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將張寔留在朝中做官,還讓他把自個的兒子帶來洛陽讀書。

然後張茂不僅把他的妻兒送來,把自己的女兒也送來了,將她托付給兄長,讓他們姐弟二人一同在京城讀書。

借著這條梯子,張寔和張茂兄弟又重歸於好。

西域使團帶回來的各類種子對國家意義重大,尤其是棉花種子,不僅趙信,張寔和山楓等使團成員也都得了賞賜,官職提升,沒能回來的,也都有撫恤和賞賜。

朝臣們商量了許久,經過各地刺史的競爭,朝中的棉花種子被重新分配。

是直接分到各州郡的司農寺手中,由他們培育各州第一季的棉花。

其中以西涼、幽州、並州和冀州得到的種子最多,因為這四地最冷。

雖然西涼手上有一批種子,但去年為賀鳴鳴出生送入洛陽不少,哪怕又培育了一年,手上的也遠不足以分給西涼百姓。

禮尚往來,投桃報李,這次趙含章把西涼也羅列在內。

而且,論棉花培育,西涼的技術還比不上洛陽,這一次,她不僅分了種子過去,還從司農寺裏派了一個官員過去任職,讓他主持西涼畜牧農業的技術變革。

四州裏,得到棉花種子最多的是幽州和並州,一樣多!

身嬌體弱的衛玠早就用上了棉花,他是第一批用上的人,所以知道這東西有多保暖。

消息剛出來,他就和石勒一起上書,為了搶到更多的棉花種子,他更是親自回洛陽,一邊咳嗽,一邊和趙含章求種子。

看在衛玠拖著病體的份上,趙含章給了幽州不少的種子。

北宮純就不一樣了,他不會說話,趁著在京城賀長殿下周歲,他就每天三趟的出現在趙含章麵前,就衝她笑,然後邀請她一起去演武場裏練槍,騎馬。

他還和趙含章道:“等長殿下長大一些,臣願意將北宮家的槍法教給她。”

趙含章分配種子的時候就多給了他一些。

祖逖:……

他一言不發,回京處理兵部事宜時在街上碰見趙瑚幾次,每次都問他,“七太爺派去西域的商隊還沒回來嗎?”

趙瑚:……

他心痛不已。

三年了,他已經不想著從趙含章手裏拿到懸賞的錢了,隻希望商隊能夠平安回來,要是能帶回棉花種子就更好了,哪怕拿不到賞金,他們自己種棉花也能賺不少錢。

趙瑚手裏可有不少旱地。

碰了幾次麵,祖逖和趙瑚有了些交情,他這才從趙瑚那裏得到了承諾,要是他的商隊能帶回棉花種子,一定分祖逖一些。

對祖逖,趙瑚還是很客氣的,他是冀州刺史,又是兵部尚書,能與人為善,就不必斤斤計較那點小利,趙瑚認為祖逖也是個豪爽的人,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趙瑚更好奇的是,“他們三年未回,使團也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回來,祖尚書為何會覺得他們能平安歸來呢?”

祖逖笑道:“官有官道,商有商道,七太爺是個中好手,應該比某更清楚,商販走卒,他們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和門路,說不得,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比使團隻多不少,平安歸來的人也隻多不少。”

趙瑚挑眉,沒有否認這一點,他對自己的商隊也有這樣的信心,哪怕他們三年都沒音信。

他們身上沒有使團那麽重的責任,緊要時刻,甚至連貨物金錢都可以拋棄,隻要保住性命就行。

不像趙信等人,他們是華國使團,就是死,也要先維護國家和皇帝的尊嚴,顧慮許多,反而不像他的商隊耐活。

可是,這也意味著他們會為了保存自己,保存利益最大化而選擇留下,不冒險回京。

趙瑚憂傷道:“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我活著的時候回來……”

祖逖意味深長的道:“七太爺有福,一定會看到的。”

沒幾天,趙含章就命趙二郎回回長安點兵,和西涼合作,分兩路向西域前進。

西域沿途都是小國,或是一些部族聚集在一起,連國都算不上。

雍州和西涼突然出兵,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趙二郎久不打仗,這次又有北宮團圓陪伴,更想打好,於是領著自己的兵馬就往前狂奔,五天時間便狂奔兩千裏,沿途收服了三個部族,打下塢堡無數。

張茂才向北出發不到五百裏,和北匈奴打了兩場,就聽說趙二郎已經徹底將西涼到長安的道路打通,大軍到達張掖。

張茂忍不住側目,“果然少年英才,張掖到長安兩千裏,沿途多山匪和馬匪,幾年下來,我們怎麽清也清不完,就是因為他們背後有塢堡和各部族暗中支持,本以為這次他會繞過這些塢堡向西,沒想到他竟把他們都打了。”

不止,趙二郎還直接帶兵衝進了西羌的地盤,他覺得從西涼去西域太遠了,直接將西羌格爾木以北全都撕了下來,他和趙含章道:“阿姐,到時候你把我的雍州擴到這裏來,使團再去西域就走這條道,我敢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再遇到馬匪。”

趙含章看著趙二郎的戰報半晌無言,他打下的這一片相當於後世青海的北半邊,這麽大一塊地方,怎麽可能並到雍州裏?

不過……

“西羌是怎麽回事,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元立立即讓人去查。

但西羌的消息很難查詢,那裏山高,地廣,人稀,大片區域屬於高原地區,平原上的人過去會呼吸困難,難以行動,元立雖然也有望那邊派探子,但能收集到的信息很有限。

很久,元立才收到消息,“姚弋仲甚有威望,這幾年西羌好幾個部落投向他,有奉他為主的意思,鄧至羌本來也願意,今年不知為何突然和姚家打起擂台來,秦郡王攻打西海郡時,他們正內鬥,根本無暇支援西海郡。”

也是趙二郎速度太快了,羌族地區又是地廣人稀,有時候跑上一天未必能看到一個村莊,他速戰速決之下,消息都沒傳出去,他就已經把西羌北部給打穿了。

趙含章自然不覺得這隻是運氣而已,大讚道:“二郎果然是一員將才!”

這樣的將運,也是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