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陶塤特有的嗚咽之聲,回**在整個學殿,如泣如訴,如杜鵑啼血,又猶如情人的哀歎。
所有人都被陶塤這不同尋常的聲音吸引了,並且陷入到一個深層次的幻想中去。
有人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有人看到了自己深愛的人。
他們心底所渴望的一切,在這一刻紛紛浮現眼前。
這便是陳心所帶來的奇跡。
他吹奏的曲子,本來是當初娘親教給他,在大魏流傳極廣的一手童謠。
事實上這一手童謠在場之人都或多或少的聽過。
隻是誰都沒有聽骨這個版本的。
童謠的曲風本來是無比歡快,昂揚向上的,但是到了陳心這裏,剩下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哀傷,以及數不清的悲憤。
這種感覺最為吸引人,導致所有人都想到了自己的往事。
不得已與愛人分別,和父母生死別離,與好友相隔天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的行走在人世間。
在陶塤那富有衝擊力的嗚咽聲中,所有被感染的人們,都情不自禁的濕了眼眶。
韓青鬆見識到周圍的情況,整個人完全不能理解。
這就是陳心所說的不太會?
不太會都能把所有人整哭了,要是會的話還得了?
韓青鬆這輩子,含著金湯匙出生,他記事以來,隻要是想得到的東西,便從未有過失手。
他無法理解作為普通人的悲涼,自然也無法理解,普通人的求不得。
所以他根本無法被陳心的塤聲嗚咽所吸引,如今他心中隻有無限的疑惑。
陳心難道說真的是個怪物。
年僅十六歲,不但畫畫堪稱國手,對於樂器之道也理解的怎麽深?
這怎麽可能?
其實陳心並不是對樂器理解很深,他隻是在演奏之中,融進了自己的感悟而已。
當年他九死一生,終於逃過追殺,本以為可以長出一口氣之際,卻被虛空裂縫卷到了魔域之中。
從此以後,陳心過上了更加顛沛流離的生活。
在魔域中,他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有的隻是一次次險死還生的遭遇。
故土難離。
在那無盡的血池之中,陳心苦苦掙紮,一路高歌猛進,走到了最終魔尊的地步。
但是在這一路上,他有過彷徨,有過無助,他想起過娘親,也想起過父親。
前世今生,陳心將自己所有的感悟都融進了這一首童謠之中,配合陶塤獨特的聲音吹奏出來。
可以說陳心演奏的並不是,童謠,而是...人生!
人生...一曲肝腸斷。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默默流出眼淚,他們聯想到了自己的經曆,以及自己的掙紮。
這一切雖然不及陳心前世的萬分之一,但某種程度上卻是不謀而合。
剛剛還在不遺餘力的嘲諷陳心之人,如今一個個低著頭,不斷擦拭眼淚。
而那些本來便中立之人,如今則是對陳心充滿了敬仰與崇拜。
許長歌久久無言,她的眼眶早已經濕潤,看向陳心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許長歌在心中喃喃自語,一個能畫出屍山血海圖的存在,同時又能吹奏出如此令人肝腸寸斷的音樂。
並且在一開始兩人剛剛見麵之際,許長歌分明還見到了陳心那半個月時間,連躍四重天的恐怖修行速度。
這一切,單個拿出來都不夠令人震驚,但是三個合在一起,並且出現在一名十六歲的少年身上。
試問許長歌如何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