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有逃亡的百姓從他們身邊跑過,見最後一撥人也快跑到,趙含章便一揮手,二十人按照安排好的隱在山林兩側,手中的四根絆馬索也在布置好,就垂在地上,被不少人踏過。
可惜,逃命的人太多了,不然還能在路上挖一些坑,或是釘一些木刺,不說馬,追擊的亂軍也能弄傷幾個。
趙含章把箭筒背在背上,躲在樹後目光炯炯的看著越來越靠近的追兵。
在對方又一次加快馬速,想要追上來搶掠時,趙含章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慢慢拉開了弓……
她看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十幾騎,心裏計算著他們的速度,將弓拉到最大後放開,一支箭咻的一下飛出,直直地插進為首的一匹馬脖子上,馬吃痛嘶鳴,蹄子一彎便摔在了地上……
後麵的兩騎反應不及,一下被絆倒一起摔下,但後麵的卻很快反應過來,亂軍控製著馬速飛躍而起。
而就在趙含章這隻箭射中馬脖子時,左右兩邊的射手同時將手中的箭射出去……
亂軍很快反應過來,有人躲開,有人拿著刀將飛來的箭矢砍落,看到山林兩側隱隱透出來的人影,瞬間大怒,“有埋伏,奶奶的,砍了他們。”
說罷一踢馬肚子加快跑過來,趙含章搭弓射箭,三支箭接連射出,但隻有一箭射中一匹馬。
其他人也將手中的三支箭射完,命中率慘不忍睹,須臾間,騎兵便飛速追了上來,看到他們,大刀狠狠的衝他們一揮……
趙含章旋身躲在樹後,刀砍在了樹身上,一時竟拔不出……
不遠處躲避的護衛則沒有她的好運氣,被追上來的騎兵一刀割了腦袋,血液噴濺出來,腦袋飛出,咕嚕嚕的滾到了趙含章腳邊。
趙含章來不及低頭看一眼,將手中的弓一丟,彎腰從馬脖子下滑過,抽出腰間的匕首朝它的脖子一紮後翻身躲開。
馬上的人摔落,但在落地時一滾,立即便爬了起來,他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個騰躍便衝著趙含章撲去。
趙含章聽到風聲,頭也不回,翻身時腿狠狠的踢出,正中他的腰間,對方吃痛,卻沒有避開,大手握住她的小腿,把人整個人都甩了起來。
趙含章的身體在半空中柔韌的一曲,匕首直衝他的頭臉……
對方立即鬆開她的腿,一邊伸手擋住,另一手卻拿著匕首直紮她的心口。
趙含章腿一被放開,立即環住他的脖子,借力一繞,躲開了匕首,同時將人往地上狠狠的一壓。
對方被環住脖子倒在地上,他伸手摸到趙含章的腿,就要拿手上的匕首去紮,趙含章已經腳上用力,將他的脖子狠狠地一扭,對方瞬間瞪大了眼睛,手無力的倒下……
趙含章喘了一口氣,不敢停頓,立即從地上爬起來。
他們交手招式倒多,但其實不過幾十秒的事,她爬起來朝路中間一看,隻見絆馬索已經拉起,成功絆倒了五匹馬,但其他騎躲過了箭和絆馬索,還有六騎。
他們直衝入山林裏。
步兵對上騎兵,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哪怕是在林中,借著地勢之力躲避也沒能逃多久。
趙含章呸的一聲,吐出帶血的唾沫,撿起地上的弓重新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她將箭搭在弦上,瞄準在林中騰挪的一騎,在他才殺了一人回轉時手中的箭一鬆,箭飛射而出,直接將馬上的人射落。
躲在另一邊的一個護衛也機靈,立即反應過來,三步並作一步疾衝上前,一個翻身跳上馬,一踢馬肚子便跑。
趙含章已經換了一個位置重新搭弓……
對方很快發現她,見是個女郎,氣得冒煙,“好你個小娘皮,劉光,宰了她!”
趙含章的箭頭便一轉,在他話音才落下時便急射而出,他忙側了一下腦袋,箭劃過他的臉頰釘在了身後的樹上。
趙含章收弓轉身便往樹林深處跑,衝著散落在各處的護衛大聲道:“跑——”
雖然知道她此舉是為了引開他們,好讓其他人逃跑,但騎兵們還是決定上當,因為這人殺了他們四個人!
而且她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首目,不殺她殺誰?
剩下的騎兵都打轉馬頭衝她追來,其他護衛立即趁機鑽進林子裏逃跑。
趙家的護衛沒跑,他們扭頭看見,大驚,“三娘——”
握著刀劍拔腿就朝這邊追。
趙含章頭也不回的鑽進林子裏,看見她的馬,一把扯住韁繩就要躍上馬背,身體卻突然在半空中一轉,摔落在地上,一支箭咻的一聲穿透她肩膀上的衣服釘在地上。
她將箭從衣服裏拔出來,隻覺手臂火辣辣的疼,知道是被擦傷了,但她沒敢詳看,見馬兒受驚跑走,她便爬起來往林子裏鑽……
馬在林子裏受限,對方雖緊緊咬在她身後,一時卻砍不中她,於是對方用箭。
趙含章左奔右跑,盡量躲在樹後跑,好幾次都差點兒被箭射中。
她覺得自己不夠厲害,但追著她殺的騎兵們卻是驚訝不已,這人竟能躲過這麽多箭,要不是女郎,把人活捉送到軍中去做戰奴也不錯。
趙家的護衛提刀在後麵追趕,有人見趙含章危急,幹脆踩著樹飛躍起來,飛到騎兵們的頭頂,雙手一張便撲了下去……
被撲的騎兵以逸待勞,拿出大刀便朝半空紮去……
趙含章趁亂回頭,見此情狀,快速的抽出一支箭開弓射去,正中對方的手臂,他一吃痛,手中的刀落下,半空中的護衛也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撲倒下馬,手中的匕首在他脖子間一劃……
但旁邊的騎兵很快反應過來,手起刀落,一顆腦袋便落在馬腿下,對方從馬上彎腰撿起腦袋,狠狠的朝趙含章扔去,哈哈大笑道:“小娘子,送你的腦袋。”
趙含章臉色煞白,抬手接住,看著懷中眼睛瞪大的人,她伸手將他的眼睛合上,抬頭看向漸漸朝他圍過來的騎兵。
趙家其他護衛趕到,一時不敢靠近,但也不甘願就此退去,拿著刀緩慢靠近,將剩下的五騎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