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都是計謀(1/3)
張啟生騎坐在佘良榮身上,雙手狠命掐著佘良榮脖子,滿目猙獰,額頭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齒的模樣似要置佘良榮於死地。
佘良榮確實該死,不僅他,整個青瓦村裏牽涉放火殺‘瘋女人’的人,全都該死,他們愚昧無知,隨意聽信他人言,一群人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真是喪心病狂,而且最讓人痛心的是,他們殺人後完全不知悔改,還欲將殺人的罪行嫁禍給我們,再趁此機會除掉我們。
這樣的人,死一百一千回都不為過。
看著張啟生狠狠掐著佘良榮的脖子,以及佘良榮越來越紅,和因為掙紮不開而痛苦扭曲的臉,我原本該是覺得張啟生殘忍或者對佘良榮感到痛苦和心疼,但莫名的,我心裏卻覺得舒暢,有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感,甚至心裏還惡毒地想:掐死他,再大力一點掐死他……
我心裏不僅希望張啟生殺掉佘良榮,另外幾個站在拖拉機上圍觀的三人青瓦村人,也通通殺掉才最好,免得他們以後再做出害人的事情。
我正想著,秋子吵張啟生衝了上去,不住扯張啟生的手臂,叫他‘住手’,告訴他在繼續下去,佘良榮就會沒命了。
張啟生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反手一把推開秋子,他回頭看秋子的表情盡是憤怒,一雙眼睛微微發紅,似乎帶著深深的殺意。
秋子被張啟生一把推到地上,從新站起來之後再次上去拉張啟生,同時大聲喊著:“生哥……張啟生,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殺人?你在犯罪,你在把自己推向深淵,在消耗你花了一輩子積下的善德,你將來會下地獄的……”
秋子的聲音很大,但張啟生完全不為所動,她的力氣也很小,也完全拉不開,她在再一次全張啟生無果之後,忽然轉頭看向我,低聲咆哮:“程樂,你還傻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上來拉開他。”
秋子這一嗓子把我從驚愕中喊了過來,我腦子裏忽然像是茅塞頓開了一般,佘良榮確實該死,但是最該死的難道不是那個躲在背地裏傳達‘袁文清’命令的薩尼嗎?
不管他與袁文清通靈是否是真的,但他慫恿青瓦村裏的村民殺人。
瘋女人的死,青瓦村中人是直接凶手,他就是間接凶手。
“程樂,程馨,你們姐弟倆怎麽回事,趕緊過來幫忙啊,生哥真的殺了人你們倆也跟著完蛋!”
秋子的生意再次傳來,我如夢初醒,忙衝了過去,與秋子一起講張啟生和佘良榮分開。
佘良榮被張啟生掐的臉上跟番茄一樣通紅,脖子上青筋暴露,張啟生鬆開手之後,頓時開始劇烈咳嗽。
張啟生不解恨,指著佘良榮罵他是畜生,青瓦村一村子的人都是畜生,對付一個神誌不清的女人,他今天殺了你們四個,就算是為國家消滅了四隻害蟲。
我緊緊地拉著張啟生,勸他別激動,佘良榮確實該死,但不應該由我們來殺他,而且現在也不能殺,我還有好些問題想要問他。
張啟生平時他在幫人處理的事情的時候,很少帶有個人感情,他氣得想掐死佘良榮,可見他心裏的憤怒。
我使勁拉著他,才稍微一鬆手,看佘良榮稍微坐了起來,他又無比氣憤地衝上去踹了佘良榮兩腳,我用了好大的勁兒才給拉回來。
秋子蹲在佘良榮旁邊,一邊替他拍著胸口安撫,一邊問他有沒有事?
佘良榮一開始說不出話來,咳得全身顫抖,過了好一會之後才漸漸恢複了一些,他完全不敢看張啟生,躲在秋子後邊,隻要張啟生有一個小動作,立馬嚇得直往後縮。
我拉著張啟生在一旁的拖拉機上坐下,上頭三個老人見到我們的到來,紛紛往後退,估計是被
張啟生剛才殺人的舉動嚇到了。
我已經從剛才一心想要佘良榮性命的想法裏緩過神來,勸張啟生說,現在就算要了佘良榮的性命,連同另外三個縱火的人一並處理,確實能解決我們一時的憤怒,但對我們查青瓦村的事情一點好處都沒有,現在我們知道了青瓦村與袁文清墓的事情,但還不清楚引起鄭天澤和柳柔出現問題的原因,我們還需要佘良榮,了解事情真相。
張啟生罵罵咧咧的,指著佘良榮說等問完問題再殺,我說了好些安慰他的話,他才總算平靜下來,眼看一旁的佘良榮也恢複了正常,我朝他走了過去。
一看我的靠近,佘良榮立馬往後縮,估摸著怕我跟張啟生一樣想要殺他。
我忙對他說:“你別害怕,我不殺你,隻不過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佘良榮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恐懼的表情看著張啟生,又看看我,最後點了點頭。
我腦海裏想起被燒死的瘋女人,她看著神誌不清,有些瘋癲,但無論長相、身形,還是雙色頭發,所有一切都昭示著她並非青瓦村種人。
我問佘良榮:“你們殺死那個瘋女人是什麽人?她是怎麽瘋的,為什麽一個人住在那麽一個破破爛爛茅草屋裏?”
“她……”佘良榮似乎猶豫,對上旁邊張啟生憤怒的臉色,頓時回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她不是我們村的,幾個月前突然出現在村子裏,當時她就瘋瘋癲癲的,情況比現在還要嚴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們原本要趕走她,是薩尼將她留下,還讓村裏人給她建造了那麽一個茅草屋居住。這幾個月以來,那個女人從不勞作,每天在這家要點吃的,或者哪家撿點食物,就跟乞丐一樣。”
果真不是青瓦村中人,看來我之前對她的猜測是對的。
想了想,我再問:“你們有沒有問過她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
佘良榮搖頭,“問過,但是她不說,可能是自己都不記得了吧。”
不知道來曆,不知道姓名的乞丐?
這麽個偏僻落後的村莊,突然來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瘋女人……我依稀覺得,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什麽意外流浪到這裏的,她身上應該藏著什麽秘密,隻是可惜,這些秘密隨著她的死,一起埋葬。
頓了一會,我問佘良榮,“你說是你們的薩尼讓你們殺掉那個瘋女人,可當初也是薩尼留下的她,為什麽如今又要殺她?”
“我也不知道!”佘良榮回答,期間斜著眼睛看我旁邊的張啟生,張啟生猛地對他一瞪眼,他頓時往後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很堅定地回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
我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佘良榮的樣子確實像不知道的。
我換了個話題對佘良榮道:“先不說這個瘋女人的事情了,說說袁文清的墓吧。”
佘良榮一臉疑惑地看我,問我:“袁主的墳有什麽問題?”
“你們村裏的人時常去給袁文清掃墓,應該知道墓門地下有道裂縫吧?”我問。
佘良榮依然疑惑地看著,“知道啊,怎麽了?”
“那你聽過分裂口、狗發抖這句話嗎?”
“沒聽過!”佘良榮搖頭。
這也難怪,這句話是陰行裏的行話,外行人不懂也沒什麽,不過……
“墳墓列出一道裂縫,這是非常不吉利的,這種事情,你以及你們全村人都知道嗎?”我再問。
佘良榮再次搖頭,看樣子確實不知道,緩了一會回道:“薩尼告訴我們說,袁主墓門裂口,是因為他有未了的心願,不是什麽不吉利。”
青瓦村落後,與外界不通,一般禁忌不知曉倒是情有可原,不過他們竟然相信‘墳墓裂是
因為死者有心願未了’,還是一個四百年前的古人,他究竟是有多大的心願,要在自己死了幾百年後才用裂墳的方式顯露出來?
不過佘良榮的話,倒是讓我對那個‘薩尼’產生了質疑,他是村外頭的人,而且是通靈人,肯定是知曉‘墳墓裂’的害處,那麽他為什麽要瞞著青瓦村中人,還說謊騙他們?
聯想到他忽然出現在青瓦村,我依稀覺得他似乎有什麽目的。
我迫不及待地問佘良榮:“是否還記得你家袁主墳墓裂縫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佘良榮皺眉,想了一會道:“應該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在墳墓裂縫之前和之後,村子裏可有什麽詭異的事情發生?”我問。
“好像沒有,”佘良榮搖頭,我囑咐他仔細想想,他沉默了一會,還是堅持回答說沒有。
我不知道佘良榮有沒有說謊,我試著逼問他,他原本就很紅的臉瞬間漲的更紅,無比堅定地說:“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村裏都一片祥和,從來沒有發生發過什麽稀奇古怪的事。”
“行,你說沒有就沒有,我暫且相信你。”我不想與佘良榮爭辯,轉而問道:“剛才說的袁文清墳墓裂縫的時間,和你嘴裏那個‘薩尼’出現的時間,哪個在前,哪個在後,中間又相差了多長時間?”
突然的問題轉變讓佘良榮怔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回答:“如果我記得沒錯,是先有墳墓裂縫,那天早上魁叔一早為袁主掃墓,發現裂縫,當天中午薩尼出現。”
“薩尼出現,是不是告訴你們全村人袁文清墳墓裂縫就是為了與他通靈,讓他來青瓦村轉達他的心願?”我問。
佘良榮沒說話,隻望著我點了點頭。
裂縫早上出現,‘薩尼’中午出現,事情怎麽可能會這麽巧?
我承認這個世間有很多的巧合,但是又更多的巧合確實認為創造出來的……
雖然我和張啟生都在袁文清墳前檢測出了有陰靈的存在,但越想越覺得事情怪異,當時血玉凝脂的反應並不強,讓我誤以為‘白天陰氣不強’,現在想來,當時那股陰氣,或許其實根本就不是來自於墳墓裏的袁文清的怨氣。
正如我之前的猜測,一個死了四百年的人,以前那麽多年都不曾有‘心願’,為什麽突然就有了,加上佘良榮對‘薩尼’的描述,我忽然意識到,會不會墳前所有的詭異,都是由‘薩尼’一手策劃而來?
‘薩尼’早已經知道這袁文清和黃大仙在青瓦村村民心目中的地位,他因為某種目的想涉足青瓦村,一般的方式無法取得民心,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個彎子,將自己塑造成‘袁文清的通靈人’,如此一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利用袁文清的身份為自己謀利。
據我所知,如果真的墳墓自動裂口,必定是墓中死者不瞑目,化作厲鬼回到世間償願,如此一來,必定會給附近居住的人帶來詭異,剛才佘良榮卻說‘最近村裏沒有怪事’發生,這就推翻了‘墳墓自動裂口’的說法,也自然而然地凸顯出了了‘薩尼’的目的。
袁文清墓門裂縫,恐怕不過是‘薩尼’為自己能順利主宰青瓦村中人而施用的計謀,與袁文清通靈,也不過是他的個人說法,真相如何無人得知。
至於他能道出青瓦村記錄在組訓名冊上有關袁文清和黃大仙的所有細節這件事情,就跟容易解釋了……恐怕正如秋子所說,是他先將青瓦村組訓名冊記下,當著村中所有人背出來了而已。
這樣一想,再看‘墳裂口’的事情,就變得不那麽恐怖,
隻是,這位‘薩尼’,他如此費勁心思地進入迷石村究竟與什麽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