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吳越竭力保護,拚命堅持的時候,司徒玲被觸動了。
恍惚間,她回想以前,想到吳越資質平庸,無人問津,想到自己招災引厄,避如蛇蠍,在那時,他們也沒比唐天策好上多少,是斷愁,不顧非議,不畏強敵,毅然收了二人為徒。
如果說收了唐天策入門,會給師父、宗門帶來無盡的禍患,那她這個天生不詳,命定災禍的人,又算什麽?
念及此處,司徒玲頓時改變了初衷想法,無論唐天策是死是活,以後是否會拜入玄天宗,都不應該在此時被斬殺,人是師父帶回來的,最後,結果如何,都應當由師父處置。
她要救下唐天策!
心中有了決斷,司徒玲再無顧慮遲疑,最終在千鈞一發,揮劍攔下了林小媛的音刃,見其麵色有些不悅,不禁淡笑道:“大師姐,你可記得師父說過什麽。”
林小媛秀眉微蹙,不耐道:“師父說過的話多了去了,你想說什麽?”
司徒玲青鋒倒提,撥了下額前秀發,輕聲道:“師父說,天地萬物皆有道,莫要迷失了本心。你看到了滿地白骨,看到了嗜血成狂,但內中緣由,幾分真,幾分假,單憑一雙肉眼,又怎能分清辨明?”
林小媛麵色微沉,冷聲道:“所以,你也要阻我?這僵屍到底哪裏好,值得師父為其療傷,值得你們如此袒護!為了他,你今日還要和我拔刀相向?”
聞聽此言,司徒玲麵上露出一抹黯然,卻兀自堅持道:“師妹不敢,我知道大師姐的心意,也知你是為了我們好,但你現在不能殺他。”
林小媛怒極反笑,寒聲質問:“現在不能殺他,什麽時候才能殺他?等他成了氣候,禍害大家的時候再動手嗎!”
“師妹,你口口聲聲說真假難辨,那你告訴我,他的本質是什麽?你用什麽擔保,過去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司徒玲默然不語,良久,搖頭苦笑道:“大師姐,唐天策的本性如何,我看不透,也無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證。”
林小媛柳眉一豎,正待開口,就見司徒玲接著說道:“但我相信師兄,相信師父。”
“師兄性格剛正,我不信他會被魔頭迷惑,我更不信,師父會不辯黑白,僅僅一時心慈,就將唐天策帶出救醒。”
“師兄相信我,不惜舍命相護,師父相信我,可以與天下為敵!那我,為什麽不可以相信他們!”
聽得此言,林小媛嬌軀輕顫,頓時沉默,到現在,她也有些茫然,自己這般動怒,不惜同門反目,違逆師命也要斬殺唐天策,究竟是為了保護大家,還是自己的一時怒火私心?
師兄的秉性如何,林小媛亦是十分清楚,師父在她眼裏,更是被崇敬如神明,如果說世間大多數人都會被唐天策蒙蔽,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師父會被蒙蔽,既然他們都能相信唐天策,那為什麽自己就不行?
林小媛細思極恐,臉色頓時一片慘白,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因為施法過度,引發舊傷,還是因為心中內疚自責。
山穀一片寂靜,空氣仿佛凝滯一般,變得極為壓抑,小黑依舊死睡,沒心沒肺,自打出事的那刻起,它就未在動過絲毫,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一般。
然而,此時如果有人心細,定然會發現,自從唐天策蘇醒之後,穀內如雷的鼾聲,就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越抬頭看著額生冷汗,有些搖搖欲墜的林小媛,眸中不禁露出一抹擔憂,說到底,他隻是心急為了保護唐天策罷了,大師姐對他好,他又怎會不知?事情鬧成這樣,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時間仿佛隻是過去一刹,又似一年一般煎熬,林小媛回過神來,袖手一揮,玉心環脫落飛空,化作一道碧彩白瑩,落回手中,與此同時,牢牢束縛住唐天策的火帶紅綢,也隨之而回。
“唐天策,看在我師弟、師妹的麵子上,你的命先留著,當然,如果你這麽想死的話,你自殺我也不會攔你。不過,隻要你一日還跟著我們,我就會一直盯著你,希望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什麽陰謀詭計。”
林小媛看著唐天策冷冷說道。
後者聞言微微一怔,許是沒想到林小媛竟然真的就這樣放過了自己,眼中不禁露出一抹詫異。
“嗬,你們幾個小子是真熱鬧啊?這才幾天就鬧起來了,小丫頭,你這大師姐當得很威風啊,看在師弟師妹的麵子上,你怎麽不看在我的麵子上?”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一字不差,清晰的傳入幾人耳中。
旋即,就見空氣如水一般,泛起絲絲漣漪,斷愁的身影,毫無征兆的從中顯化,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
“主人!”
“師父!”
“師父!”
最先反應過來的小黑,這貨直接往地上一滾,就站直了身子,嗷嗷吼了一嗓子,旋即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斷愁身前。
緊接著,吳越和司徒玲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場中,林小媛麵如紅燒,紅著臉垂頭抿唇,一言不發,唐天策看著斷愁,神色微動,張了張嘴,卻也是未發一言。
斷愁淡淡一笑,扶起兩人,順手察看了一下吳越的傷勢,發現林小媛下手注意了分寸,除了筋肉有些震傷外,並無大礙,也就放下心來。
斷愁出現,小黑這馬後炮頓時精神了,眼睛滴溜溜一轉,就開始各種抱怨指責,毫不留情的說道:“主人,你之前沒來,你是不知道,這幾個小子剛才簡直鬧翻天了,特別是林丫頭,目無尊長,同門相殘,你要是再晚點來,估計就是一場慘不忍睹的血鬥了。”
聞聽此言,所有人度風中淩亂了,忍不住齊齊翻了個大白眼,對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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