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有著大量的痕跡,仿佛曾經有一個什麽東西在這狹窄的建築縫隙之中活生生擠過去了一樣,又或者是那東西在前進的時候站立不穩,以至於身體不斷地與牆壁碰撞摩擦。
“嘖,有點惡心啊。”
張涼嫌惡地看了那些近在咫尺的印記一眼,在牆壁上的這些不明物質有著一種古怪的味道,聞起來像是某種藥水,而其中又夾雜著一種如同死屍的臭味,與獸化血液的味道有很大區別,但帶給張涼的異樣感卻要更加地嚴重。
腳下就是一條排水溝,裏麵同樣有著不少的怪異**,與水溝中的穢物混雜在了一起,視覺效果可以說是糟糕到了一個極致。
張涼放慢了腳步,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這些東西,感覺剛像是血液。”,張涼警覺地看了看四周,他總覺得自己的背脊有些發涼,但是回頭看去,卻又沒有任何的東西。
他並不了解這種奇怪的白色流體,如果說它們是血液的話,那麽留下印記的“人”絕對是在不久前,甚至就在一個小時或者十幾分鍾前路過了這裏。
“難不成,那玩意兒沒死!”,一個猜想從他的腦海中跳出,張涼登時刹住了自己的腳步,開始慢慢地朝後退去。
對於那些正在處理檢查圖書館大廳的人們來說,這樣的一個生物是無法被看見的,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它還沒有徹底死去,那麽便有可能真的從圖書館之中逃出。
至於它是怎麽重新擁有下半身的,張涼還真的猜不到,畢竟根據他在亞楠的經曆來看,這些扭曲的生物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解釋,說不定重新長半個身體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但還沒等張涼退出幾步,上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就像是有一團粘稠的**正沿著牆麵滾落下來,那種帶黏性的流質與牆麵之間的接觸與分離的聲響相當的惡心。
在亞楠中鍛煉出來的反應在這一刻有了效果,張涼朝後跳出一步,手中的螺紋手杖朝上抬起,隻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從正上方直落而下,卻是剛好被螺紋手杖的前半部分擋住,隨後這事物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次奧。”,張涼根本抑製不住自己罵人的衝動,眼前的這事物簡直刷新了他對事物形態的認知。
如果將這東西姑且算作一個“人”,那麽它渾身上下的皮膚似乎已經完全被一層蠟所包裹住了,之前在照片上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驚悚,而真的麵對麵觀察的時候,張涼卻被這種病態到極致的色澤和形態弄得一陣反胃。
“這下好了,不僅不用吃肉了,我連所有麵類也不想碰了。”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下一秒,他手中的螺紋手杖便重重地朝著地上那團扭曲的人形刺去。
出乎他的意料,這個看上去軟趴趴的家夥居然無比的敏捷,在手杖的末端即將刺中它身體的刹那,這由白色流體構成的身軀居然朝後迅速一翻,卻是滾到了一米開外的的地方。
因為空間的緣故,張涼並沒有繼續跟進,而是調整了一下手中的螺紋手杖,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怪異的生物。
它的確保持著一個人形,但身上沒有半點衣物,也找不到任何與性別相關的特征,它的頭部似乎曾經遭過重擊,正中完全地“癟”了下去,但那些從頭部頂端延伸出來的觸手狀的組織卻仍然伴隨著它的動作不斷晃動。
至於這個蒼白色人形的下半身,看上去則是相當的不協調,從腰部開始往下的肢體呈現出一種相當“瘦弱”的狀態,甚至於那用於支撐身體的兩隻腳都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那些白色的,如血液一般的流體正從它的腰部緩慢流出,滴落在地上,隨後又隨著穿過了下水溝的蓋板,落入了汙水之中。
“咕嚕。”
它的身體抖動了一下,當即便發出了讓人不適的聲音,更多的**滴落下來,與此同時,它也朝著張涼伸出了雙手,開始踉蹌著靠近。
聞到了它身上的那種如同藥水般的怪味,張涼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螺紋手杖自上而下揮下,直截了當地砸在了那看起來毫無骨骼支撐的手臂上,登時便發出了一聲怪異的悶響,張涼感覺自己這一下就像敲在了橡膠製品上麵一樣,受力相當的奇怪。
手杖橫掃,將那拍過來的手臂掃到了一旁,張涼後退了一步,手腕一抖,鋒利的刀片當即展開,金屬長鞭伴隨著他的動作揚起,隨後又重重地抽落而下,從這個怪異生物的頭部一直劃到了腹部,帶出了一道猙獰的裂口。
大量的**從它的體內噴灑而出,但不同於之前滴落的那些物質,這一次的**看上去更像是它體內的填充物,看上去就像是由黃色與綠色混合而成的,在這些**噴灑出來的瞬間,那股腐臭的氣息便更加地濃鬱了,幾乎徹底蓋住了藥水的味道。
**流動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連五官都無比模糊的古怪生物停住了腳步,身體不住地搖晃,但就在張涼正要再次揚起金屬長鞭的瞬間,它突然探手往前一抓,居然是直接將長鞭抓在了手中。
“誒喲嗬!?”,這一手倒是出乎了張涼的預料,這東西雖然看上去是有軟趴趴的流質組成,但力量卻相當的驚人,張涼以自己現在這被血之回響強化過的軀體居然無法在爭奪中取得上風,甚至還有一種要被活生生拽過去的感覺。
眼見武器即將被奪走,張涼當機立斷地按下了螺紋手杖的機括,展開的刀片立即旋轉著收攏,這些鋒利的刀片輕而易舉地穿過了那隻抓著長鞭的手臂,居然是生生將那完全不成樣的慘白色手掌給切割了下來!
但是張涼沒想到的是,這樣的傷勢對於這樣一個生物來說似乎根本就造成不了半點的影響,在那隻手掌落地的瞬間,它的另外一隻手卻是突然抬了起來,幾隻畸形的手指捏在了一起,一團白色的光芒從手指尖散發出來,連帶著它的整個身體,都發出了這種奇特的亮光。
張涼的寒毛登時就豎起來了,他當即猛地上前一步,手杖直接掃向了這怪物的腰部,他不求一擊必殺,隻求能夠打斷這個無比詭異的動作。
類似的光芒,張涼在其它獵人的夢境曾經見過,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功能,但是他卻也可以肯定,這種光芒完全可以被歸進“奧術”的範疇之中,隻不過張涼卻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麵對這種神秘而陌生的事物,居然是在現實世界之中。
這一次他的進攻完全可以說是用出了全力,距離拿捏的也剛剛好,手杖的那鋒利如劍刃的末端卻是剛好從這怪物的腰間劃過,這畸形的身體當場便變成了兩半!
但是同一時間,那冰冷的白色光影也從它的手指間脫離了出來,它們旋轉著朝前飛去,卻是砸在了張涼的身上。
光影在接觸到張涼身體的瞬間便變形成了如同繩索一般的實體,居然是直接將他的身體盤繞了起來,在繩索成型的瞬間,張涼便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所傳來的恐怖力量,他連忙用力地扭動了兩下身體,想要從這詭異的束縛中脫離出來,但卻始終沒能成功,他甚至連移動都做不到,這由怪異能量構成的繩索居然與地麵連接在了一起。
但接下來,讓他無比驚恐的一幕出現了。
那落在地上的怪物的上半身並沒有停止行動,這個已經殘缺了的軀體就這麽在地上爬動著,沒幾秒便來到了張涼的身前,隨後便用那僅剩的一隻手掌和殘缺的手臂順著張涼的褲腿向上爬去。
“我靠你要搞什麽!”
饒是張涼在亞楠中“開闊了眼界”,現在大腦也已經一片空白了,他完全不知道這隻詭異的東西想做些什麽。
這半截身軀的行動能力卻是極其的驚人,它用那手臂在張涼的衣服上用力一扯,居然向上猛“跳”了一截,居然是直接趴在了張涼的肩膀上,隨後,那變形的腦袋一陣抖動,張涼看見那腦袋上的裂口居然緩緩地打開,那些柔軟的“觸須”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如同舌頭般的組織,它們足足延伸了有半米來長,前端緩緩垂下,居然是直接瞄準了他的頭部。
見到了這一幕,張涼哪怕用膝蓋都能想到會發生什麽,但他卻根本沒有辦法進行躲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恐怖的白色觸手朝著自己的頭部猛紮而下!
嗦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