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翎想要衝過去解救湛司域,但她距離比較遠,根本來不及阻止那個黑衣人首領。
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看到黑衣人首領的左手,沒有小手。
金沛川,是金沛川!
她忽而想起了,金沛川離開麗城時發給她的信息,他說一定會回來接她的。
他果真回來了,帶著與湛司域玉石俱焚的決心,目的就是要保護她,不讓她受人限困。
一瞬間,晚翎心中,排山倒海的感動洶湧而來。
她的沛川哥還是如小時候那樣,為了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一切後果。
可是,沛川哥還不知道,她不需要他這樣保護了,她對湛司域的感覺變了。
很快的,淚水開始決堤,晚翎大聲地呼喊道,“沛川哥,住手!”
如果這一刀,金沛川刺在了湛司域的身上,那麽金沛川自己也不可能活著了,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聽到晚翎的喊聲時,金沛川已經衝到了湛司域的身後,高高舉起了匕首。
聽到晚翎的聲音,他有一瞬間的停頓。
也就是這一瞬間,湛司域已經反應了過來,轉身便飛踢在金沛川的肚子上。
下一秒,金沛川飛出去了三米遠,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匕首掉落在地上,在月光的映照下,依舊閃動著寒光。
“沛川哥!”
晚翎邊喊邊向前衝,眼淚在夜風裏紛飛,所有黑衣人都給她讓路。
湛司域被上百人圍困,已經殺紅了眼睛,聽到金沛川這個名字,更是憤怒洶湧。
還不待晚翎衝到近前,湛司域已經一腳踏在了金沛川的胸口上。
金沛川的這個計劃,可真的夠精密,夠狠毒,他剛剛差一點就喪了命。
倘若不是晚翎製止,金沛川手裏的利刃,此刻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在這一刻,湛司域想要金沛川死,他對自己的敵人,從來都狠絕到底,絕不留一絲仁慈。
金沛川也不能例外。
月光之下,湛司域居高臨下地看著金沛川,目光如炬,冷酷的氣場全然打開了。
他聲線如刃地說,“金沛川,你很有種,倒是我低估了你的膽量,好,你很好!
說吧,你想要什麽樣的死法?看在晚翎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金沛川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他冷笑道,“成王敗寇,隨便你處置,我無話可說。”
這時,晚翎也衝破了黑衣人的封鎖,來到了近前。
她一把推開了湛司域,將金沛川抱在了懷裏,“沛川哥,你怎麽樣?”
她一邊問著,一邊給金沛川把脈,隨後把一顆藥丸給他服了下去。
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湛司域剛剛那一腳,用足了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換個人可能當時就丟命了。
“對不起,沛川哥,我不是有意的。”
晚翎很愧疚,倘若不是她出聲製止,金沛川已經得手了,不會被反傷。
金沛川慘白地笑了笑,“為什麽製止我?”
“你不能傷他,”晚翎看了眼湛司域,“你若傷他,你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隻要能讓你自由,我什麽都不怕的。”
“你忘了麽,我說過的,你是我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你必須珍惜自己,你若有任何事,我都會難過的。”
這時,從遠處疾馳而來十幾輛黑色轎車,直接將事發地圍成了一圈。
車門紛紛打開,一眾精壯的保鏢走了下來,全部都是湛司域的人。
雖然人數不如金沛川帶來的人多,但氣勢上,勢均力敵。
洪森走過來,沉聲請示道,“湛先生,如何處置這些人?”
看著對峙的兩方人馬,晚翎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湛司域,“可以讓你的人不要動手嗎?”
湛司域冷笑了一聲,他可從來不是心軟的人,金沛川想要他的命,那他就決不會讓他完好離開。
他更見不得晚翎對金沛川如此善好,他倏然彎身將她拉起來,單臂摟在懷裏,“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你最好不要插手。”
這時,金沛川在黑衣人的攙扶下,也站了起來。
金沛川擦了擦嘴邊的血,目光如狼眸一樣,幽深而狠厲。
金沛川冷笑道,“湛尚廷,很好,今天就一決高下!我沒你有錢,沒你勢力強大,但今天這場決鬥,我會奉陪到底!”
他又看向晚翎,目光溫柔如水,“翎翎,你躲去一邊,一會我若贏了,帶你離開這裏,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若輸了,你就把我骨灰裝進小瓶子,帶在身上,不論你走到哪裏我的靈魂都會緊緊追隨你,護佑你。”
“你別傻了沛川哥,”晚翎哭得泣不成聲,“我不允許你有這樣的想法,你必須好好活著!”
激動之下,晚翎一把推開湛司域,無比嚴肅地看著他,“你必須讓步,如果你非要在這裏難為沛川哥,請你記得,我一定會為他報仇。”
湛司域沉沉地盯視著晚翎的臉,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去壓製體內的狂怒。
她居然為了別的男人,說出會找他尋仇的話。
果然,就算兩人現在關係如此和諧,金沛川在她心裏的位置,依舊比他重要。
在她那裏,他還是敗給了這個小混混。
那個為她戴上蝴蝶耳釘的男人,眼前的金沛川,與她領了結婚證的湛寒澍,還可能存在著他找不到任何痕跡的男人……
她心裏裝下了那麽多男人!
他湛司域到底排在第幾號?
強烈的羞辱感,還有鋪天蓋地的醋意,瞬間將湛司域淹沒了。
他臉色冷得,仿佛是剛從地下千裏寒域走上來的人,雙手垂在身側攥得骨節咯咯作響。
他想當著她的麵,一拳打暴金沛川的頭。
他想要她親眼目睹這血腥一幕,想要她日後想起金沛川,就隻有血肉模糊的印象,就覺得反胃恐懼,就再也不願意想起。
夜風輕輕地吹來,湛司域站在場地中央,一身黑色衣,暗影籠罩,身高腿長,猶如魔帝。
每個人都感受到了,自湛司域身體裏彌漫出來的殺意和寒意。
這個時間點,多麽像一場黑色的龍卷風,即將來臨前的至暗時刻。
就仿佛是收到了暗黑命令的前奏信號,湛司域的人全部握緊了雙拳,時刻準備展開戰鬥。
晚翎離湛司域最近,她的感受最清晰,她很害怕,怕湛司域的魔性瞬間大發。
於是她轉身挽住了金沛川的胳膊,目光無比堅定。
她鏗鏘地道,“湛司域,如果你今天非要傷害沛川哥,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