
殷南嫣頭痛欲裂,隻能仔細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朕讓丁順喊陳印來,然後感覺渾身乏力…陳印來了之後,朕讓他給朕按按頸椎和肩膀,再然後…再然後…”
殷南嫣猛地瞪大了眼睛。
碎片化的信息瘋狂湧入了她的腦海,各種奇怪的姿勢和叫聲混合著在她的腦子裏翻來覆去。
半分鍾後,她發出了刺耳的爆鳴聲。
“陳印…朕一定要殺了你!!!”
朕的貞潔,朕的第一次啊!
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的日子朕都熬過來了,居然會丟失在昨天晚上!
聽到動靜的歐陽冰也是猛然驚醒,盯著兩個大黑眼圈就推開了寢宮的門。
“陛下!您身子好些了嗎陛下!”
一回憶起昨晚的那些聲音,歐陽冰就感到一陣心熱,頓時麵紅耳赤。
殷南嫣已經完全不顧儀態,用顫抖的手指指向桌子上的那個空碟。
“桃花酥…桃花酥有問題!”
“陳印該死啊,他竟然…竟敢給朕下藥!”
“把他抓過來,抓過來!”
歐陽冰略顯尷尬,等到殷南嫣終於平複了些心情,這才默默地開口。
“陛下,這桃花酥,其實是後宮麵首呂平下了藥。”
“與之勾結的太監劉公公,已經打入天牢嚴刑拷打了,呂平也是一樣,在等著陛下您的指示。”
殷南嫣錯愕地瞪大了美目,這才明白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該死的…那也不能便宜了陳印這個小子啊!
一聯想到昨夜自己有多麽的失態,殷南嫣就覺得臉上無光。
太羞恥了!
一口惡氣無從發泄,她的眼裏閃過淩厲的殺意。
“把天牢裏的呂平淩遲處死!再把呂家滿門抄斬,一個活口都不留!”
歐陽冰急忙跪地領命,起身正準備離開之時,身後再次響起殷南嫣冰冷刺骨的聲音。
“辦完後,去把陳印給我抓過來,不管他在哪!”
“這個不負責的狗東西…朕要他好看!”
…
啊欠!
噗!
“淦,這不是十一月都沒到嗎,怎麽還感冒了,誰在背後罵我。”
陳印揉了揉鼻子。
一夜耕耘,他隻覺得身心俱疲。
昨夜一過,他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從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這樣的轉變,居然是女帝帶給他的。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一切有些許夢幻。
“罷了,賤命一條,反正褲子已經穿上了,還能把我頭砍了不成。”
一夜風雨是很爽,但爽完之後,還是得辦正事的。
乾國在自己手上吃了這麽大的虧,緩過來後要是不發兵,陳印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人家本來就是草原上的民族,騎兵幾近無敵,步兵在攻城戰中的表現也相當出彩,身體素質就已經碾壓周國的士兵了。
既然身體素質一時間沒法持平,那就隻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陳印抬起頭看了眼大門上的招牌。
軍需處,鐵匠營。
雖然自己腦子裏的毒計是很多,但國君們也都不是傻子,這些計策用一個就少一個,沒人會上兩次一樣的當。
上輩子有句話說得好: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再看了眼手裏的三張羊皮紙手繪藍圖,陳印有信心讓大周軍工業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這三件神器被研製出來大規模生產,不說一統天下,至少乾國的入侵將會被輕鬆化解。
可還沒等他踏進大門,一旁的侍衛便直接伸出了手中長矛。
“站住!軍需重地,外人禁行!”
陳印不慌不忙地掏出了三千營虎符。
“現在能進去了麽?”
侍衛心裏一驚,連忙讓開身位。
“小人眼拙,大人莫怪!”
然而還沒等他往裏踏步,身後忽然就傳來一股大力,硬生生地給他擠開!
“閃開閃開,哪來的毛頭小子,連老夫的道都敢擋?”
陳印皺眉回頭,眼前的男人**上身,雖然個子不高,卻渾身肌肉結實,一小撮還沒完全發白的胡子很是喜感。
他的右手手臂明顯比左手臂發達,上麵肌肉線條很是流暢自然,一看就是常年揮動重物練成的。
陳印下意識開口道:“您是鐵匠?”
男人一愣,隨後眉頭緊皺道:“小子你混哪個軍營的,連老夫都不認識?”
跟在男人身後的年輕人接著開口道:“這是我師父,大名鼎鼎的段融段大師!”
大師?
陳印眼前一亮,自己的草圖不是大師還真看不懂。
可段融明顯對他好感不多,上下打量後便詢問道:“你不是軍營的人吧?”
陳印禮貌回應:“在下陳印,三千營總兵,這次來是想…”
話還沒說完,段融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陳印?你就是那個耍滑頭的混小子啊,投機取巧得了女帝寵幸,年紀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剛收拾完文官,這次是準備來整頓整頓軍營了?”
陳印的“光輝事跡”自然也在軍營內傳開了,但和文官們的津津樂道不同,陳印的那些毒計,在他們心中是小人所為。
他顯然理解錯了陳印的來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哪來的就回哪去,軍中的事兒不是你這文官能參合的,再說難聽點,再給你五十年時間,你都不可能比得上老夫一根毛。”
陳印隻能耐心解釋道:“段大師,在下這次來,是給您送些武器草圖的。”
段融更是不以為然,眼裏湧現出鄙夷不屑。
從業三十多年,經他手造出來的武器可以說是不計其數,還需要陳印給的藍圖?
不過好歹人家也是三品大員,段融隻能對徒弟使了個眼色。
“也罷,草圖給老夫就行,你回去吧。”
陳印無奈地搖了搖頭。
“段大師,這草圖如果在下不講解,您看不懂的。”
小徒弟頓時傻了,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在師父麵前如此狂妄!
師父可是軍中排名第一的資深老鐵匠啊!還能有他看不懂的草圖?
這家夥一直這麽勇敢嗎?
不僅是這二人,周圍看戲的鐵匠們也是紛紛不屑出聲。
“媽的,當大官兒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他真以為咱們這麽多打鐵是白打的啊?”
“一個動嘴皮子的文官,就敢在這裏指點段師傅,真是腦子進水了。”
“等著看笑話得了,真以為咱們怕他這小白臉啊,吹牛吹到軍需處來,純粹是欠揍了!”
果不其然,段融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地扯住了陳印的衣領。
“小子,你有種的就再說一遍。”
“老夫幹了三十多年鐵匠,比你爹年紀都大,還能有老夫看不懂的草圖?”
陳印極其誠懇地點了點頭道:“段大師,這東西必須要在下給您講解一番,不然誰來了也看不明白其中玄妙的。”
開玩笑,土法高爐、初代蒸汽機、明末鬆發地雷,這三樣東西是一個鐵匠就能看明白的?
可段融卻是不信邪,陳印這番話完全就是在侮辱他,暴怒之下他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大鐵錘!
侍衛魂都被嚇出來了,連忙提醒道:“段大師,這位可是朝廷命官,不可亂來啊!”
段融卻根本不慫,陳印的話已經徹底惹惱了他,他毫不客氣地把鐵錘一揮舉到了陳印臉前!
“小子,你有種的就跟我比試比試。”
“要是你贏了,老夫二話不說,叫你一句師父都行!”
“你要是輸了,就乖乖地滾回皇宮裏去,這輩子都別再踏足軍需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