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一路踉踉蹌蹌,被湛司域拖著前行,一直拖到天台。
他的私人直升機已經降落在天台上,他像提著一隻小鳥似的,將她提上飛機,又粗魯地丟在沙發上。
他再沒說一句話,而是坐在她的對麵,點燃一根煙,看著她吞雲吐霧。
她像他的獵物,被他銳利且密集的視線,團團捆綁,動彈不得。
晚翎也不說話,倔強地回視著他。
她沒錯,錯的一直都是他,她沒道理在他麵前卑微得像隻求生的小獸。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不知錯?”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晚翎道,“你是強盜,我是受害者,沒道理要一個受害者向強盜認錯。”
“就為拒絕給我生孩子,甘願嫁給湛寒澍?”
“不是,我和他產生了愛情。”
湛司域憤怒地踹了一下桌子,“狗屁的愛情,他對你有愛情,那晚芯玫肚子裏的孩子算什麽?”
晚翎倏而蹙了下眉,晚芯玫懷了湛寒澍的孩子?
怪不得湛寒澍說,娶晚芯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嗬,那可真有意思,她搶了晚芯玫肚子裏孩子的爸爸,這算不算一種快意的複仇方式?
無心插柳柳成陰!
“那又怎樣?”晚翎故裝不在意,“野花野草多得是,正宮娘娘隻我一個。”
砰的一聲,湛司域又踹了下桌子,“原來你是這麽下賤的女人,我還真看錯了你!”
“那也比跟你生孩子好,不論湛寒澍外麵有多少女人,我為他生的孩子永遠都是名正言順的湛家太子爺。
而跟你生孩子,全部都要戴上私生子的帽子,別人提起他們都會嘲笑他們母不詳。
甚至還會猜測他們的母親是歌女舞女,是他們的父親一夜風流的意外產物。”
湛司域突然沉默了。
他炯炯地盯著她,半天都沒有說話。
飛機最終降落在湛寒澍的私人島嶼上。
又回到了這個囚島,晚翎心如死灰地望著波瀾起伏的大海,“湛先生,你準備困我多久?”
湛司域冷笑了一聲,扣著她的手腕向海灘走去。
那裏有一根石柱。
在湛司域的吩咐下,保鏢拿來繩索,將晚翎綁在了石柱上。
此時正午,陽光正烈。
湛司域坐在涼傘下,抬腕看了看手表,“晚翎,你說得對,我是強盜,你是受害者,但我這個人霸道慣了,我不允許有女人像你這樣忤逆我。
現在離滿潮還有六個小時,你保持這個姿勢堅持到退潮,然後我就放你回去。
當然,期間若是撐不住就向我求饒,但這代表著你將永遠是我的奴隸。”
晚翎望了望頭頂大大的太陽,如此暴曬一下午,再經曆一次漲潮退潮,不死也要剝層皮的。
“你這個魔鬼!”她罵他。
“嗬!”湛司域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慢慢熬吧,讓我看看你有多能。”
湛司域回到別墅,突然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砸碎了所有家具,連地板都砸出了裂紋。
施暴的過程中,劃破了自己的手,鮮血淋淋的,卻不允許仆人為他包紮。
所有人都被他趕出了門外。
當整個大廳被他破壞得如同遭了強震般,他頹然地坐在破毀的沙發上,狠狠地鬆開了領帶,整個人氣到顫抖。
也不知為什麽,就感覺心髒的位置被生生割去了一塊似的。
他明明不愛她。
是的, 他不愛她,他隻是想借用她的天才基因,為他生個孩子,孩子他也不愛,隻是生給他母親栗靜恩的。
所以……
他偏頭望了望窗外,那女人被綁在石柱上,雙腳浸在海水裏,烈火陽光炙烤著她,讓她那一身紅衣更鮮紅如血了。
那件紅色襯衫再次刺激到了他,那一抹紅時刻都在提醒他,她是別人的妻了,她正在新婚。
他對門外大吼,“來人!”
一位女仆哆哆嗦嗦地走進來,“湛先生,有什麽吩咐?”
湛司域指了指窗外,“去把那女人的襯衫給我扒下來燒了!”
“是。”
仆人立刻出去了。
不多時,幾個女仆合力,將晚翎的紅色襯衫給扒了下來,當著她的麵燒掉了。
晚翎內裏穿著件黑色吊帶背心,熱辣的陽光直接照射在肩膀和雙臂上,幾分鍾後便感覺灼痛得厲害。
背上那道疤痕,也隱約暴露在了陽光裏。
她望了望別墅的窗子,繼而又倔強地挺直了脊背。
不論怎樣,她都要堅持到最後,萬不會再向他屈服半分。
湛司域掐著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晚翎,當她的紅色襯衫被燒掉時,他總算覺得胸口的鬱氣疏散了些。
可是沒過多會兒,他又覺得煩躁難安,再次對著門外大喊,“來人!”
還是那個哆哆嗦嗦的女仆,“湛先生,請您吩咐。”
湛司域眉間似凝結了寒霜,“去把那女人的鑽戒摘下來丟進大海,她若不肯摘,就直接切了她的手指!”
“是。”
仆人麻利地照辦。
待幾個女仆要摘晚翎的鑽戒時,晚翎用力地攥緊了拳頭。
她可舍不得丟掉這枚鑽戒,這是她用自己的錢買的,用來迷惑湛司域的,她是個非常惜金的女人。
女仆低聲勸道,“晚小姐,您還是乖乖讓我們摘下來吧,湛先生現在震怒,您若不摘下來,我們就得把您的手指切掉。”
晚翎想了想,還是鬆開了拳頭,任由女仆把鑽戒摘下,丟進海裏。
她對著落地窗前的黑色身影,狠狠地剜了一眼,全當花錢消災了。
看著仆人將鑽戒丟入大海,湛司域的心情再次緩和了幾分,但沒過幾分鍾,他又開始暴躁難受。
他越看晚翎越是想扭斷她的脖子,於是他大步走出別墅,來到晚翎麵前。
此時,晚翎已經被曬得麵頰通紅,肩膀上的皮膚也起了幹皮。
但她看著他的眼神,依舊還是那麽倔強,倔強得他抓肝撓肺。
湛司域道,“如果你肯答應,馬上把婚離了,我現在就放了你。”
晚翎沒有說話,將臉扭向一邊,不看他。
無聲的倔強,更加氣到湛司域。
他冷笑道,“很好,很有骨氣,那就繼續煎熬!”
語罷,他再次走回別墅,心想著眼不見為淨,直接回了二樓臥室。
砰地一聲摔閉房門,又奮力將窗簾拉好,躺在**補眠。
為了能如期回歸,他這幾日加班加點,已經兩夜未合眼了。
因為疲憊至極,不知不覺他真的睡著了,當然也帶著賭氣的成分,他想等待晚翎痛苦的嚎叫聲把他吵醒。
整棟別墅都靜悄悄的,無人敢打擾半分。
傍晚六點,海水瀕臨滿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