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姍姍伸手上前,食指一勾,項鏈上墜著的戒指在半空晃**著,鉑金的材質被屋裏的燈光照得鋥亮。
“姍姍,你越界了。”顧景淮明顯有些不悅。
蘇姍姍笑著搖頭,眸光稍顯暗淡,她微微聳肩,旋即開口:“這算越界嗎?景淮,你現在還真是跟我分得清清楚楚啊,明明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見狀,蘇姍姍也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換了種公事公辦的口吻,才道:“翟兆赫那邊的收購案,財務審查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就等咱們港城那邊穩定了,再走新的手續了。”
顧景淮應了一聲,仰靠在沙發上,伸手捏著鼻骨,良久才道:“姍姍,為什麽傅睿說,你讓你遠房親戚買了個山城公司的資質?”
氣氛僵了一瞬。
蘇姍姍尬笑兩聲:“我有做個服裝品牌的想法,那家公司有資質,後麵運營的話會方便很多。”
顧景淮動作一頓,他睜眼看了蘇姍姍一眼,眸光複雜:“嗯,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明早我要親自送江夢去機場,有點困了。”
蘇姍姍蹙眉看了他半晌,顧景淮這種態度簡直要把人折磨瘋了,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沒忍住憋在心底的話。
“景淮,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監控視頻開始,我覺得你對我疏遠很多...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說著,她兩隻手一起拉著顧景淮的手臂,滿眼期待。
“姍姍,這件事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好嗎。”顧景淮說著,聲音很冷,“自己走,然後把門給我帶上。”
……
當夜淩晨三點出頭。
一架私人航班從雲城機場起飛,顧景淮全程沒有下車,隻是靠坐在後排,從窗戶目送江夢離開。
飛機起飛還沒有五分鍾,清一水的黑色凱雷德車隊駛入停機坪,將顧景淮的車團團包圍。
車燈照映中,高挑的身影緩步靠近顧景淮的車,那人每走一步,周身環繞著戾氣。
“江夢呢?”周祈賀上車後坐在顧景淮身側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套。
“走了,理論上來講,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顧景淮揚手點了支煙,隨著煙霧吐出,心裏懸著的石頭同時落地。
周祈賀輕笑著,在一瞬間完成了子彈上膛,“顧景淮,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眼皮底下放她走的?”
“不需要誰給我。”
“你!”周祈賀食指勾在扳機上,他隻需要勾勾手,就能把顧景淮的腦袋打出一個窟窿,“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顧景淮麵色十分淡定,吞雲吐霧間,完全忽略了抵在他太陽穴上的槍口。
他斜睨一眼,看到周祈賀的臉色清白不接,笑著將槍口撥開:“走火了就不好了。”
周祈賀眯了眯眼睛,手指勾了一下。
夜色中,巨響在空**的機場內尤為清晰,汽車的後排左側車窗全部爆裂。
……
次日一早。
許晴棠去了公司,跟小朱他們簡單過了一下項目會,這個項目的複雜程度和收益,比翟氏樂園的項目翻了四倍還不止。
針對往年的招標需求,臻棠內部仔細研討了供貨品質和工藝,力爭在現有最高標準的貨品上,再次進行質量升級。
會議結束後,已經將近十一點。
許晴棠看著腕表,叫上了小朱和她的助理,以及宣梅,四個人去公司附近的飯店吃了午飯。
都是女士,外加許晴棠年紀小,私人飯桌上,她們聊天的氣氛明顯沒有那麽嚴肅。
“小許總,上次那個山城的公司,我私下裏找人查了查,你看看這人,跟您或者老許總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仇怨。”
小朱咽下嘴裏的胡椒肉條,忙拿起手機,將一份文件轉發給了許晴棠。
“就是上次在背後陰咱們的?”許晴棠眉頭微皺,點開了文件,滑動著資料文件。
“對。”
“我看看。”
許晴棠兩指放在屏幕上,放大了上麵的每一張圖片,看到年逾六旬的新法定代表人,嘴角微抽。
這人,她保準是不認識的。
況且,居住地在江省白雲山路柵欄村三組八號....
白雲山?
許晴棠臉色微變。
如果沒記錯的話,蘇姍姍老家是白雲山的,但是她父母去世後,顧家辦了領養手續,才把蘇姍姍戶口遷到雲城的。
她眯了眯眼睛,悄無聲息地收了手機,笑著囑咐她們繼續吃飯,自己則是趁著出門買單的間隙,給私家偵探打了電話。
如果真是蘇姍姍在背後搗鬼。
她不介意給她也使使絆子。
……
當天下午,許晴棠正在處理手頭上的工作,倒扣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傅睿。
“怎麽了,睿睿?”許晴棠舉著手機,麵帶微笑,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上排版精美的方案,手指不斷劃著鼠標滾輪。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
傅睿才開口:“許總,顧總他,中槍了。”
話音懸停在半空,許晴棠隻覺得後背冷汗直冒,耳畔傳來一陣嗡鳴聲。她很難相信,顧景淮中槍了。
“什麽?”許晴棠語調不自覺拔高,緊緊攥著手機,“他,那他在瑞士療養,還是回國了?”
十五分鍾後,許晴棠趕到了省三院。
人都到病房門口了,她卻有些猶豫,幹脆轉頭下了電梯,去醫院門口買了個蠢到家的果籃。
而省三的病房內。
顧景淮下身穿著病號服,上身大部分被紗布包裹,從左肩胛骨開始,圈圈纏繞。
“她怎麽還沒來,你確定她那會說會來?”顧景淮斜倚在窗邊,目光投向窗外的停車場。
許晴棠那輛豔紅的法拉利488,隔兩條街都相當紮眼,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到。
傅睿一身西裝,縮在會客沙發上,懷裏抱著筆記本電腦,邊打字,抬眸看了顧景淮一眼,默默搖頭。
“她應該不會撒謊。”傅睿繼續敲鍵盤。
顧景淮轉身靠在窗台邊上,冷笑著說:“那你是真不了解她,她嘴裏就沒一句實話。”
傅睿頓了頓,“別糾結了,她不來就不來唄,反正你倆想離婚,不是隨時都能領證,往後就是前妻了,您也不缺人探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