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湛司域,可謂經曆了一遍過山車式的情緒波動,波動之大,他自己都覺得厭煩又好笑。
他與晚翎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晨練時光,還吃到了她親手為他做的早餐,告別時她還說晚上時她會自己回到夢水榭。
上午時分他給她發土味情話,本以為她會不理采,哪想到她不但回了,還認真地回了。
這讓他受寵若驚,畢竟她從前可都是對他愛搭不理的。
於是他開始神思飛揚。
這一整天他都沒有心思工作,全部用來改造自己了。
他對以往的自己格外不滿意,因為晚翎對以往的他格外看不入眼,他想換個新形象。
她說她喜歡青龍,於是他便想將自己打造青龍那一款的男人。
可是這個問題很難解,什麽樣的男人才算是青龍那一款的呢?
他給諸多造型界的大師打電話詢問,聽取了各家建議,可最終還是拿不定主意。
然後他去藍帝找情聖秦煥。
秦煥叫來了一波又一波的造型師,一遍又一遍地為湛司域做發型,可每一款發型做好之後,湛司域左看右看怎麽都不滿意。
直的不行就燙卷,卷得不行再拉直,一頭黑發飽受了若幹場摧殘和折磨。
折騰了大半天,湛司域總算滿意了,卻又在衣服上犯難。
他以前穿衣服,都沒怎麽在意過,洪森為他置辦什麽,他就穿什麽,也不計較怎麽搭配,拎起哪件穿哪件。
這麽隨性的穿衣風格,卻依舊玉樹臨風,帥裂蒼穹,得益於他本身就是天然的衣服架子,怎麽穿都與眾不同。
當然,這是別人眼裏的湛司域,他自己非常沒自信。
他從前的自信心,早就被晚翎擊垮了,一丁點兒都沒剩。
自那夜在白塔吵架,晚翎將他貶得一無是處後,他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好。
就是穿個襪子都要思量思量,這一款她喜不喜歡。
他聽造型師說,人靠衣服馬靠鞍,於是就開始很在意自己的穿著。
這可苦了秦煥。
各種國際大牌,各種款式的男裝,一批一批地運到藍帝包間,湛司域試了一件又一件,件件都不滿意。
因為總也找不到令自己滿意的衣服,湛司域的脾氣開始越變越壞。
每試一件他就撕毀一件,還罵服裝設計師都是腦殘廢物,設計出來的衣服什麽都不是。
一眾侍候湛司域的人,都嚇得噤若寒蟬,小心翼翼聽吩咐,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維持。
藍帝包間裏,被陰鬱壓抑的氣氛籠罩了一整天。
最後,秦煥受不了了。
秦煥累癱在了沙發上,給唐瀚打電話抱怨,“我不行了,唐瀚你來,你來侍候已經變態到不可救藥的湛先生。
你一定要來,不然會死人的。”
唐瀚匆匆趕到藍帝,看到那一地被撕毀的衣服,還有湛司域的新發型,格外驚詫,“怎麽了這是?”
秦煥好笑地搖了搖頭,“域哥晚上可能要相親。”
湛司域相親?
唐瀚直接就笑了,“至於得麽,就算是相親也不至於這樣啊。
域,你就算披個麻袋片也碾壓成千上萬的男人,你用得著這麽大費周張嗎?”
湛司域又惱羞,又無助。
想想今晚是他和晚翎過日子的第一晚,他想好好對待,給她一個賞心悅目的形象,可怎麽都弄不好。
他不說話,一臉鴉青色。
唐瀚走過去,拍了拍湛司域的肩膀,調侃的語氣問道,“跟誰相親啊?”
湛司域麵無表情,“不是相親,是過日子。”
過日子?誰每天不是在過日子,有誰這麽折騰了?
唐瀚和秦煥都不明所以,於是將洪森悄悄拉到一邊詢問。
洪森鬱悶地說,“晚小姐住進了夢水榭。”
唐瀚與秦煥瞬間了然了,陷入愛情中的男人都神經,理解理解。
於是秦煥笑嘻嘻地回來,“域哥,你這就膚淺了,人家晚翎是那種隻看表麵的膚淺人麽?
你從前帥得跟男天仙兒似的,人家晚翎也沒多看你一眼啊。
現在願意和你過日子了,那是人家看到了你內在的魅力,你隻要守住內在魅力就好,這些個外表差不多搞搞就得了。”
神精質了一天的湛司域,突然被點播到。
他抬眸看著秦煥,眸底**漾開驚喜,“她說喜歡青龍。”
秦煥直接就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的。
就因為晚翎這麽一句話,威名赫赫的湛先生,居然就精神兮兮地折騰了這一天。
自己折騰也就算了,還拉著別人跟著不好過。
秦煥即刻發揮情聖本色,說的條條是道,“域哥,人家晚翎所說的青龍,指的就是男人的內在美啊,你會錯意了。
你想想四大神獸青龍的樣子,外表美嗎?不美!都醜死了!
人家青龍都是內涵深厚,力量型的,很Man很Man的,給女人安全感的那種。”
唐瀚煞有其事地豎了豎大拇指,“佩服,不愧是情聖,解讀到位。”
其實唐瀚也不是真正佩服秦煥,他就是想著趕緊找到一套說辭說服湛司域,別再折騰了。
好在,秦煥這套說辭起效了。
湛司域的心情恢複到了清晨時的指數,命造型師把他的頭發恢複如初,換回早晨出來時所穿的衣服,心情愉悅地走了。
待他從藍帝出來,發現天空已經晚霞漸染,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於是他飛車往回趕,生怕晚翎回到夢水榭,等他等得著急,他早晨說要做飯給她吃的。
他向她保證過會準時回家,結果現在卻晚了,還晚了很多。
他一邊開車一邊給晚翎打電話,想先報個平安,結果晚翎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越來越濃,他覺得很有可能是晚翎欺騙了她,她一邊逢迎著他,一邊又逃走了。
不過他還存著僥幸心理,想著她有可能早就回到夢水榭了,隻是手機沒帶在身邊。
結果,到了夢水榭,晚翎的衣角都不見一片。
隻有吳嬸和大白迎接他,問吳嬸得知,晚翎自始至終也沒回來過。
他的所有生活熱情,一下子就熄滅了。
吳嬸已經做好了晚餐,可他一口都不想吃,一個人關在房間裏,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晚翎的電話。
而那邊,也是一遍又一遍的無人接聽,最後,徹底打不通了。
他以為是晚翎故意掐斷了手機,其實是被他打沒電了。
他打電話的時候,晚翎一直在忙晚芯玫的事情,手機沒帶在身邊。
不明真相的湛司域徹底失去理智。
他說過不會再逼她,可她為什麽還要這樣欺騙他,戲弄他?
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是不能接受,他開著車子飛一樣衝出了夢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