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你騙我!你又騙我!”

“你真的一點都不乖!”

“你總是傷我的心!”

宮慕深憤怒的低吼聲,回**在書房的四壁之內。

他已然怒到了極點,雙眼都布上了猩紅的色澤。

憤怒之餘,他也對晚翎失望透了。

為什麽每次,他給予她百分百的信任,放她自由,她回報給他的,總是背離和欺騙?

湛司域到底有何魔力,要她一次次飛蛾撲火?

突然“砰”的一聲,宮慕深怒而踹翻了麵前的桌子,書房裏變得一片狼藉。

白岸嚇得頭皮發麻,宮先生此刻的樣子,時刻都處在嗜血暴戾噴發的邊緣。

他硬著頭皮上前勸道,“宮先生,這裏邊也許有誤會,晚小姐不是喜歡傷您心的人,也許是湛司域強迫她的呢?

我剛剛已經把晚小姐在麗城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起初晚小姐並不願意與湛司域在一起的,是湛司域死纏爛打的。

我們調查到,晚小姐故意與湛寒澍訂婚,以湛司域堂侄媳的身份在麗城活動,為的就是擺脫湛司域。

但沒想到,這樣也擺脫不掉,湛司域根本就是個沒有道德的無賴,他甚至屢次禁錮晚小姐,逼晚小姐給他生孩子。

無奈,晚小姐與湛寒澍假結婚,成為湛司域真正的堂侄媳。

本以為這樣總可以擺脫湛司域了,但沒想到湛司域這人竟是沒有道德底線的,依舊無休止地糾纏……”

聽到這些匯報,宮慕深的心總算好受了些,他忽然想起了,晚翎與湛寒澍假結婚的時候,他飛去麗城訓斥她。

她委屈地說,她隻是想借助湛家二少夫人的身份立足,以防止有別的大佬欺負她。

如今想來,當時她一直都在與湛司域左右周旋,以擺脫湛司域的糾纏。

她不肯向他求助,大概是因為,她早就知道湛司域就是湛尚廷,她說過,她不想給他招惹強敵。

如是想來,宮慕深心裏的怨戾之氣,稍稍消解了下去,其實他所求的,一直都是晚翎的心,向他這邊靠攏。

對於她是否還完璧,他都已經不介意了。

隻是他想不通,既然晚翎當初那麽強烈地心向著他,為何後來還是落進了湛司域的溫柔窩呢?

突然,他看到了那張“最美消防員”的照片。

這張照片一直收藏在他書桌的抽屜裏,此時零落在一堆散亂的文件之中。

突然想到了什麽,宮慕深彎身將照片拾起來,細細地觀看。

終於,他看破了這張照片的秘密。

什麽最美消防員,這個穿著消防服滿麵漆黑的男人,分明就是湛司域。

聽說這個“消防員”,當時不顧大火焚身,冒著生命危險,穿越二十九層火線,救了他懷裏的這個女人。

嗬!

想來湛司域是真的愛慘了他的晚翎,居然願意為她去拚命。

難道就是因為他付出了這樣的真心,所以打動了他的晚翎嗎?

須臾,宮慕深怒而將照片揉成團,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猶自覺得這張照片礙眼,他又從垃圾桶裏翻出來,摸起打火機,把照片燒成了灰。

他此刻悔恨至極。

悔恨當初為何不在晚翎身邊多安排一些人,二十四小時貼保護她,這樣還會有湛司域什麽事?

當初他隻是對她太自信了。

她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她有多麽強悍他清清楚楚,所以他自信她能夠憑一己之力解決任何難題,所以他放任她去了。

可現在想來,他多麽悔不當初。

越想越是悔恨,宮慕深怒而又踹翻了身旁的一人高的青瓷花瓶,破碎的聲音,與他心碎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耳膜。

該死的湛司域!

他越來越恨這個人了。

都是因為湛司域糾纏,晚翎才漸漸偏離了原定的軌道。

是湛司域,生生從他的身邊奪走了他最珍愛的人。

宮慕深高大的身軀站在一片狼藉裏,雙拳握得緊緊的,關節都發出了“咯吱”的響聲。

他有一種把湛司域挫骨揚灰的強烈欲o望。

這時,白岸又道,“據盛景別墅那邊傳來消息,晚小姐和她養的那幾隻狗,半夜的時候就不見了,但監控並沒有拍到他們是如何消失的。

想來,是湛司域半夜的時候,使用卑鄙手段,悄悄把人偷走了。”

“白岸,”宮慕深目光陰沉地道,“召尤斯年來見我。”

聽到尤斯年的名字,白岸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宮先生,您難道要動用半月城嗎?萬萬不可!”

就像湛司域擁有一支龐大的暗衛集團,名為龍牙域,宮慕深也擁有自己的暗衛機構,名為半月城。

龍牙域和半月城,作為湛司域和宮慕深隱藏在暗處的力量,是不會輕易召出來的,那是他們最後的退路。

身在江湖,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長盛不衰,但他們都為自己的失敗鋪好了後路,不至於一朝兵敗,就再也沒有活路。

就像古時候,每朝的皇族,都會秘密建一個寶庫,藏有大量的金銀珠寶,一旦江山有異,皇族後裔還可以躲到這個寶庫裏,期待日後東山再起。

龍牙域和半月城,對於湛司域和宮慕深的作用是一樣的,那是他們最後保命的力量。

但是現在,怒極的宮慕深,為了打敗湛司域,不惜要動用這支力量,連自己的後路都不準備留了。

這是破釜沉舟。

白岸焦急地勸道,“宮先生,請您冷靜!”

宮慕深卻心意已決,“按我說的去辦!”

“宮先生!”

“去!”

白岸無奈,隻好去聯絡半月城的掌門,尤斯年。

書房的門打開,喬雅正站在門外,一臉的驚恐。

白岸倏然一怔,繼而轉身看向宮慕深,因為喬雅聽到了他們的秘密,他在等待宮慕深下令,該如何處置喬雅。

宮慕深並沒有什麽異樣的神色,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白岸離開。

待白岸走後,宮慕深緩緩走到喬雅麵前,邪肆地勾唇道,“喬雅女士,剛剛都聽到了?”

“是的,我都聽到了,”喬雅痛苦地擰著眉,“慕深,你真的要這麽絕情,要置你的兄弟於死地嗎?”

月半城有多重大的意義,喬雅非常清楚,她怕宮慕深一旦動用這支力量,湛司域便再也沒有活路了。

“我說過,”宮慕深無情地眯起雙眸,“我和他之間,必須死一個,我當然希望是我活下來。”

絕望至極的喬雅,倏然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