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進來之後,隻是微微的衝著蕭戰拱手,而後很不屑的撇了現場一眼,便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而此時,陳玉瑤卻忽然走到蕭戰麵前,行禮說道:“蕭伯伯,侄女給您請安了。”
“陳大將軍,玉瑤,你們來了,我,我心裏非常的感動……”
蕭戰還沒來得及把哽咽的話語說完,陳禮卻急忙擺手:“魏國公不用客氣,我女兒的話還沒說完呢,不如先聽她講完,你再感動也不遲。”
陳禮的話說的有些無禮,頓時讓院子裏的人感到一陣古怪。
隻見他衝著自己的女兒使了個眼色,後者微微一福說道:“蕭伯伯,我這趟來,一來是為了吊唁亡靈,二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跟你們家的蕭逸退親……”
“您也知道,蕭逸是個廢人,而且已經廢了很多年了,且沒有一點起色,侄女跟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此事還望蕭伯伯諒解。”
說著,陳玉瑤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婚書遞給蕭戰。
“婚書原物退回,聘禮明日也會送回來。”
蕭戰始料不及,滿頭白發差點直接豎起來,更是忘了如何應對這個場麵,蒼老的身軀氣的發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蕭逸則是渾身巨震。
我家出殯,你來退親?
這是人幹的事兒嘛!
而陳玉瑤則是翻了個白眼兒,直接走到蕭逸的麵前:“蕭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知道我不是個嫌貧愛富的女子,我曾經夢想過和你一起長相廝守,可是,現在不行了。”
“我不在乎你蕭家的沒落,也不在乎你是否殘廢,但我無法忍受嫁給一個意誌消沉的廢物,你不求上進,每天爛醉如泥,這種人品實在無法與我匹配,日後我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吧。告辭。”
“豈有此理!”
見陳家父女這麽霸道的羞辱自家,蕭戰忍著悲痛勃然大怒:“你們等一下,你們退婚的要求,似乎老夫還沒有答應呢。”
“不答應,哼哼。”
陳禮回頭一掃:“魏國公,你還有實力不答應嘛,你以為你八個兒子都死了事情就算完了,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損兵折將,喪土失地,皇上會放過你們嗎?”
“這個時候,你還敢來挑釁本大將軍?”
蕭戰一生性情剛烈,雖然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但仍然受不了這份侮辱,隻聽轟的一聲,一身真氣激發而出,大踏步的向陳禮走去。
“老夫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爹,何必跟這種無恥小人一般見識,不過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想嫁到蕭家,我蕭逸還不願意呢,您又何必跟這種人動氣,今天是我八個哥哥上路的日子,還是讓閑雜人等趕緊滾出去吧。”
咦!
蕭戰蓬勃的真氣忽然間平靜下來,轉頭就看到蕭逸推著輪椅來到了自己身後,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他已經有兩年沒聽到蕭逸說話了,每天看到的都隻是他爛醉如泥酩酊大醉的樣子,這怎不讓他驚奇。
“蕭逸,你不要口出狂言,憑現在的你還不配跟我這樣講話,你自己是什麽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嘛,像一灘爛泥似的,哪個好人家的女子會跟你這樣的人,我告訴你,別說是我陳玉瑤,就算是市井賣菜的女子,也不可能拿正眼看你一眼,你就不要自我安慰了。”
“可憐啊,可憐,你蕭家有用的男人都沒了,卻隻留下你這樣的一個廢物,看來堂堂的蕭家,就要斷子絕孫了,哼。”
聽蕭逸指責自己水性楊花什麽的,陳玉瑤可不會慣著他,當即轉過頭來,挑起眉毛,反唇相譏。
反正蕭家已經是落水狗了,怕他做什麽。
說完,陳玉瑤表情得意至極,因為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這種廢物,怎麽能配得上她。
蕭家這種情況,還不是隨便她來拿捏。
“住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靚麗的身影閃了出來,抬手就給了陳玉瑤一個大嘴巴。
“陳玉瑤,趕緊給我滾出去。”
這一下把陳家父女都給打蒙了,她可是堂堂大將軍的女兒,這世上除了皇上還有誰敢動手打她。
“你……”
可是當陳家父女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頓時就有些氣餒了。
北涼女帥方木月,大商北涼王的獨生愛女。
曾經率領一萬人馬,獨守孤城,殺的巴蜀十六國聞風喪膽,其中十國盡滅,六國派質子入朝。
連當今皇上都對她十分尊敬。
“女帥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我們陳家和蕭家的私事兒,似乎和女帥沒有任何關係,你這樣做不覺得多管閑事兒嗎?”
很明顯陳禮有些色厲內荏。
方木月身穿白色素服,頭上插著一朵白色的小花,容貌絕美,隻是眼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煞氣,女兒之身卻英姿勃發,很有幾分反差之美。
說話的語氣也是異常霸道。
“陳大將軍,蕭家的事情難道不是我的事情?你別忘了,我可是蕭家未過門的媳婦,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你們父女背信棄義,不顧廉恥,趁著人家發喪的日子強行退婚,實在無恥至極,還有你,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見方木月指著自己,陳玉瑤氣的牙癢癢,真想上去打回一巴掌。
可她也知道,自己萬萬不是方木月的對手。
“因為你說錯了!”
“我說錯了什麽?”
陳玉瑤不服氣的說。
“蕭家不會斷子絕孫,蕭逸也不會孤獨終老,你不嫁,我嫁!我方木月生是蕭家的人,死是蕭家的鬼,既然蕭龍沒了,那我就嫁給他的弟弟,無論如何,也要讓蕭家滿門忠烈,把香火延續下去。”
什麽?
陳家父女耳朵邊上仿佛打了個巨雷。
這是開玩樂嗎?
堂堂的北涼女帥,北涼王的獨生愛女,掌上明珠,居然要嫁給一個整天爛醉如泥,雙腿殘疾的廢物?
“哈哈,方木月,你是擔心自己做望門寡熬不住吧,所以即便是個殘廢也要嫁,然後過了門,好給這個殘廢戴綠帽子是吧,哈哈。”
愣了一下之後,陳玉瑤忽然醒悟。
“陳玉瑤,你敢在我哥哥的陵前如此侮辱我的嫂子,我蕭逸發誓,終究有一日,我要讓你們陳家付出慘重的代價!”
蕭逸一直都在試著運行真氣。
他的經脈的確被一種霸道絕倫的掌力給震斷了。
就連心脈都斷了好幾根。
估計,蕭家一定是花了大本錢,才把他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的。
可是,這也難不住他。
因為他前生修煉過易筋經,本身又是以龜息大法突破到武道巔峰,這兩門功力,正好可以治愈他身上的疾病。
但這一次他還是失敗了,看來需要一點時間。
“嗬嗬,我說的有錯嘛,嘖嘖,你看看你的德行吧,你不但雙腿廢了,而且早就不是個男人了,她不給你戴綠帽子,圖你什麽?你這種人,就應該早一點死掉,活在世上,簡直毫無用處,哼,還傳宗接代,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