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斧刃從人體之上滑過,衣物與皮肉在揮砍下瞬間便被撕裂,張涼當即補上了一腳,將眼前的魁梧軀體踢倒在地,隨後他倒轉手中的獵人斧,重重地砍了下去。

 血液飛濺中,體型駭人的雇傭兵沒了聲息。

 “呼!”

 張涼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雙手在獵人斧的長柄上發力,將獵人斧恢複到了能夠單持的狀態。

 他是從大橋上一路殺下來的,不知是經過血石淬煉的獵人斧變得威力更高了,還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經過血之回響的轉化後變得更加強悍了,這一路過來居然沒有經受太多的阻礙。

 哪怕是大橋上的兩隻嗜血的野獸,也在張涼以傷換傷的打法下被砍翻在地。

 抬手將一支采血瓶注入了身體之中,張涼用獵人製服的短披風抹去了臉上的血汙,轉身走向了噴泉廣場的另一頭。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細微的動靜,似乎是那掛著紅色提燈的窗後的人正在迅速地遠離窗口。

 “哼……”

 張涼笑了笑,於是他緩步來到了窗前,輕輕地敲了敲。

 沒有人回應,但是在張涼的感知中,那細微的呼吸就在距離窗戶不到兩米的位置。

 “維琳。”,他輕輕地叫出了窗戶後女孩的名字。

 輕快的腳步立即響了起來,女孩幾乎在瞬間就撲到了窗戶的後麵,張涼立即聽見了她的聲音:“獵人先生,是你嗎?”

 女孩嗅了嗅,隨後便擔憂地問道:“你受傷了嗎?我聞到了血液的味道……爸爸每次回來也是這樣的。”

 “不是我的。”

 張涼笑了笑,他知道小女孩其實說的沒錯,他的身上的確有著自己的鮮血,畢竟那兩隻野獸的利爪還是能夠對他造成不小威脅的。

 女孩幾乎立即就戳破了他的謊言:“不是野獸的味道,你說謊。”

 張涼有些納悶,這女孩的鼻子實在有些邪門,像他自己就沒有辦法分辨出混在獸化血液氣味之中的人血味道,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麽原理。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張涼便突然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哪怕在來到這裏的一路上,他在心底裏排練了無數次,但當他真的站在這裏的時候,卻真的有些舌頭打結。

 “在這段時間,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張涼一咬牙,決定先尋找一個突破口。

 “沒有。”,女孩回答道:“這裏很安全,沒有人會過來的……所有人都很怕爸爸,獵人先生,你有找到他嗎?”

 張涼思索了兩秒,取出了那個精致的紅寶石胸針,小心地放置在了窗台上。

 他看見那隻白嫩的小手從縫隙中伸了出來,但還沒碰到那胸針,便迅速地縮了回去。

 “維琳?”,張涼意識到了不妙,於是他立即說道:“維琳,你的家人現在都在歐頓小教堂……加斯科因受了傷,所以我現在來帶你過去,你的母親為了讓你放心,讓我把它帶了過來。”

 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屁話,張涼撐著笑容安慰道:“如果你擔心你姐姐的話,把你到之後我還會回來接她的。”

 “獵人先生。”

 女孩突然說道,她的聲音有些急促:“謝謝你,先生,我……我會去小教堂的,我愛你,就像,就像愛我的家人一樣。”

 說到最後,她已經根本沒有辦法控製住聲音中的顫抖,因為情緒的波動,她的聲音顯得高亢而尖銳。

 在說完這句話後,女孩便伸出手抓起了那個紅寶石胸針,轉而朝著房間內跑去。

 “維琳!”,張涼連忙叫了叫女孩的名字,但對方卻像是根本聽不到一樣,似乎是已經回到了房屋的深處。

 張涼在窗前呆立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來。

 “真TM造孽。”

 ……

 小小的身影縮在自己房間的牆角,牆壁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眼淚滴落在鮮豔的紅寶石上,女孩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恐懼,她死死地抓著自己母親的胸針,牙齒咬著嘴唇,發出了微弱的嗚咽聲。

 她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卻根本不願意去相信它,但那盤繞在紅寶石吊墜上的熟悉的氣息卻又讓她感到絕望和悲痛。

 或許是本能,又或許是某種心理暗示,她第一時間就在紅寶石胸針上感受到了自己母親的氣息。

 準確來說,是母親的血液的氣息。

 於是女孩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不願意再去想這些東西,但是大腦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畫麵來。

 終於,女孩茫然地抬起頭,眼睛已經哭得發紅,她將**放著的白色緞帶拿了起來,將頭發紮了起來,仔細想了想後,便又來到了父母的臥室中,踮起腳將架子上的小相框取下。

 照片中的自己還被母親抱在懷中,而姐姐則拽著父親的衣角,一個慈祥的老人站在一側,那是維奧拉的父親。

 在將相框揣入了懷中後,她來到了窗前,爬上了那個自己之前用來墊腳的椅子,用力地推開了窗戶。

 窗外空無一人,城鎮安靜得讓她感到害怕。

 女孩根據母親曾經的描述,順著梯子小心地攀爬下去,那躺在路邊上的魁梧屍體讓她感到恐懼,在以前,她就非常地害怕這些看上去與普通人相差甚大的雇傭兵,而屍體雖然沒有威脅,但其帶來的感官衝擊卻要更加的可怕。

 數米外的一戶人家同樣也掛著紅色的提燈,燈光甚至從門縫中映出來,但是裏麵傳出的怪笑聲卻讓女孩根本不敢靠近,她屏著呼吸朝前走著,然而正前方數米外的拐角處,驚悚的慘叫聲卻是讓她陷入了驚惶。

 她看見一把猙獰的武器從陰影中劈在了什麽東西的上麵,肌肉與骨頭被破壞的聲音讓她的麵色一陣發白,女孩的牙齒上下打顫,她慌不擇路地跑向不遠處的梯子,開始向下爬去。

 “教堂很近的,教堂很近的!”

 她不自覺地重複著自己母親曾經交代過的一些話,但是那屬於下水道的昏暗光線迅速地將這小小的人兒所籠罩,她身體發抖得厲害,在距離梯子底部還有幾步的時候,便已經沒有力氣抓住梯子,身體摔向了水中。

 這輕微的墜落在黑暗中激起了一陣怪異的響動,而梯子上方所傳來的震動卻是讓女孩更加地害怕,她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不少的東西正在朝自己慢慢靠近,她甚至根本沒有辦法去顧及自己那被弄髒弄濕的衣物,爬起身來便朝著下水道的另一邊跑去。

 在慘淡的月光的照射下,女孩隻能辨認著大概的方向,她順著愈加狹窄的下水道一路跑去,心跳越來越快。

 “快了,就要到了!”,她如是安慰著自己,卻是一腳踏進了前方濃重的黑暗中。

 然而撲麵而來的卻是一種可怕的臭味,女孩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但卻看見通道中有什麽巨大的東西突然轉了過來,然後她便聽見了恐怖的吼叫聲。

 重物在水中前進的聲音越來越近,絕望讓她根本沒有辦法移動自己的腳步,出於本能,她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巨大的食人野獸長大了嘴巴,鋒利的獠牙已然對準了這鮮活的食物。

 然而當它合上嘴巴的時候,所咬到的卻並非食物,而是冰冷而堅硬的硬物。

 在昏暗的光線下,身上的製服被鮮血所浸染的獵人正站在女孩一個身位之後的地方,雙手死死地撐著獵人斧的長柄,斧柄越過了女孩的身體,而獵人斧的前部分,則直接刺入了食人野豬的血盆大口中。

 “來我後麵!”

 張涼大吼出聲,而女孩似乎也終於從恐懼中回過了神來,慌慌張張地朝著後麵躲去。

 見女孩讓開,張涼便立即放開了動作,他用力地將獵人斧朝著側麵扭去,那斧刃登時便從食人野豬的大嘴側麵劈了出來,但隨著這個舉動,野獸也發出了響亮的哀嚎,它直接咬緊了牙齒,卻是讓張涼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這隻曾經在張涼手中死過一次的食人野豬用力地一甩頭,憑借著巨大的力道將獵人斧從張涼的手中奪出,隨後便將它拋棄到了一邊。

 但是,張涼卻像是早有準備一般,他右手在身側一抓,螺紋手杖便如同一把長劍一般直接刺在了野豬的鼻子上。

 這一下顯然是重創了這隻野豬,於是在它的掙紮中,張涼迅速地朝著它的側麵閃去,手杖掃動,在傷了野豬的一隻眼睛後,手杖的尖端便來到了這隻巨大生物的耳後部位。

 皮肉在瞬間便被螺紋手杖所洞穿,似乎是傷及到了要害,這一次的掙紮遠比之前的要弱得多,野豬甚至連最後的反擊都沒有,便直接失去了聲息。

 張涼拔出了自己的螺紋手杖,將上麵的血汙甩去,重新掛在了腰間。

 一把從冰冷的水中撈出了獵人斧,隨後,他便走向了那正站在數米之外,膽怯地看著自己的小家夥。

 女孩顯然是被嚇壞了,此時雖然已經獲救,但臉上卻仍然一片呆滯,直到張涼走到了她的麵前,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張涼伸出手,但才伸到一半,他就像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將手收了回來。

 “以後不要再這樣亂跑了,聽到了麽?”

 ………………

 看到有**在問我以前的書什麽的……

 唔,我上一本書在創世,叫玩命……好吧,我寧願沒有人看過它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