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嬰靈(1/3)

我躺在床一動也不動,怕稍微動一下,杜采蓮會要了我的性命,而杜采蓮也紋絲不動,一雙眼睛惡狠狠瞪著我。

杜采蓮倒吊著一動不動,我躺著,一人一鬼魂就那麽相互對視,仿若時間靜止了一般。

大概過了半分鍾,我覺得這個姿勢是在有些詭異,還有些……說不出的親密。

我想往旁邊挪一挪,不想剛一動,杜采蓮立馬從我頭頂閃開,同時,天花板上的吊燈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

我腦子反應快,身體卻無法及時躲開,於是快速伸出手,想用手肘拍開吊燈,在吊燈接觸到我手臂是時候,手腕上的念珠線忽然繃斷,十三顆念珠同時散開,一些落到**,一些彈了出去,有兩顆正好打中杜采蓮,立馬傳來她一聲慘叫,接著她接觸珠子的地方發出一陣火光,‘滋滋滋’的,很快整個身體化作了一縷青煙。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那個差點把我嚇得屁滾尿流的惡鬼魂杜采蓮,竟然輕而易舉地被道長送我的念珠打成一縷煙霧。

我從**起來,在房間裏找了一圈,又往窗外看看,確定沒再看到杜采蓮,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我不由地佩服道長,他還真是厲害,一串小小的念珠就能消滅一隻惡鬼魂,想來他的本事肯定不小,隻可惜念珠線斷了。

我把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撿起來,數了一下,隻有十一顆,在**、地上櫃子裏到處翻一遍,始終沒找到另外兩顆,最後我隻能猜測可能是剛才攻擊杜采蓮的兩顆珠子,隨著杜采蓮一起消失了吧。

這麽厲害的珠子,我的好好保留著。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了一次淩霄宮,一來道長幫我解決了杜采蓮,我理應去感謝他,二來串珠子的繩斷了,像這種充滿靈性的器物,肯定不能用普通的繩線穿墜,我得去道觀裏求一條串珠繩。

到淩霄宮的時候快接近中午,我在道觀裏找了一圈,沒找到昨天那個道長,於是找來一個小道長,問他道觀裏那位頭發花白,留著長胡須的道長在哪裏?

小道長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後,說:“我們道觀裏,沒有你說這個人。”

我一臉呆愣:“怎麽可能沒有,昨天下午我才見過他,胡子老長,快到肚子的位置,穿一件黑色的道袍。”

小道長搖頭,告訴我說:“對不起,我們道觀裏,真的沒有你說的這個人。”

我據理力爭,甚至拿出昨天道長給我的珠子,“你好好看看,這串念珠就是道長昨天送我的,隻不過昨晚發生了一點事,串念珠的繩子斷了。”

小道長看到念珠後明顯驚了一跳,接著把我引到一個大堂裏,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張黑白畫像,問我:“你看看,你說的那位老道長,是不是長這樣?”

我順著小道長的手指看過去,在中間位置看到一張畫像,雖然和現在的素描有些差距,但一眼就認出來他的發髻和胡須。

我猛點頭,說:“對對對,就是他。小道長,這裏明明有他的畫像,你為什麽說沒這個人呢?”

小道長緩緩說:“他是我的師叔祖,已經死了十多年了。”

“他死……死了?”

小道長說的輕描淡寫,我卻聽得背脊發涼,良久嘴裏數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昨天……明明見過他,怎……怎麽可能已經死了,還死了……十多年了!”

“你自己看看吧,畫像上我師叔祖手腕上戴的念珠,和你的那一條是不是一樣的?”

盡管沒有顏色,念珠的造型我完全能分辨出,因為每一顆念珠上都雕刻著小小的鶴形,鶴的翅膀清晰可見。

小道長還告訴我,他們道觀裏每一位道人用的念珠都不一樣,有蛇形,龍形,他師叔祖是用的鶴形。

“真……真的死了!”良久後,我發出感歎。

小道長點頭,又對我指了一個牌位,上頭寫著淩霄派雲陽道人之靈位。

小道長說:“我師叔祖道號雲陽,距今去世十三年整,他去世那年,我才六歲,到淩霄宮不足一年。”

這次我不信都不行!

沒想到我來道觀裏求符,求出個死了十多年的道長,我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離開淩霄宮之前,我向小道長求了幾根串珠子的紅繩,謝過之後又在功德箱裏放入兩千塊錢。

雲陽道長送我念珠,助我祛除惡鬼魂杜采蓮,這點錢根本算不了什麽,如果我現在手頭寬裕一點,我一定再多放一點,怎奈我還欠著外債,還有姐姐的醫藥費等著為去繳,兩千塊意思意思。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我能見到一個已經死了十多年的老道長,他有思維,有想法,和正常的人無一點差別,他不作惡,而是幫我,我身上究竟有什麽值得他幫的地方?

還有,他臨別前跟我說過的兩句話是什麽意思?

一直到我回到紋身店,依然沒想通。

我前腳剛一踏進紋身店的門,秋子忙迎了過來,問我去哪了,怎麽不接電話,也不回短信?

我掏出手機看一眼,有秋子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和五條未看訊息。

剛在在出租車上想的太入神,竟沒注意有電話。

我告訴秋子,說手機調成了靜音,沒聽到。

秋子嘟囔了幾句,引著我走到紋身店裏去,邊走邊說,店裏來了一位客人,像是遇到了麻煩事,等我了快一個小時了。

秋子說的客人是一個女人,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也就二十來歲,長得挺秀氣的。

看到我出現,她立馬站了起來,我讓她坐下,告訴他我叫程樂,問她找我有什麽事?

女人讓我叫她小桑,她是一名中醫院的護士,最近遇到了一點怪事,想請我幫忙。

護士找我還是第一次,我不由地來了興趣,問她什麽事?

小桑想了一會,說:“我是婦產科的護士,最近總是聽見嬰兒的啼哭聲。”

“哭聲?”我問,“婦產科嬰兒聽到嬰兒哭聲不是很正常嗎?”

小桑搖了搖頭,告訴我說,“不僅僅是醫院,回家之後,出租車上,甚至有時候在公交車上、地鐵車上,以及一些人很多的商場,都能聽到嬰兒的哭聲,奇怪的地方在於,有時候聽到嬰兒哭聲的地方,周圍根本就沒有嬰兒。”

這是遇到了傳說中嬰靈?

“除了嬰兒的哭聲,還有沒有其他奇怪的事發生?”我問。

小桑低著頭想了一會後,說:“最近同事們說我的背有一點駝,我自己對著鏡子照過,確實有一點,可我以前是沒有的,我從小養成‘昂首挺胸’的習慣,無論做什麽都會刻意挺直自

己的背,現在就算用力挺,也挺不直。”

我看了一眼小桑,確實如她說的一樣,明明坐得很端正,可背部就是微駝,就像肩膀上長期被什麽重物壓著,造成了駝背。

“你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駝背的,在這之前,有沒有什麽詭異、或者給你留下特別深刻印象的事?”

小桑告訴我說,駝背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的,至於詭異的事情並沒有,但確有一件令她印象很深的事。

小桑說,大約在半個月以前,醫院裏來了一個孕婦,當時已經懷孕足足有六個月,做B超時能看到一個很完整的孩子,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孕婦不願要這個孩子,要醫院幫她做人流。

人流是針對妊娠九十天以下孕婦做的,六個月胎兒已經成型,無法做無痛的人流,隻能引產。

當時孕婦堅決不要這個孩子,在醫生護士的再三追問下,孕婦說了實話,原來她找過私人醫院,鑒別出肚子裏懷的是女孩。

這是孕婦第三次妊娠,頭兩胎生了兩個女兒,因為丈夫是家中幾代單傳,所以婆家堅決一定她要生一個兒子,否則死後無顏見她家列祖列宗。

孕婦遠嫁,原本就出生於重男輕女的家庭,所以應允了丈夫家的這種做法,一定要生個男孩以正自己在婆家的地位,因此才有了這勢必要墮胎的決心。

醫生護士多說無用,最後隻能替孕婦做了引產手術,小桑就是手術中的一員。

據小桑回憶,當時確實引產出來一名女嬰,剛一落地就哭了,聲音特別清脆,就像一個正常生產的嬰兒。

小桑說,六個月胎兒各項器官均已發育完全,一些因為意外造成六個多月胎兒早產的,如果救治及時,胎兒完全能活下來,可是這名女嬰是不幸的,因為她的家人不要她,她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小桑接住女嬰的時候看了一眼,長得挺可愛的,可她也無力幫她,隻能像處理那些死嬰一樣,將其放進醫用垃圾袋。

事後小桑因為忙著別的事,暫時忘記了這個女嬰,等第二天一早來手術室的時候,隱約聽到有微弱的小嬰兒哭聲傳來。

小桑順著哭聲找去,在牆角發現了昨天那個沒來得及扔掉的女嬰,她在垃圾袋中,竟然在不停地哭泣。

小桑嚇到了,從沒見到過被丟棄這麽長時間還活著的引產兒,她的每一聲哭泣,都像是在向大人求救,她頑強的生命力令小桑驚訝。

小桑隨即找來昨天引產的醫生,那醫生當時也很震驚,但這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他不想惹來麻煩,於是吩咐小桑處理掉嬰兒。

迫於醫生的威嚴,她選擇做掉嬰兒,過程很簡單,隻需要用一次性注射器,抽一點酒精,或者直接用空氣,注入到嬰兒的囟門中。

囟門下方是腦膜,是嬰兒最為脆弱的地方,一針下去,能讓嬰兒瞬間靜止,變為死屍。

小桑說,當時她給嬰兒注射空氣的時候,因為實在不忍心,雙手止不住地發抖,可是她沒有辦法,即便她不做,也會有別的人來做,這個嬰兒從受孕那一天起就注定活不了。

說到這裏,小桑哭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我不知道如何安慰,盡管那隻是一個被引產的胎兒,可她依舊是一條性命,小桑她這是在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