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宗祠,陳心被五花大綁。
楚寒山站於上首位置,看向陳心的眼神中沒有半分情麵,有的隻是那濃濃的厭惡與不屑。
他認為陳心是個廢物,是玷汙他們楚家門楣的喪門星。
但楚寒山卻似乎忘記了,當年他巴結陳玄戰之際,是多麽的低三下四。
當初兩家指腹為婚,陳心的父親本來並不想答應,若不是楚寒山多方堅持,而今這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
誰又能想到,如今陳玄戰失蹤僅僅八年,楚家便已然換了一副嘴臉。
為了堵住青陽縣百姓的嘴,捏著鼻子讓陳心入贅,但同時又隨時在打著將他掃地出門的主意。
這般嘴臉,著實叫人惡心!
“陳心,光天化日之下你擊殺葛六,這件事你認是不認!”
楚寒山不近人情的開口,換來的卻隻有陳心的一聲冷笑,“一介仆役而已,殺了便殺了,何來認與不認之說!”
“好一個牙尖嘴利之輩,你可知道如今可是在我楚家,今日我便叫你給葛六償命又如何?”
楚寒山本以為自己的恐嚇之語能夠嚇到陳心,卻沒想到陳心根本毫無懼色,直勾勾的看向楚寒山,鎮定的開口:“想要殺我何須這麽多廢話,你隨時都可動手。”
“隻是不知你,究竟有沒有這個魄力!”
陳心準確的抓住了楚寒山痛處。
他不敢,或者說不能殺陳心,昨日陳心才剛剛跟楚家大小姐,楚雨嫣成親。
若今日楚家便傳出殺了姑爺的事情,楚家勢必會成為整個青陽縣取笑的對象。
楚寒山此人十分在意臉麵,否則也不可能在陳家家道中落之後,仍舊默許陳心入贅了。
陳心清楚自己今日不會死,他自然不會有所害怕。
甚至說不得,他還要趁此機會,反將楚寒山一軍!
深深的看了陳心一眼,楚寒山心下有些沉吟,他不懂,眼前的少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忽然間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還是那個木訥,膽小的陳心嗎?
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楚寒山當真想要一掌將陳心拍死。
但正如陳心所預料的一樣,他不能這樣做,最起碼現在不能!
“陳玄戰失蹤八年,我看你是缺少家教了,也罷,今日便讓我親自替你父親教子!”
“來人啊,取藤鞭!”
楚寒山一聲暴喝,選擇以另一種辦法懲罰陳心的無禮。
既然不能讓陳心死,那麽便讓他生不如死!
很快的,便有仆役抬來一個大木桶,木桶之中裝滿了鹽水,水中浸泡著一根足足有小孩手臂粗細的藤鞭。
此藤鞭乃是枯藤木所製,天生帶有極為鋒利的倒刺,質地堅硬,一鞭子下去,即便是修士都必定皮開肉綻!
那疼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曾經有一次,楚寒山親自出手懲治府上一名仆役,兩鞭子下去,對方便活活疼死。
由此可見,楚寒山心中對陳心的憤怒到底有多深了。
如今,在見到藤鞭之後,陳心卻半點都沒有在意。
他甚至一直在笑。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笑到何時!”
楚寒山直接抽出藤鞭,啪的一聲狠狠抽在陳心後背之上。
刹那之間,皮開肉綻!
猙獰的皮肉外翻,透過已經碎裂的衣袍,隱隱能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
“你就這點力氣嗎,繼續!”
陳心回頭看了楚寒山一眼,他依舊在笑,而且笑的比之前更加狂放,更加囂張!
“啪!”
“你找死!”
見到自己一鞭子之下,竟然沒有讓陳心求饒,楚寒山怒不可遏,第二鞭落下,更加用力。
但換來的,依舊是陳心的狂笑!
“沒吃飯嗎,我叫你使勁!!”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駭人了,楚寒山甚至莫名的感受到一絲絲恐懼。
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陳心這種人。
簡直是個瘋子,難道根本不知道疼痛?
陳心當然知道疼,此時此刻,後背上的疼痛如鑽心一般,仿佛有千萬根銀針,在皮肉中不斷翻騰。
而且藤鞭之上沾染的鹽水,也在不斷腐蝕著陳心那皮開肉綻的後背。
可以說每一息時間過去,都給陳心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折磨。
這種情況下,簡直比死還難受!
但即便如此,陳心表情中卻並沒有半點變化,除了那越來越令人恐懼的狂笑之外,他整個人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般!
“記住這一切,楚寒山!”陳心再次開口:“記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因為很快的,我會將這一切,千倍,萬倍的償還在你,以及你們楚家的每一個人身上!”
“這是我陳心的承諾!”
最終,楚寒山一共抽了十鞭子,陳心整個後背都已經被打爛。
完全看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
這種對常人來說已經突破極致的折磨,非但沒有讓陳心顯露出半點痛苦的表情,反而讓楚寒山心中一陣陣的發怵。
最終更是連陳心怎麽離去的都不知道,一個人頹然的坐在一旁。
楚寒山莫名其妙的竟然感覺有些後悔。
陳心今天所表現的一切狀態,包括那最後一句話,此刻都深深的烙印在楚寒山心底。
他第一次正視起這個一直以來自己極為厭惡的少年。
“主人,要不要我去解決了他?”
此前控製了陳心的黑袍侍衛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楚寒山身旁。
在提到陳心之際,眼中凶光湛湛。
說實話,楚寒山真的想要立刻答應下來,想要立刻取下陳心的頭顱。
但為了楚家的聲譽,為了他自己的麵子,楚寒山卻遲疑了。
“不急,三日之後便是我楚家年輕一輩修士大比武了,這陳心隻是個繡花枕頭,到時候隨便找個由頭讓雨嫣休了他,名正言順的趕他出府。”
“等他與我楚家永無瓜葛之後,再找機會除掉也不遲!”
最終,楚寒山選擇了一個穩妥的辦法。
他認為隻有區區三天時間而已,陳心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崛起。
所以主動權,仍舊在他手中。
暗自沉思了片刻,楚寒山再度看向黑袍。
“你去告訴雨嫣,陳家那個廢物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擔心了,專心準備之後淩雲宗的遴選儀式即可,我楚家,絕對不能失去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