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汲淵從西平調撥軍備,大後方忙得腳打後腦勺,陳四娘等人一邊要召集婦人縫製軍衣,製作甲胄,一邊還要清點午山鐵礦做出來的武器,然後給送到陳縣來。
但到今天,也才到五千套軍備,汲淵讓王臬和謝時選出五千人來裝備,跟隨大軍行動,其他人則留在後方,“運送糧草,以作後備之軍。”
王臬和謝時應下。
就在匈奴大軍快速的朝管城靠近時,被抽調了大量兵馬的陳縣一帶,豫州軍猛的朝匈奴發起進攻,逼退匈奴,開始收複失地。
而趙含章和北宮純在匈奴軍到來前帶人加固了管城,在匈奴軍到來之後緊閉城門不出。
管城的城頭上豎起了趙家軍的旗幟,上麵站滿了士兵,對著城外嚴陣以待。
劉聰受傷,且傷的是胸口,因為劉景就是因為胸前的傷惡化而死,且同樣傷於趙含章,所以劉淵很擔心劉聰。
已經把人接回去養傷,留下的將軍裏,他讓劉欽統管向南進攻的匈奴軍,爭取月底把陳縣打下來;
著令王彌和石勒從東西兩路向北圍攻管城,勢必將趙含章拿下。
要是能一起抓住北宮純就更好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苟晞同時也動了,而北宮純也不在管城,早早便出城等著來的匈奴大軍。
就是這麽巧,一年前,苟晞大敗石勒,讓石勒狼狽投奔劉淵,這一次,石勒東線作戰,苟晞正巧也在東線,他會反包圍他,和趙含章裏應外合;
而王彌從西線圍趙含章,好巧啊,一年前,王彌圍洛陽時被擊敗,首戰便狼狽退兵,當時領兵的是北宮純。
趙含章前腳收到消息說北宮純成功伏擊王彌;後腳便收到斥候來報,苟晞截斷了石勒的兵馬。
便是她也忍不住嘖嘖兩聲起來,和傅庭涵道:“這真的是太戲劇化了,要不是作戰策略是我和苟晞親自定的,我都要懷疑我當時高瞻遠矚,已經預定到劉淵的調派,提前安排好了呢。”
傅庭涵:“……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是猜得出劉淵一定會派人合圍我,且應該是走東西兩條線,卻不知道就這麽巧,石勒走東線,王彌走西線。”
各自都遇上了天敵啊。
趙含章翹了翹嘴角,問傅庭涵,“現在離我們最近的是王彌,你說,他們圍我們,會把糧草放在何處?”
傅庭涵低頭看地圖,這是他這段時間畫的,畢竟他們跟著北宮純將附近都收攏了,所以對地形有一定的了解。
傅庭涵遲疑的點了一處道:“這一處很適合紮營,易守難攻,糧草應該在附近。”
趙含章也是這麽認為的,“現在王彌被北宮純攔住,先頭部隊應該會回援,這裏豈不是隻剩下糧草?”
趙含章翹了翹嘴角,招手叫來趙二郎和秋武,“你們二人去此處查探,隻要他們的前鋒回援王彌,你們就把他們的糧草搶了;若沒有回援,查出糧草所在的地方,放火燒掉糧草。”
趙二郎和秋武一口應下。
趙二郎興衝衝地就要走,趙含章叫住他,嚴肅道:“二郎,打仗不可魯莽,要謀定而後動,知道嗎?”
趙二郎這段時間被阿姐和傅庭涵輪流耳提麵命,早記下了,此時再被提起,不由鬱悶的點頭,“知道了。”
趙含章這才放他離開,對秋武點了點頭。
倆人點兵從另一邊的城門離開,直奔趙含章所點的地方。
匈奴軍是被從各部抽調過來的,所以到達速度不一,管城外漸漸有幾支匈奴軍匯合,但他們的大將軍王彌還沒到,因此他們隻是圍而不攻。
趙含章看著他們聚集,冷笑一聲,轉身便下樓去點兵出去衝殺。
她這一波帶的基本上是投降而來的羯胡,他們和趙含章磨合過了,還算聽話。
對麵沒有主將,但人數多,他們已經夠謹慎了,離得遠遠的,但沒想到趙含章會直接帶兵出來衝殺,一時有些手忙腳亂,反應過來後快速的組織起防禦兵線。
但趙含章如猛虎一般直衝過來,直接撕開一個口子後進去衝殺,匈奴軍大亂,不得不後撤。
等趙含章衝殺出來,匈奴軍已經不敢再就近駐紮,而是離得遠遠的觀望。
趙含章打擊了他們士氣,也不窮追,這才領兵回城。
湊在一起的幾個參將忍不住生氣,“王大將軍怎麽還沒到?”
他們不知道的是,王彌正在距離管城不遠的地方被動挨打。
北宮純這是第二次對上王彌,第一次是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正麵衝突。
正麵衝突,以幾百對幾萬,他都能打得對方人仰馬翻,現在他是伏擊,更是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王彌再謹慎勇敢,此時也被攆得臉色發青。
他決定暫避鋒芒,於是帶著亂軍後撤。
北宮純沒有追擊,而是停下,冷笑一聲後帶人離開。
他也沒有回管城,趙含章說了,她能守住管城十天,所以這十天之內,他要做的就是在劉淵的後方遊走,等苟晞的兵馬上來後與他成合圍之勢,趙含章則從裏出兵,三路裏應外合。
要是苟晞的兵馬不上來,那他就帶著他的西涼兵繞過洛陽回西涼,趙含章……她必定完蛋。
這也是趙含章同意的,要是苟晞的兵馬不上來,石勒和王彌匯合,他和趙含章這幾千兵馬肯定打不過,到時候自然是分散逃命,能跑一個是一個。
說真的,北宮純並不相信苟晞,所以這一仗他打得很謹慎,雖然牽製敵人,卻盡量保持力量。
北宮純消息滯後了些,並不知道苟晞已經向漸成合圍之勢的匈奴軍發起了進攻,截斷了向管城而去的石勒大軍。
隻是兩天,匈奴便在各處丟掉城池計十八座,其中以陳縣的反攻最為迅速,一口氣收複了十座城池,但打得最激烈的是苟晞,他殲滅了最多的匈奴軍;
可最讓匈奴憋屈的卻是北宮純,他一直遊走攻擊,讓人抓不住摸不著,其凶猛又在趙含章之上,這熟悉的配方,讓直麵他的匈奴軍氣得腦袋發暈,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