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小嬰兒(1/3)
我想不明白唐栗為什麽要殺我,這大半夜的我也不可能去找他問清楚,隻能打輛車去醫院,把身上薔薇花刺傷的傷口和被生目蛇咬過的地方一起給治療。
肩膀上被生目蛇兩張嘴咬出的兩個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也不怎麽疼,但周圍一圈有一點發癢,那個小畜生吃的是人屍體的肉,嘴裏肯定特別毒,得趕緊治治,千萬別像上次被紙人咬那樣,差點給我弄歇菜了。
大晚上的,我掛的是急診,在等待治療的時候,聽到一輛急救車開進醫院,接著一群醫生護士推著一張病床從門口小跑著進來。
我掃了一眼,病**躺著個女人,看著蠻年輕的,像是傷到左手手臂,白色的睡衣上,染著鮮紅的血,看著挺嚇人。
我不以為意,等醫生幫我處理完傷口,被安排進病房之後,隔壁床的病人,竟然就是那個女人。她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挺漂亮的。
這個時候,她的左手臂已經上了藥,貼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上還有絲絲血跡。她的病床前坐著個男人,年齡挺大的,我以為是她父親之類,沒想到她叫他‘老公’,我心裏忍不住一陣感慨,現在怎麽都流行老牛吃嫩草?
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我無權過問,於是悶著腦袋玩手機,隱約聽到兩個人的對話。
女人說:“蕊蕊現在越來越怪,看我的眼神特別恐怖,我告訴你,趕緊找個高人看看。”
男人說:“她隻是個嬰兒,能有多恐怖,我說你就是自己在嚇自己。”
“我自己嚇自己?難道昨天晚上也是我自己拿刀割傷自己不成?”女人聲音漸漸提高,明顯有些生氣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一個八九個月的小嬰兒,怎麽可能用刀割你?我看就是你自己平時不愛收拾,用過的水果刀不收好,讓她不小心拿到。”男人不以為意。
“我不收拾?”女人真的生氣了,“我清楚記得昨晚削完蘋果,把水果刀放到了刀架上,怎麽可能是我亂放?就算亂放我也不可能放**去吧?再說,這不是她第一次弄傷我,你看看我手上臉上,到處都是被她指甲撓出來的血印子。”
“小孩子本來就喜歡撓人,你把她指甲剪掉不就行了。”男人有些不耐煩了。
“我幫她剪,得要她願意啊,平時當著你的麵特別乖巧,你一不在,她看我跟看仇人一樣。”
男人沉默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幾秒後說,“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女人降低了聲音說:“我剛不是說過了,找人看看,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讓他們幫你問問有沒有認識的陰陽先生……”
男人很氣憤,打斷了女人的話,“我看你是腦子有病,九個月不到的小孩……”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病房裏忽然進來了一群人,應該是二人的朋友,特意來看受傷女人的,一群人吵吵鬧鬧,害得我完全無法正常看手機,索性帶上耳機睡覺。
等我醒過來後,原想抽個空,問問兩人什麽情況,畢竟聽他二人的對話,像是遇到了什麽怪事,可惜沒再看到他們,下午趁著護士給我上藥的空檔,我問護士隔壁床受傷的女病人呢?
護士說她傷口不是很嚴重,已經出院了。
我一陣惋惜,這件事隻好不了了之。
沒想到等我出院以後沒幾天,那個男人竟然找到了我的紋身店,他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楞了一下,估計他也沒料到,我這個紋身店的老板,竟然是前兩天跟她老婆住同一病房的病人。
因為在醫院裏聽過他們夫妻二人的對話,我大概已經知道他今天找我的目的,應該是為了他那個將近九個月大的小孩子。
誰知道,男人卻告訴我,他找我不是為他那個孩子,而是他的老婆。
男人說,他叫劉輝,今年已經四十有五,他老婆叫李倩,剛過二十二,屬於老少配。他們是去年結婚的,奉子成婚,李倩懷孕六個多月才結的婚。
我疑惑劉輝為什麽跟我講這些事,來找我辦事的不是一般都直接說正事嗎?
出於我的職業操守,我沒打斷劉輝的話,聽他繼續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和小妻子李倩結婚初期,二人甚是相愛,李倩雖是年齡不大,卻很懂劉輝的心,照顧他、體貼他,一度讓劉輝覺得自己娶了個善良賢惠,且適合自己的妻子。
但在他們的女兒蕊蕊出生以後,李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因為李倩還未大學畢業便懷了劉輝的孩子,所以畢業後一直沒工作,蕊蕊出生後變成全職太太。
在蕊蕊大概兩個月左右的時候,有一天李倩跟劉輝說,蕊蕊很奇怪,偶爾會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李倩看,劉輝當時看了自己的女兒,胖乎乎的很可愛,根本沒有李倩說的那種詭異的眼神。
劉輝安慰李倩,可能是她帶孩子太累,產生了幻覺。
李倩當時並沒多說什麽,但是沒過多久,李倩舊事重提,非說蕊蕊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凶光,並且堅信自己的女兒有問題。
一個三個月不到的嬰兒眼神裏有凶光,可能換做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劉輝也一樣,他覺得肯定是李倩每天帶孩子,跟孩子在一起,很辛苦,沒睡好,產生了幻覺,於是找了個保姆,替他們帶孩子,讓李倩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這樣相對平靜了三個多月,到蕊蕊六個月大時,開始喜歡用手抓東西,有一次不知道怎麽回事,抓到了一把水果刀,李倩看到後忙上去搶,一大人一小孩爭搶的過程中不知道怎麽回事,刀子割傷了李倩的手指,當時流了不少血。
事後李倩告訴劉輝,當時蕊蕊拿刀割傷她之後,對她露出了一個特別詭異的微笑,像是做壞事得逞後的笑容。
劉輝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一個五個月大的孩子會像李倩說的那麽不堪,他找來保姆問,保姆卻說當時她在廚房裏做飯,並沒有看到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保姆又說了,她覺得蕊蕊挺正常的,至少在她帶著的這三個月以來,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就是從蕊蕊六個多月不小心劃傷李倩的手指開始,李倩變得神經兮兮,隔三差五就說蕊蕊會用恐怖的眼神看她,雖然沒長牙齒,但會用嘴咬她,還用指甲撓她。
劉輝說,雖然蕊蕊喜歡咬人,撓人,但是都是正常現象,哪個嬰兒不做這些?至於恐怖的眼神,他從未見過,保姆也說沒見過,完全就是李倩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現在孩子八個多月大,李
倩已經被刀劃傷過五六次,前幾天那次是最嚴重的,刀在她手臂上割出一條近十厘米左右的傷口。
我問劉輝,李倩身上那些傷口,究竟是不是蕊蕊造成的?
劉輝搖頭說不知道,每次李倩受傷,他都不在身邊。據李倩自己說,是孩子拿刀傷她,但一個九個月不到的孩子,怎麽可能三番兩次的故意拿刀傷人,傷的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劉輝說,李倩說的孩子那些怪異行徑,不僅他沒見到過,連保姆也未曾見到過,所以他大膽猜測,覺得一定是李倩得了產後抑鬱。
現在很多女性在生完孩子後因為生活重心的轉移,或者身材的走樣,亦或是老公的不貼心,或者婆婆的刁難,導致抑鬱,嚴重的可能有自殺的傾向。
這種可能並非沒有,畢竟李倩實在太年輕,又是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學生,一瞬間變成孩子的母親,說到底,她自己都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如果處理不好心裏的落差,確實容易抑鬱。
不過抑鬱不是應該去找心理醫生嗎,劉輝找我做什麽?
我問出自己的疑惑,劉輝卻說:“現在問題是,李倩已經認定蕊蕊是撞了邪,非要我找個陰陽先生幫她看看,我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上哪去找陰陽先生?要不是我偶然間看到你發在網站上的帖子,說什麽生死繡可驅邪除祟,我也找不到你這裏。”
劉輝說,希望我能去他家看看,哪怕是裝模作樣看看蕊蕊,當著李倩的麵,給蕊蕊施個法,讓李倩認為我已經對蕊蕊做了治療,給她一個心理作用,說不定她的抑鬱病就好了。
我心裏一陣好笑,還施法?以為是玩遊戲呢?
我本來想拒絕,因為從劉輝講的情況來看,我覺得他老婆李倩是產後抑鬱症的可能性比較大,這種病還是看醫生比較合適,但仔細一想,我又發現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我越想越好奇,想知道究竟是李倩有問題,還是他們的孩子蕊蕊撞了邪。
最後,我還是答應了劉輝。
我和秋子打過一聲招呼,讓她守著紋身店以後,坐劉輝的車去到他家。
劉輝家裏看起來很普通,不過在客廳的一角上有一處很大空白,像是之前放過一個很大的櫃子,後來被移開,櫃子周圍的牆麵長期接觸空氣,變得有些泛黃,而放著櫃子的地方一片白色。
劉輝的老婆李倩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的手臂上還纏著紗布,想必是上次受的傷還未痊愈,看著我的到來,她很熱情地上來迎接我,一口一句‘程道長’叫得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微笑著告訴她我不是陰陽先生,隻是一個略懂陰陽的紋身師,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程師傅,她卻不同意,說道長聽著比師傅霸氣。
我隻能無奈地笑笑,隨後問她孩子呢?
李倩對著臥室喊了一聲“吳嫂,把蕊蕊抱出來’,接著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嬰兒出來。
乍看一眼,蕊蕊是個普通的嬰兒,但是她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一種很滄桑的感覺,就像看透世態炎涼的那種老練。不過這種眼神轉瞬即逝,當她看到自己的爸爸之後,又咧嘴笑得像個正常孩子。
我不禁為之一驚,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