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些玩家的誇獎,邪門外道用大拇指指著自己,得意的說道:“厲不厲害你邪哥。”
“邪哥威武!”
“邪哥霸氣!”
“邪哥一輩子都是流著壞水的大壞蛋啊!”
聽著其他人的馬屁聲,邪門外道相當的受用。
他現在已經挖掘出了新的遊戲方式,那就是自己從NPC這裏接取任務,然後再將這些事情轉移給其他玩家。
他隻收一個中介費就行,自己頂多是個中間商賺了一個差價,大頭還是玩家和這裏的叛軍拿去的。
在這個過程裏,成老頭很開心,因為他們收集來的物品終於派上了用場,可以從玩家這裏得到他們急需的援助。
邪門外道也很開心,自己終於可以過上躺著把錢掙了的日子,每天隻用給人介紹工作就有錢拿。
其他玩家也很開心,畢竟種田雖好,不過沒有一個展示自己的途徑的話,還是會覺得無聊的。
而在叛軍這裏,他們所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可以在這裏種田,可以在這裏砍樹,可以在這裏修地道和治病,將自己在仙人村裏學到的東西充分的發揮出來。
不過根據開心守恒定理,當一個人十分開心的時候,必然會有一個人不怎麽開心。
離火國國君的所有笑容都轉移到了玩家和叛軍的臉上,留給他的隻有不開心了。
沒了修行者的幫助,國內的問題越發嚴重,各地的難民已經有了無法控製的跡象,並開始向著王都移動。
這些難民十分危險,一旦有了風吹草動,就會仿佛蝗蟲一般瘋狂起來,並伴隨著劫掠和動亂。
以往發生這種情況,都是由修行者負責安撫這些災民的情緒,再在田地裏工作上幾年直到災荒緩解過來為止。
不過現在,修行者們已經斷了跟這裏的聯係,無論他再怎麽召喚,對麵都沒有反應了。
如果這些還是小事,那麽叛軍那裏的情況就更糟糕了。
以前的動亂隻是一群烏合之眾,所需要的就是減免一部分的稅負罷了。
隻要派去修行者並帶著幾個頭目回來受審,那麽那些叛軍就會不攻自破。
剩下的人自然會一哄而散,不過朝廷也會稍微給一點好處,象征性的減免一些稅負,讓他們至少可以挺過去。
這是一個官與民的遊戲,彼此心照不宣的按照這個規則玩了很久,可惜這個規則還是被打破了。
當知道修行者飛去那叛軍那裏的時候,離火國國君還天真的以為修行者終於想起了他們的使命,開始幫自己平叛去了。
他也開始反思自己,意識到自己以前對那些修行者不是很好,所以他決定改正一下。
畢竟修行者已經給了自己的台階,開始主動幫自己幹活了,那麽自己也沒必要端著,等他們回來,就給他們發一麵錦旗好了。
不過他左等右等,始終沒能等到對方將叛軍頭子帶回來,反而聽到了對方開始給叛軍幹活的噩耗。
聽到自己的密探傳回來的消息後,國君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著麵前跪著的密探,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麽?他們真的是在給叛軍幹活,而不是假裝幹活,實際上是伺機劫人?”
密探看了麵如死灰的國君一眼,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暗道一聲不好,他還是盡職盡責的說道:“沒錯,他們在給叛軍養牛。那個牛……特別厲害。”
“有多厲害?”
“……會說話,會用農具,會拉二胡給小母牛唱情歌,就是眼神不太好。”
“……前麵三個我可以理解,不過眼神不好是怎麽看出來的?”
“它對著我唱了一個晚上。”
國君背後的侍衛探頭看了密探一眼,感覺那牛的眼神也不算太差。
而國君則看著密探,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以前來這裏的仙人不少,不過都沒有這麽跳脫。
他們都是好人,而且實力都不錯,不過就是認死理,不然也不至於被離火國的王室使喚了這麽久。
但新的一批修行者似乎更肆無忌憚一些,從那個名為邪門外道的一上來就搶了自己的王宮,就可以看出來。
思考了一會兒,國君來到密探的麵前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麽,都給我說出來。”
發現國君沒有動怒,密探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看到那裏有幾百名修行者,他們每一個都實力不俗,而且看到什麽都特別興奮。”
“他們的行動詭異,一些人每走幾步就會反複起跳和蹲下,似乎不這樣就不會走路。”
“一些人對聊天情有獨鍾,路過的狗都會被他們拉過去聊一會兒。不過他們聊天的習慣不好,聊一會兒就會跳一下。”
“而有些修行者特別喜歡小動物,我偽裝成叛軍在營地內活動的時候,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在喂養動物,並用珍貴的丹藥給動物喂食,然後期待他們變化。”
“他們還喜歡調查各個地點,營地內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調查過。”
“除此之外,他們特別喜歡死路。一旦看到死路,他們就會感慨‘這裏可算調查完了’,然後繼續去找死路。”
打斷了密探的話,國君問道:“那裏的夥食如何?”
“好吃!”密探脫口說道,“那裏的食物豐富,術法可以讓作物快速催熟,每天的水果不缺,蔬菜豐富,肉類齊全。一個名為吳維的大廚每天都可以做出大量的美食,軍中所有人都讚不絕口。在下最愛的是每天訓練後的一大份肉包子,皮薄餡多十八個褶,裏麵滿滿的都是肉。吃完後再來一碗麵湯,那叫個美啊。不少縣城不用他們攻打,每天到了飯點就會有人叛逃,圍上個幾天,縣城的縣衙自己就會跑出去投降。畢竟再不投降,下麵的人就要讓他投降了。”
想到這裏,密探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那裏的物資也變得異常豐富,新的法器農具已經被開發出來,並且開始投入使用了。因為免費發放農具和管飯,夥食標準還是四菜一湯,每天一頓大肉包子,所以叛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響應,軍隊望風而降。目前,已經有九城投降,還有兩城在觀望。”
國君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甚至一個不穩,栽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麵向密探,他嚴肅的問道:“你告訴我,那些修行者們參加叛亂了麽?”
“沒有,至少他們口頭說沒有。不過他們也確實沒有參加,而是……做生意。”
“做生意……”
想起當初邪門外道給的單子,國君終於恍然大悟。
捂住嘴,他忍不住狂笑了起來。
做生意……
隻是做生意……
可僅僅是做一個生意,就將叛軍培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一個王道之師,一個甚至讓自己的軍隊不願意接觸,隻想投降的存在。
本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叛亂,不承想局勢已經變得如此的糜爛。
回想起當初邪門外道給的那份單子,裏麵的內容現在想想看,還真是便宜啊。
如果當初,能夠接受就好了。
看著背後的侍衛,他瞪大眼睛問道:“你坦白告訴我,叛軍距離這裏還有多遠?”
“……不知道。”
“你是我的侍衛,你為何不知道!”
“派出去的密探,幾乎都沒回來。這一個,是唯一一個。”
國君還想再問,就聽到外麵響起了喊殺聲。
“血祭偽王”的呼聲震耳欲聾,讓國君的麵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雖然離火國不大,但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叛軍居然這麽快就殺到了這裏。
在護衛的攙扶下來到了城牆上,他發現城門已經不攻自破,大量朝廷官員開門迎敵,諂媚的模樣像極了向新主人獻媚的奴才。
離火國的王城,就這麽破了。
看向遠方,他發現城外已經被叛軍包圍,大大小小的帳篷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麵容肅穆的士兵嚴陣以待,炯炯有神的看著這裏。
看著眼前的一切,國君發現時代已經變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之前錯的有多可怕。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修行者掌控著匪夷所思的力量,哪怕不直接下場,照樣有著可以左右戰局的威力。
一瞬間,國君仿佛老了十歲,坐在地上頹廢的說道:“罷了,罷了,降了吧。”
聽說國君降了,最不痛快的,照樣是玩家。
他們本以為這個支線可以玩很久,不少玩家已經在沙盤上推演了不少進攻策略,隻為能在這裏過一把三國謀士的癮了。
可你居然降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閉關修煉三千年,正準備跟反派Boss決一死戰,沒想到對方直接自戕了一樣可笑。
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感覺,畢竟都飛龍騎臉了,這個時候不投降還等什麽。
但那股不爽的感覺還在,讓這些玩家回去的時候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邪門外道也有些不爽,不過叛軍頭子成老頭跟他定了不少協議,預訂了不少大工程。
通過這些工程,玩家們照樣可以過來打工,繼續幫這裏建設,然後建立一個全新的人與修行者共存的世界出來。
做到這一步,邪門外道感覺可以了。
那麽,就是讓長空道人來驗收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