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稀客啊。”許晴棠現在臉色好了不少,趕忙將人迎了進來。
“給你送保姆阿姨,”傅睿說著,閃身半步,身後的保姆跟許晴棠打著招呼。
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一臉嚴肅,穿戴得體,不像是保姆,倒像是哪個學校的教授老師。
“保姆阿姨?”許晴棠有些咋舌,還是將人請進了屋子。
經過溝通,得知了這位保姆阿姨姓蔣,四十三歲,有營養師證件,中餐法餐等一係列,隻要能報出名的,她都會。
趁著蔣姐在廚房忙活的時候,許晴棠和傅睿在觀景窗前一人點了根煙,並肩看著外麵的雨夜景色。
“顧景淮跟裴曜碰上了?”
“嗯,顧總倒是沒什麽反應,不過您,也別太過火啊。”傅睿仰頭吐了口煙氣,側目看了許晴棠一眼。
許晴棠長得高挑,僅穿著拖鞋,站在他旁邊都能到他耳畔。
“狹隘,”許晴棠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單純的發小,怎麽在你們心裏就變了味。”
傅睿臉上的表情恍惚一瞬,“他不是?”
“不是。”許晴棠眸光暗淡,吸盡了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按進煙灰缸,笑道,“留下吃個晚飯?”
傅睿看了眼腕表,“不巧,我跟傑西卡約了。”
許晴棠聳了聳肩,粲然一笑,“祝你好運,結婚給你包大紅包啊。”
“沒譜的事,您就別調侃我了,走了。”
傅睿臨出門前,許晴棠又問了一句,“顧景淮去港城,你沒去,傑西卡也沒去,那他跟誰去的?”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傅睿脊背瞬間僵直,後背蒙了一層冷汗,他扶著別墅的大門,外麵的冷風卷著細雨直往他臉上吹。
“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許晴棠揮了揮手。
等傅睿走了,許晴棠的表情冷了下來。
她握著手機,屏幕上還是顧景淮出發前給她的消息,她本打算回複一下阿姨送到了,想了想,還是算了。
傅睿應該會回複。
……
次日,一大早,宣梅火急火燎地給她打電話。
先說了裴曜遞交辭呈的事情,又說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三個月前,臻棠還在正常運行的時候,曾經跟一家酒店簽了協議。對方訂了一批超五標的貨,原定兩個月出貨。
正好趕上了臻棠這次破產的關頭。
這張單子真空到了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往上呈報。還是客戶方發了函,許晴棠這邊才知道,有這麽一份訂單存在。
對方要求解約,並且賠付15%的違約金。
“小許總,我查過了,這筆訂單還沒開始生產,所以咱們現做肯定是來不及的。”
許晴棠看了宣梅一眼,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來不及是必然的,違約金,賠吧。然後幫我約一下對方的項目負責人,既然這次沒做成,還是得在對方麵前刷刷好感。”
宣梅點頭離開。
她剛出了總裁辦的大門,就聽到屋裏有摔東西的聲音。她心想,這一攤爛事,也就許晴棠能接了,換成是她,早買張機票跑路了。
“宣助,這是怎麽了?”陳旭瞥了一眼。
“銳棋酒店的單子,”宣梅說著,又補充一句,“我記得,當時這筆訂單,好像是你跟老許總介紹的吧?”
陳旭眉頭微跳,僅僅一瞬,他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好像是吧,我跟老許總沒少見客戶,這不是等會還有一場飯局呢。這幾天都是跟我打聽老許總的,我都有點疲憊了。”
宣梅點了點頭,“老許總可能也有自己的想法,沒準現在就在哪裏找錢呢,咱們跟著小許總把公司弄好就行了。”
二人寒暄兩句,各自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
許晴棠麵無表情地翻著電腦,財務白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二人約在了頂樓的觀景台,見了一麵。
“小許總,內審的團隊你交給我真能放心?”白彥俯身趴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眸光深沉。
“有什麽不放心的,這條船上還綁著簡經理,你要是想看他去蹲大牢,那就在內審的時候做手腳好了。”
白彥笑了一聲,跺了跺腳,“這樓下邊,多少人當你是花架子,你眼睛倒是毒。”
許晴棠倚在觀景欄杆上,雙目微眯,“賬上還有多少錢?”
“四百萬左右,具體的等會我回辦公室給你發。”
“不用,知道個大概就行。”許晴棠開口說道,“我想注資的話,應該怎麽注?”
白彥想了想,“要麽臻棠向你借款;要麽,你找個不順眼的小股東,花錢買了他手上的股,以股東的名義注資。”
“行,我知道了。”
許晴棠將裴曜借給她的錢轉交給了白彥,讓他幫忙運作一下,把這筆錢注入臻棠的公戶。
看著卡上見底的餘額,許晴棠和十幾位市場部的GM開個會,看著下邊呈報上來的合作計劃,滿滿當當,除去正在接洽的,竟然已經有了幾個簽了意向合作的客戶。
……
她從公司走了之後,打車去了南嶺別墅區。
出事之前,許家全家都在南嶺住。
她記得家裏有個人情本,鎖在爸爸的保險櫃裏。
很早之前,爸爸跟她講過,如果以後他出了事,或者壽終正寢了。生活上遇到了坎,盡管來翻這個本。
她下車前,警惕地看著四周,確認現在已經沒有人在門口圍著,悄悄進了大門。
屋裏還是以往的陳設。
隻是好久沒人住了,屋裏一層浮土,一走一個腳印。她順著樓梯上了三樓,平常她爸媽住在這層,書房也在這一層。
經過臥室的時候,她推開了門。
屋裏略顯淩亂,衣櫃大敞,裏麵的衣服歪歪斜斜地掛著,一看就是主人家倉皇離開,顧不上拿太多。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灰塵,順手擱在了化妝台邊的椅背上。
又在屋裏轉了幾圈,粗略看了看缺失的物件,大多都是首飾,鑽石翡翠之類的飾品。
許晴棠看著抽屜裏的托盤,一枚銀戒指孤零零地留在原位,上麵蒙了一層浮土。
她記得這是很小時候,跟裴曜一起找了家手工飾品店鋪。當時,她還沒櫃台高,隻能眼巴巴地扒著櫃台,盯著老板一下下地敲打。
這枚戒指送出後,她印象裏好像並沒見到她媽戴過,沒想到,就連跑路,她都不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