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裴元吉可不是普通人,雖然他是裴家最小的一個兒子,但卻是裴家家主裴營的嫡長子。
裴營有很多兒子,但大都是小老婆生的。
他和自己的原配夫人,隻有這麽一個嫡子,從小都是按照接班人來培養的,所以尤其顯得珍貴。
而裴營的夫人,也不是普通人,世家大族隻會和世家大族聯姻,除非有極其特殊的情況。
裴營的夫人,出身於南方大族朱家,為人一向蠻橫霸道,跟他的兒子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這要是小公子在外麵少了一根毛,這些黑甲精騎回去了也會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是腦袋讓人給捏碎了呢。
“不要。”
一名中年將軍摸樣的人,躍馬而出,下馬來到方木月麵前拱手:“請這位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有話說。”
方木月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
此人這句話,也就等於明說了,他早就知道方木月是誰,所以他提醒方木月,千萬不要繼續點破。
不然就談不下去了。
“好,那就不說。”
方木月嗬嗬一笑:“這位將軍,我現在抓了人質,你說這事兒怎麽辦吧,反正也是你們先來騷擾我們的,你們認錯嗎?”
那中年將軍,一看就知道是個老成持重的人,當下嚇的單膝跪地:“這位姑娘,全都是我們的錯,我們認錯人了,造成了誤會,請你放了我家公子,你所提出的條件,我們裴家沒有不答應的。”
“哦,在下是家主身邊的護衛將軍楊彬,如果姑娘能夠高抬貴手,我可以當眾發誓,絕不會再傷害姑娘一行人等一根毫毛,而且,贖金方麵,隨便姑娘提。”
“首先,我們不要贖……”
“哎,娘子,對惡人千萬不能客氣,你看你眼前,赤地千裏,顆粒無收,老百姓嗷嗷待哺,這幫人卻吃飽了沒事兒幹,整天出來惹是生非,搶男霸女,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命出來,做了多少慘絕人寰的缺德事兒,這贖金嘛,還是要的。”
誰知這時候,蕭逸又跑了出來。
“是,夫君。”
方木月本不打算節外生枝,可既然自家的丈夫,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開了口,她做為妻子,那是一定要給足了麵子的。
畢竟,男人才是一家之主。
“你們聽著,既然我夫君說了,贖金還是要的,那麽,那麽,那麽你們就聽聽我夫君說,要多少錢吧。”
方木月正要說個數出來,可是隨即想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打算要多少錢,於是又把目光看向了蕭逸。
蕭逸要這筆錢是有用途的,他打算在河東境內來一場大規模的賑災。
所以,他摸了摸下巴,陰笑道:“我聽說,河東裴氏富可敵國,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而且裴元吉公子,身份尊貴,這要是要的少了,顯得對公子不是那麽尊敬,以後公子也就不值錢了,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啊。”
“為了尊重公子的身份,這樣吧,你們給兩百萬兩吧。”
“兩百萬兩?”
楊彬大吼的跳了起來。
“那個羊鞭,不是楊彬啊,你是覺得你家公子不值這個價錢嗎?”
蕭逸聳了聳肩幫。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兩百萬兩,你也真敢開牙,閣下簡直就是海口啊。”
“非也非也。”
蕭逸嘻嘻一笑:“並非在下是個海口,在下其實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你比如說,在下要是抓了個放牛的,我可能跟他要二百萬兩嗎?”
“那不能。”楊彬翻了個白眼兒。
“對呀,我這個贖金實際上是按照比例來要滴,你要明白,對於河東裴氏來說,二百萬兩也就相當於放牛娃的二兩銀子,所以並沒有跟你多要。除非你覺得你家公子是個賤貨,他麽的一文不值!”
“你……”
“可,可我,我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銀子。”
“沒關係,你先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銀兩全都給我掏出來,我看看差多少,然後我自有辦法解決,無需你操心。”
楊彬咬了咬牙齒,瞪了蕭逸一眼,氣的差點暈過去,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難纏的殘廢呢。
“掏錢,全都掏錢,回去之後,加倍償還。”
楊彬跟所有的騎兵湊錢不提,這邊,一群妻子圍著蕭逸豎起了拇指。
娉婷也是難得的誇獎蕭逸:“小逸,好樣兒的,姐姐讚成你的做法,這種人就是不能輕饒了他,居然敢打我小逸,哼。”
“小逸,我也覺得你做的對,這群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罰他們二百萬兩銀子,那是輕的了。”
沈紫凝書香門第大家閨秀,輕易是不會說出任何惡毒言語的,無論什麽話到了她的嘴裏,都會變的如春之溫,書卷氣十足。
這一次,也忍不住憤怒了。
而歐陽卿卿,則一直拉著蕭逸的手臂,從來沒有鬆開過,把他的脈搏,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他有任何的閃失。
“吐舌頭,我看看。”
“啊。”
蕭逸吐出的舌尖兒,被兩根香蔥般的手指頭捏住了,歐陽卿卿低下頭仔細看了半天,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小逸的脈搏好奇怪呀,時而紊亂,時而有序,連我也看不出來端倪,隻覺得以前從沒見過……”
她哪裏知道,易筋經是可以隨意控製脈搏變化的。
“夫君,你把這枚藥丸吃了,從今天開始每天吃一顆。”
“嗯。”
蕭逸一口咬住歐陽卿卿的指頭尖兒,吸溜一聲,就把一顆圓滾滾的藥丸吸入了腹中,同時吸入腹中的還有一縷少女的體香。
“哎呀,你就這麽吃了,不問問是什麽藥,不怕我給你下毒啊?”
“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自己的老婆!”
蕭逸一轉身,扭動輪椅,麵對著楊彬,而歐陽卿卿卻頓時弄了個大紅臉,歡喜的小心肝突突的跳動了起來。
真沒想到,夫君竟然如此無條件的信任她呢。
“喂,你們的銀子湊的怎麽樣了,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蕭逸忽然大喊。
“豈有此理,我河東裴氏從來都隻有逼迫別人,還是頭一次被人逼的這般走投無路,你簡直,膽大妄為到了極點。”
楊彬用自己的鬥篷,包了一大包的金子銀子銀票出來,哐當一聲丟在地上:“都在這裏了,就這麽多了。”
“嘿嘿。”
蕭逸摸著下巴,低頭一看,忽然衝著身後來了一句:“小六子,你是算賬的能手,快帶著諸位老婆過來,把這些都給我數數,數仔細了啊。”
“好嘞。”
白小夢蹦蹦跳跳的就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