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錢,然後.

殺人!

二十年間不間斷的在全國各地流竄。

隻要他們心裏還有恨意,那就要籌錢,而每一次籌錢,都會加重心中的恨意,讓自己繼續複仇。

“死循環!”

“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卻是個機會!”

“畸形秀,他們肯定不會在一個地方演出多次,除非這地方人流量很多。”

許生依次展開思索,繼續向外排查。

馬戲團之所以沒辦法在同一個地區紮根,便是因為這玩意和鬼屋一樣,是圖個新鮮。

去過一兩次,便不會再去了。

而一個地區的居民,始終是有限的,基本幾天過後就不會有新客人,就要麵臨流浪,前往下一個地點。

凶手現在便麵臨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們需要在江三市內,長久進行賣藝,同時,周遭地區的客人需要一直有人保持新鮮感!

這個地方是什麽?

“首先,人一定要多!”

李勝靈機一動,他抓來一張紙,在上麵寫下一個條件。

人多,便意味著市場多,人流量多,賺的錢多,更能符合凶手要長期在這賣藝的可能性!

“新鮮感這玩意沒辦法重置,那就要在人流量上下功夫這個地區還需要滿足人流多,人員要經常變動!”

韓陽思索片刻,也給出一個條件。

“還得靠近中心。”

許生開口。

黑工窯,這種地區一般都是在市區邊緣。

但凶手的目的並不隻有黑工窯,還有類似福利院一類的,這種在市區內的。

所以.

當幾個條件出來後,眾人一頓,腦子裏齊齊出現一個很是熟悉的區域。

那就是.

“火車站,大型商場!”

刹那間,三個字從李勝口中擠出。

火車站,商場,這種地方全是新鮮麵孔,完全不缺所謂的新鮮感。

同時,這裏也是乞丐活躍的重災區!

大概是10年以前,幾乎每個火車站門口都有一大批身著破爛的乞討人員!

當然,還有一些廣場,以及商場門口。

“是這嗎!?”

幾人盯著那連同著江三市各個地區,算是中心地帶的點,眉頭緊蹙。

“有很大概率!”

李勝稍微遲疑,隨後重重點頭。

“再者說,就算他們不在火車站我們也能從這些人嘴裏知道些信息。”

許生接話,沉思片刻,說道:

“職業乞丐,往往對地盤,領地感,要遠超於普通人。”

“一旦地盤上有什麽新乞丐出現,有什麽馬戲團出現,他們必然會知道!”

許生看了眼日期。

十月十九日。

距離立案,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這段時間,隻要是職業乞丐,自己地盤上出現這些人.

知道的概率會極大!

“所以,火車站嗎”

李勝沉思半晌,他突然想到,職業乞丐可是會驅逐其餘乞丐的,如果,那幫人販子也這樣上趕著找凶手.

他稍稍沉默,隨後猛然開口。

“抓人!!!”

乞丐行業,一般分為職業乞丐,以及真實乞丐。

許生見過真正的乞丐,往往都是些老人,這些人拄著拐,端著碗,在路邊乞討剩飯又或是一些小錢。

他們身體上的缺陷不大。

但還有一種職業乞丐。

這種分為正常人冒充,以及被迫成為乞丐賺錢!

前者就是所謂的段子裏的‘一線城市月入六位數’。

後者便是所謂的‘采生折割’!

比如

“腿部畸形,腰部完全扭曲,後腳跟能靠著後腦,同時兩條小腿盤住。”

“左臂缺失,麵部被硫酸毀容,超子,你看著這些人是不是會覺得很慘?”

火車站外,一家咖啡店內。

身穿便衣的許生,坐在靠玻璃牆的位置,看著在外麵乞討的人。

他的麵前是韓陽和王超。

三人的眼神,穿過玻璃,落在那在街邊,抬著碗,不斷在仰頭看著別人,在眾人腳邊緩緩穿梭的人。

這人臉上**著被燒傷的痕跡。

五官已然被硫酸腐蝕,重度燒傷的痕跡,看起來就像個被嚼開的泡泡糖,眼眶被燒看起來隻有綠豆大小。

下半身高度扭曲畸形,整個人無法靠自己自由移動,而是坐在一輛‘板車’上,用手滑動。

板車沒什麽特別的,輪子和一塊木板製成,很小,破爛的衣角落在地上會被拖著走。

“摔跤,可能會摔成植物人,又或是摔骨折。”

“火燒.那這火還挺神奇的,隻燒臉不燒身體。”

“身體扭曲.我暫時想不出,會有什麽意外能導致人的身體扭曲成這樣。”

許生邊看邊說,聲音不大也不小,就好像閑聊一般。

王超韓陽沉默。

確實。

一般的意外,像是火燒,這種經曆過後都是全身燒傷。

而外麵那個五官已經被燒變形的這種級別的火,身體怎麽說也得中度燒傷!

但可惜,身體除了畸形外,沒有其餘燒傷痕跡。如果說是意外被潑硫酸,那可以解釋,但沒辦法解釋的是同一條街上,有近十位相同的.

“嘖,你們看,賺的多不多?”

看著那沒多久,就至少有了數百塊錢的乞丐,許生說道。

03年的數百塊.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多了!

“和普通乞丐不同,這些人常人看到就會產生憐憫之心,又或是害怕到不敢看。”

“這種情緒下,給的錢都較多,並且給錢的人也十分多!”

“但他們不知道,自己給的錢越多.人販子對拐來的人下手,也就會越重!”

王超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聲,最終隻能閉上嘴。

他沉默了。

來的時候,許生已經給他說了,為什麽人販子會連自己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也不放過的原因。

這些人可不隻拐孩子。

對於‘采生折割’而言,青年的性價比比孩子還高,因為孩子不會乞討,還得有人看著,以及進行**。

一些善心大發的,可能還會將孩子帶到警局等地方。

但青年不同,這些人不會有人懷疑他們的‘過往’!

這是采生折割最好的材料!

如果,沒有案件凶手幫他把那三個人給帶走.

那自己大概率,身體某處也已經缺少了一塊。

就和麵前這些人一樣,可能趴在一塊木板上,用一隻手滑動,遇到人就舉起鐵盒搖一搖。

“那這些人.”

王超眼神一動。

“別想了,胳膊斷了就是斷了。”

許生搖搖頭,火車站外,包括周圍的大商場,已經被警方監視住,如此,他才能有空在這隨口講解。

“還有,那些給流浪漢找工作的,他們也沒辦法做。”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官方出錢養著,盡量避免和別人接觸,同時派出心理醫生進行開導。”

“當然,要是能找到家人就再好不過了!”

王超默然,默默喝著咖啡。

他有點後怕,同時也對自己未來感到絕望。

自己這閻王看了直咧嘴發笑的運氣,說不準哪天就成了這其中的一員.

總不能,以後真就在留置所住一輩子吧!

一股落寞之意,席卷超子全身。

許生沒再理會,他看了眼時間。

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八點半。

他起身,向外走去。

“吱~”

咖啡店門被推開,許生的影子穿過人群,逐漸向人販子那靠近。

沒有說話,直到靠近那在板車上趴著滑動的小孩,這才停住腳步。

從身上拿起一個被卷起來的紅色鈔票,隻有一張。

“叮叮當~”

“啊~啊~”

腳邊這約莫剛成年的人,仰頭,用唯一一隻手晃**著鐵腕,裏麵的硬幣碰撞發出叮當響聲。

他張著嘴,許生能看到那斷掉半截的舌頭。

發出啊啊,意義不明的喊聲。

估摸著嗓子也被啞藥破壞過。

許生蹲下身,將錢丟到碗裏。

錢隻有一張,卷起來的紙幣,但掉到鐵盆卻能發出清脆的聲音。

如此,他站起身,又給靠近的幾個乞討者如法炮製。

片刻後,他才回到咖啡廳。

之後,便百無聊賴的喝起了水,時不時和超子聊點話題,不過對方滿臉的苦澀,許生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

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半。

這個時間,火車站已經不怎麽出人,外麵也較為清冷,商場各店鋪也關門休息。

“嗡~”

一道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

夜幕中,兩輛麵包車從角落衝出,停在火車站門口。

車門打開,下來幾個人影,將趴在板車上的人抗起,隨後丟在車上,順便將板車也扔進去。

約莫十分鍾的時間。

火車站門口空無一物,白日裏可憐的乞討者全都消失。

一陣風刮過,卷來一陣死寂。

在這種環境中,一個黝黑的拐角中.

一堆身穿便衣的警察,貼在牆上,注視著對方的離開。

“啪!”

許生打開隨身攜帶的定位設備,看著顯示屏上,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定位地點。

案件凶手,目前正在進行有條不紊的調查。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決定給大量乞討人員安裝上定位器。

其中總會有幾個人是經‘采生折割’製作出的!

隻要能找到,那便能抓住這些人,隨後根據他們對這片地區的了解程度,曲線查案!

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尾,許生扭頭看了眼李生等人。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