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司域看著晚翎將草葉丟進了鍋裏,他很好奇。
這種草四季長青,一直都生長在湖邊,他經常見到,但從來不知這草叫什麽名字,有什麽用途。
今天看到晚翎用來熬魚湯,他不解地問,“這種草還可以吃嗎?”
晚翎認真地攪動著鍋裏的湯,邪惡地勾了勾唇,“當然能吃啊,還是大補之品呢。”
這草當然不是大補品,而是一種草藥,功效就是讓人睡上很長的時間,相當於安眠草。
她記憶全失,根本不記得這草的名字了,但卻莫名記得它的功效。
她要讓湛司域沉沉地睡去,而且久久不醒,這樣她才能有時間研究保險箱,拿回她的護照,再逃之夭夭。
如是想著,她覺得劑量還不夠,就又抓了幾片葉子放進了鍋裏。
湛司域跟著她的動作蹙了蹙眉,“丫頭,你能告訴我,這草有什麽功效嗎?它補哪裏啊?”
“補腎啊。”
湛司域倏然黑臉,“老子不需要補!”
“你看你虛得,”晚翎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需要好好補補。”
湛司域被她氣到胸口發疼,“丫頭,你是不是想讓我對你做點什麽,以證明我可以?”
晚翎心跳加快了幾下,繼而她轉身對著他討好地笑了笑,一雙大眼睛倏地眯成了小月牙。
她說,“別生氣嘛,湛先生,我逗你玩呢,這草叫斬星魂,是促進傷口愈合,還能消炎止痛的最佳補品,你吃了它會舒服很多。”
湛司域儼然不信她,他覺得她的小腦袋裏,盛著成百上千斤的小陰謀。
他說,“你先喝。”
晚翎毫不猶豫,立刻給自己盛了半碗湯,一勺一勺地喝了下去。
然後,她還拿起放在案板上的草梗,一並吃了下去。
她對他道,“看見了吧,我不但喝湯了,我還生吃草梗了,毒不死你。”
湛司域終於相信了,“熬好了嗎,給我盛一碗。”
晚翎瞥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中午時分了,“先吃午飯吧,吃完了飯再喝,魚湯再燉一會兒口感更佳。”
她怕他喝完魚湯就睡去,不吃午飯的話,他會餓壞,畢竟還有傷病在身的。
剛剛,她完美地在他麵前演了場戲,成功欺騙過了他的眼睛。
萬物都是陰陽相生相克的,這種草集陰陽於一體,葉子可以安眠,但草梗卻是醒神的。
她喝了放了草葉的魚湯,又吃了半根草梗,功效兩相抵消了。
懷藏著小陰謀,晚翎愉快地準備午餐。
她為他燜了米飯,還蒸了蛋,煮了蝦,炒了幾樣葷素搭配的菜。
湛司域坐在餐椅上,全程參觀,他發現這女孩可真是賢妻良母型的,不娶回家太可惜。
當晚翎把飯菜擺滿了餐桌的時候,湛司域再次問道,“魚湯還不能喝嗎?”
晚翎道,“要先吃了午飯,魚湯下午再喝,熬好後靜置一個小時最佳。”
湛司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不過他也沒多想什麽,拿起筷子便吃午飯。
她做的飯菜美味可口,色澤搭配也特別養眼,他隻是看著就被勾起了食欲。
晚翎也為自己添了碗米飯,一起吃。
他將這頓午餐當作極致的享受,而她,當作散夥飯。
她希望自己吃完這頓飯,可以成功破解保險箱的密碼,拿回護照,逃之夭夭。
逃走的時候,還要偷走他的狗作為補償。
當這個想法再次浮上腦海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坐立在一旁的大白。
一人一狗仿佛頗有心靈感應,她對著狗子眯眼笑了笑,大白則是用力地搖著尾巴回應。
狗子好像在說:我很願意跟你私奔。
看著那一人一狗的互動,湛司域又格外吃味,這丫頭從來都沒對他這樣笑過,她居然對一隻狗都比對他好。
他不能拿她怎麽樣,但他可以教訓這隻狗子。
於是,湛司域冷冷地看向大白,後者嚇得立刻收起傻憨憨的笑容,夾著尾巴走了。
晚翎目送大白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她又特別鄙視地看著湛司域,“養狗卻不愛狗,你養它幹嘛?”
湛司域冷笑了一聲,不回應她。
她難道不知道,這狗都是被她連累的嗎?
繼而,湛司域問道,“丫頭,你小時候去過楂城嗎?”
晚翎道,“沒有。”
湛司域頓了一下,“真的沒有?”他不願意相信她的回答,“你沒去過楂城的仙果兒度假村?”
晚翎回想了下母親的話,“沒有,我是土生土長的桅雅人,去M國留學前,一直就生活地桅雅市,沒出過遠門。”
湛司域怔了好久。
她不承認白玉扣是她丟掉的,還說她從來沒去過楂城的仙果兒度假村,那麽,當年從大火裏救他的那個小女孩,便不是她了。
難道他的感覺錯了?
這時,湛倫又在他的腦海裏喊道,“湛司域,你別動搖意誌,肯定是什麽環節出錯了,你去調查清楚。
絕對是這個女孩救的我們,我堅信,我有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這是第一次,湛司域沒有覺得湛倫吵得他心煩,因為湛倫給了他信心,他也打算信任自己的直覺。
她不記得白玉扣,也不記得曾經去過楂城,那一定是因為什麽事件,她把救他這件事情給忘了。
吃過午飯,晚翎將碗筷收拾好。
想不到自己醒來,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卻跑來這個男人家裏,做了一個家庭主婦。
她真是欠了他的。
接下來,她就盼著時間。
看到時鍾過去一個小時,她主動盛了魚湯,送進房間給他喝。
湛司域也早就盼著這碗魚湯了,因為聞著實在香得誘人。
“你喂我喝。”他又這樣要求她。
“好的。”
這一次,晚翎快樂地接受了,隻要他把這碗湯喝了,乖乖睡覺,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於是她一勺一勺地喂給他喝,整整喂了一大碗。
放下碗的時候,她還抽了張紙巾,溫柔地為他擦拭嘴角。
湛司域都頗有些受寵若驚了,總覺得她的好裏,潛藏著什麽陰謀,但他又看不破陰謀在哪裏。
那湯她明明也喝了的,她喝了什麽事都沒有,所以這陰謀應該不在這碗湯裏。
那麽,她的陰謀到底藏在哪裏?
想也想不明白,卻越來越困倦,湛司域最終躺在**沉沉地睡了。
晚翎迫不及待奔到保險箱前,認真地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