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寡人這次來...”

猶豫了好長時間,魏王這才終於說出了幾個字,但還未等他說完,許長歌百年將其打斷。

“大王是為了百裏家之事來的吧。”

“你怎會知曉?”

魏王有些發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直不敢去看許長歌的雙眼。

“此地名喚聽瀾,我雖在此清幽而活,但對外界波瀾,還是有所耳聞的,長歌隻是想要問大王,你...如何選?”

這番話,實際上已經算是僭越了。

畢竟誰人敢質問大王?

但此時魏王卻並沒有在意,咬著牙,終於說出了實情:“寡人準備命你跟百裏玄立刻完婚!”

此言一出,許長歌整個人明顯一震,肩膀略微有些搖晃,就連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幾分。

“為什麽是我...”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但卻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

然而這份鎮定,卻仿佛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對自己命運所發出的最憤怒的抗爭!

此時的魏王麵對許長歌如此簡單的質問,一時間竟然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啊,為什麽是她?

許長歌難道就應該為了那本就不屬於她的權勢,奉獻出自己的一生嗎?

魏王當然沒有答案,甚至當這樣的念頭浮現在腦海的刹那,便被他無情的掐滅了。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也不想繼續在聽瀾閣多做停留。

因為每多停留一息時間,就讓魏王整個人遭受無與倫比的煎熬。

“一切已經定下來了,你便在聽瀾閣安心等候,我會派人處理好一切,不需要你操心。”

說完最後一句話,魏王起身想要離去。

然而許長歌卻也同時站了起來,第一次直視著魏王雙眸。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淩厲,那一雙眸子,似乎想要將魏王從裏到外,看個通透。

“對於養女這個身份來說,我難以拒絕父命。”

“對於人臣這個身份來說,我同樣不能違抗大王的決斷。”

“因此,今日大王讓我嫁人,那我便嫁,隻是長歌想要讓大王記得,除了養女以及人臣這兩個身份意外。”

“我還是許長歌!”

最後一句話說完,許長歌再一次施了一禮。

即便她心中波瀾已入怒海波濤一般洶湧不惜,但表麵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清冷,獨立。

在利益方麵,更是一絲不苟,便是最苛刻的禮官在此,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但這般嚴謹的禮儀,在魏王這裏看來,卻好像是在死死的打他的臉。

“呼...”

再次長出了一口氣,魏王終於還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而他剛剛走出許長歌的房間,便聽到一陣琴聲傳來。

琴聲如水滴,涓涓流淌,帶著看透一切的智慧以及人生百態的辛酸。

但是若仔細去聽,仔細去感受,似乎也能從這琴聲之中聽出一抹哀怨。

仿佛魚兒離了水,飛鳥失去了與青天纏.綿的能力。

又仿佛,相愛之人,無法相守的絕望。

或許,這才是許長歌心中真實的想法,以清冷恬淡的外表,所隱藏的那一顆想要抗爭的內心。

或許,這也是許長歌跟陳心之間最為不同的地方。

一個是以無聲做抗爭,以無聲來體現出自己心中的呐喊。

而另一個,則是要更加狂躁,更加凶厲,以手中刀劍,心中殺意,一腔熱血,半世修為去抗爭,去拚搏,去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二者相比孰輕孰重,各有不同。但許長歌的抗爭,在此時看來,卻並不是最有效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