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澍猛然偏頭,大聲質問道,“什麽人?!”
話音才落,便看到晚翎已經奪窗而出,追著黑影去了,速度快得他都沒看清她是如何動作的。
湛寒澍驚訝地張了張嘴。
終於能夠明白她為什麽能在豹口下奪生了,原來身手這般強悍,敏捷得如同流星趕月。
略一停頓,他迅速穿過玄關,也追了出去。
但當他來到院中的時候,晚翎和黑影都不見了蹤跡,略一思索,他順著黑影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晚翎緊緊地追著黑影不放,她的速度很快,但黑影始終保持著與她間隔五十米的距離。
很快她就明白了,黑影身手了得,他可以自如掌控這場追逐遊戲。
晚翎盯視著那個背影,因為夜色漆暗,輪廓隱隱約約,她看得不是很分明,但似曾相識。
就這樣一路追逐,一直追到了別墅院牆下。
“你站住!”隔著五十米遠的距離,晚翎大聲喊道。
黑影果真停下了,但沒有轉身,晚翎依舊看不清。
她也不敢再靠近,因為她一靠近,他便要翻牆而出,以這個人的身手,翻越這堵三米高的牆,不費力。
微微有些喘,晚翎努力調整了下呼吸,繼而問他,“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那背影十分高大,就像一棵挺拔的胡楊樹,他穿著寬鬆的黑色休閑衣,月光從他正頭頂灑下來,映得他就像漫畫書裏的暗夜使者。
有一種暗黑的威懾力量從他身體裏彌漫出來,這力量讓晚翎感覺到莫名熟悉,能有這種氣息的人並不多。
“湛司域,是你嗎?”她突然問他。
她聽到他突然輕笑了一聲,繼而他借助身旁的一棵樹,攀上高牆,逃走了。
晚翎怔怔地望著牆麵出神,那聲輕笑也莫名熟悉。
真的是湛司域嗎,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晚翎!”
這時,湛寒澍也追了過來。
晚翎轉身看他,湛寒澍道,“追上那個人了嗎?”
“沒有,他翻牆逃走了。”晚翎搖頭。
“有看清他是誰嗎?”
“沒有。”
湛寒澍也看了看那兩米高的牆,忽而冷笑,“想不到我湛寒澍的家裏,居然招來了這麽強悍的賊,三米的高牆都攔不住他。”
語罷,他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多調些保鏢過來月明居。”
晚翎雖然不喜歡家裏人多,但她不能阻止湛寒澍加派保鏢,畢竟家裏進賊了,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麽。
兩人重新回到別墅客廳,湛寒澍道,“晚翎,我一直很想知道,那日在醫協會附屬醫院遇到的那個男人,他是誰?”
那人是湛司域,但晚翎不能說,於是故意反問道,“怎麽,你對我的金主那麽感興趣的麽?”
自知道晚翎是清白之身後,湛寒澍從意識上便不再稱乎那人為金主了,而是定義為晚翎的追求者。
隻是他不明白,那人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晚翎為何會拒絕那人,而選擇與他假婚。
“晚翎,我們雖然是假婚,但我也有權利知道,你招到家裏的賊是誰。”
湛寒澍指了指被丟到門外的拖鞋和茶杯,以及那半隻陶瓷娃娃,“你敢說,那賊不是因為你而來的嗎?”
晚翎無法辯駁,能做出這樣的事,那賊怎麽都像個吃醋的男人。
“是那個人嗎?”湛寒澍問。
晚翎抿了抿紅唇,未有回答,她不確定是不是湛司域。
“晚翎,如果他不進我家門,隨便在外麵怎麽追求你,我決不過問,但他進了我的家,做了這些幼稚的事情,我就有權知道不是嗎?
告訴我,他是誰?他並不是麗城上層圈子裏的人,那麽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抱歉,二少,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至於今日進你家的賊,我會查清楚的,晚安。”
語罷,晚翎顧自上樓,回到臥室休息了。
湛寒澍盯視著她的背影,而後轉身,狠狠地踢了下沙發。
他嫉妒,嫉妒得要發瘋。
他剛剛所說的每句話,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其實就是想知道,那個人他到底是誰,更想知道晚翎心裏到底有沒有那個人。
可是,她竟不給他一點點訊息。
想想那個人英武俊朗的樣子,再想想晚芯玫肚裏的孩子,頓時就覺得自己絲毫沒有競爭力,自悔得不行。
如果可以抹掉他與晚芯玫的這段戀愛史,讓他清清爽爽地站在晚翎麵前,他願意減壽十年。
可惜,曆史不可倒流,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若追求晚翎,他少了些許資格。
生了會兒悶氣,待回過神來,發現桌上的那碗麵不見了。
湛寒澍再次憤懣地踢了下沙發,終於明白那個黑影為什麽從窗前閃過了,調虎離山。
那人不想讓他吃晚翎煮的麵。
嗬,那人也怪幼稚的!
這到底是吃醋到什麽程度了?
肚子裏灌滿了氣,湛寒澍一點吃飯的欲、望都沒有了,停頓片刻,也上樓回了自己的臥室。
與此同時,湛司域坐在月明居門前的大樹下,大口大口地吃著麵,吃著吃著就低低地笑了起來,這麵實在不錯。
真想不到,他家小前妻,拿得了刀,握得了槍,醫得了病,開得了公司,還下得了廚房,人才啊。
湛寒澍才剛洗澡出來,便接到了晚芯玫的電話。
“二少,今天不知怎麽的,胎動得厲害,我好怕寶寶有事,你能不能過來看看我?”
湛寒澍立刻緊張起來,“我馬上過來!”
迅速穿好衣服,他便匆匆趕往離月明居不遠的景溪園。
已經吃完了整碗麵,正坐在樹下心事重重的湛司域,看到湛寒澍驅車離開了,總算安下了心。
雖然知道了他們是形婚,但同住一個屋簷下,他也怕他們日久生情。
他想潛進別墅裏去看看,但是湛寒澍增派了幾十個保鏢,不停地巡邏,已然不好進了。
想了想,他將碗挖坑埋掉,然後爬上樹巔,在枝椏間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睡了。
將近一天一夜,他一直在奔波,確實困了累了。
明月高懸,皎白的月光灑下來,照著別墅的窗,也照著門前的樹椏。
景溪園裏燈光暖黃,很安靜,唯有婉婉轉轉的蟲鳴。
湛寒澍走進客廳,正巧女仆端著碗從樓上下來,他便急切地問,“芯玫怎麽樣?”
女仆道,“晚小姐今日不舒服,剛剛喝了參湯,正在休息。”
湛寒澍心下擔憂,便快步上樓,推開了晚芯玫臥室的門。
那門裏,竟是一幅不可描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