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魏王居所。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魏王卻根本沒有任何休息的想法。
門外,王道急匆匆趕來,甚至沒有經過通報,便徑直走進了魏王的寢宮之內。
“大王,陳心走了。”
王道此言一出,魏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今晚這一麵,是魏王故意安排陳心去見許長歌的。
否則王宮之內,陳心怎麽可能暢通無阻的前行?
但是安排兩人見一麵沒什麽,但若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可就是魏王不能接受的了,所以才暗中派王道去監視。
此時許長歌在魏王眼中,便是權衡陳心與百裏玄的一張王牌。
在不確定陳心與百裏玄最終誰能脫穎而出之前,這張王牌他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隨手從麵前案幾之上拿起一份簡章,上麵是百裏家家主的奏報,於昨日剛剛送入宮內。
言稱百裏玄提前出關,礙於最近大梁城內對許長歌的風言風語,因此想要安排百裏玄跟許長歌提前成親,一麵失了百裏家的麵子。
這份簡章,魏王還不知道如何處理。
因此選擇了暫時押後。
如果是以往,魏王自然是想要快點下嫁許長歌的,畢竟這樣才能穩定百裏家的局勢。
但現在出了一個可能資質跟百裏玄差不多的陳心。
這就讓魏王的心思活泛起來了。
他很清楚,一旦下令許長歌下嫁,以陳心的性格,勢必會就此於大魏為敵。
可如今正值天下演武時期,魏王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最起碼天下演武結束之前,關於許長歌的婚事他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至於天下演武結束之後又如何,就要看當時的情況了。
打定了主意,魏王心中堅定了許多。
半躺在臥榻之上,開始回憶起今晚所發生的一切細節。
包括陳心與百裏玄之間的衝突,以及自己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玉佩一角。
對了,玉佩!
魏王一想到這一點,馬上喚來王道。
“王道,此前宴會之際,你可曾見到那陳心脖子之上帶著一塊玉佩?”
“玉佩?”
王道聞言整個人一愣,回想之下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回大王,或許是老奴老眼昏花了,並沒有看到什麽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是嗎...”
魏王有些沉吟,王道的回答讓他也有一點不確定自己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畫麵了。
“難道是寡人眼花了嗎?”
不自覺的,魏王從懷中取出了自己那一枚龍形玉佩。
不斷放在手中摩挲,同時目光卻無比深邃,空洞,似乎在回憶什麽事情。
“婉兒,當年的鳳形玉佩,被你帶走了十七年,如今你身在何方?”
“你可知道,寡人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你啊。”
可惜,此時沒有人能聽到魏王心中的聲音,也不會知道,就在珍饈閣上,魏王距離那枚鳳形玉佩,僅有咫尺之遙。
“王道,熄燈吧,寡人乏了。”
隨意吩咐一句,魏王躺在自己床榻之上,王道吹滅了油燈,輕手輕腳的離去。
月光如水,均勻的順著窗戶灑落甘泉宮,給整個夜晚,渡上一層朦朧之光。
魏王忽然睡意全無,就這樣呆呆的凝望著除外的明月,麵露思念之情。
同樣的夜晚,一樣的明月之下,大梁城內萬家燈火,便有一萬種思念在流轉。
魏王的思念,許長歌的悲傷,陳心的堅定。
一切的一切,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