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涼怔在了原地,他並不是很能理解加斯科因神父的這句話。

 盡管是“第一次”見到這位亞楠的獵人,但張涼卻可以確定,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自己在夢境中所聽到的截然不同。

 沒有威脅,沒有警告,張涼能夠聽出來的僅僅隻有極度的冷靜和平淡,似乎加斯科因神父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等一下,朋友!”

 張涼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並立即停住了腳步,但加斯科因卻像是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一般,提著獵人斧和火槍朝著自己直衝了過來。

 地上那些毫無規律的墓碑根本無法對加斯科因的行動形成半點阻礙,他輕鬆地繞過這些障礙,手中的斧頭直截了當地朝張涼砍去。

 一聲巨響,火星在前方的墓碑上迸發出來,足見加斯科因用力之大,這種程度的力道顯然不屬於開玩笑的範疇,張涼可以肯定,這一斧頭下來自己最少也是一個缺胳膊少腿的下場。

 饒是答應了那小女孩要幫她找到父母,張涼此時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惹出了火氣,他往側麵撤開兩步,繞過了數塊墓碑,螺紋手杖直接轉化成了長鞭,這些鋒利的金屬刀片伴隨著張涼的動作朝著墓碑另一邊的獵人掃去。

 加斯科因的身體突然往下一沉,朝著斜側方向就是一個側步,直接規避了張涼的攻擊,斧頭在地上拖曳著,用力地朝著前方挑起,地麵上的泥土與獵人斧上的獸血高高揚起,直撲張涼的麵門。

 而張涼的反應倒還算迅速,他硬生生地中斷了自己的動作朝後跳出,金屬長鞭的末端削去了那還沾染著大量獸血的獵人斧擦著他的麵龐呼嘯而過,上麵的血跡直接甩在了張涼的身上和臉上。

 就如同鏡像一般,兩人左手的獵人短柄火槍同時抬起,兩團明亮槍焰在墓地之中炸開,槍聲混為一處,震耳欲聾。

 在這種距離下,兩人都沒能規避對方的槍擊,張涼的身體朝後猛退數步,他用手撐住了旁邊的一塊墓碑,以防止自己直接摔倒在地。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這些炙熱的水銀彈片的破壞力。

 身上的獵人製服或多或少地緩解了槍擊的部分衝擊力和殺傷力,但是彈片仍然帶來了極度的痛楚,不知是水銀彈片本身的特性還是其中蘊含的特殊血液的效果,傷口附近正傳來陣陣的麻木感。

 張涼朝著自己的大腿上猛紮了一支采血瓶,卻見同樣中了一槍的加斯科因一挺身子,用圍在肩膀上的短披風拂去了自己臉上的鮮血,嘴角朝著兩側咧開。

 “呼……”

 異鄉神父猛喘了一口氣,溫熱的呼吸在亞楠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了白色的水霧,他一擺左手,短柄火槍再次對準了張涼的方向。

 “次奧!”

 在槍擊生效前,張涼便直接地翻到了墓碑之後,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子彈的碎片便炸在了墓碑之上,緊隨而來的便是斧頭落下時的恐怖風聲!

 張涼的身體朝著地麵迅速一躺,而那從上方劈下的獵人斧便順著墓碑之間的縫隙砍下,金屬與磚石之間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但加斯科因似乎選錯了劈砍的角度,獵人斧的斧刃最終在兩塊墓碑之間的縫隙中停滯了下來,似乎是直接卡在了那裏。

 看見了這一幕,張涼便直接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的金屬長鞭在空中揚起,自上而下朝著加斯科因抽出,在這種情況下,加斯科因要麽便放棄自己的武器,再要麽就隻能硬吃他這一鞭子,不管怎麽看自己都是相當有利的。

 然而鞭子還在空中,上一秒還在忙著拔出獵人斧的神父突然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獵人火槍毫無預兆地抬起,朝著張涼的高高抬起的右手直接開火,恐怖的酸麻感瞬息之間便傳遍了張涼的全身,他的半個身子幾乎完全陷入了麻木的狀態之中,此時的他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的存在,整個人無力地向前跪倒下來,眼睛呆滯地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加斯科因。

 神父一言不發地抬起了自己空著的右手,手掌無比迅猛地刺向了張涼的胸口。

 “啊,啊!”

 鮮血瞬間便從張涼的口鼻之中湧出,他無力地用手去抓加斯科因的手臂,想要將自己從這種可怕的處決之中脫離出來,但無論他怎麽掙紮,都始終無法獲得身體的主導權。

 就像是知道了張涼的想法一樣,神父輕蔑地哼了一聲,那刺入了張涼身體的手掌突然朝後用力一抽,失去了支撐的張涼無力地朝後倒下,內髒的碎片與鮮血混合著從胸口的破口處肆意噴出。

 ……

 獵人夢境之中,人偶小姐輕輕地用手觸碰了一下墓碑前的信使,這些奇特的蒼白小人舞動著自己的手臂,隨後便發出了怪異的吟唱聲,仿佛是在迎接什麽人的到來。

 於是人偶站起身來,轉向了那個如同泡沫一般緩緩浮現在空地中間的身影,在他從虛幻中脫離出來的同時,微微鞠躬。

 “歡迎回來,親愛的獵人。”

 張涼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一臉麻木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的形象看上去真是糟糕透了,雖然說在回歸到提燈的時候,身上沾染的臭氣和血腥氣都會被“洗”去,但是衣服上留下的破口與汙跡卻是無法去除的。

 “我從亞楠回來了。”,張涼挑了挑眉毛,莫名地有點想哭:“我特麽又從亞楠回來了。”

 張涼突然感到了一絲疲憊,如果不是那有限的目標給予自己動力,恐怕他真的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現實之中了。

 他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了加斯科因的小女兒所交給自己的八音盒,看著這個代表了加斯科因與他的妻子之間愛情的信物,臉上隻有苦笑。

 “孩子喲,你爹他,他不講道理啊。”

 腦海裏再一次浮現出了加斯科因朝自己開槍時的情景,那槍擊瞄準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倒更像是在攻擊他的關節,而身體被洞穿,心髒被直接破壞時的痛楚讓他感覺到了濃重的絕望。

 與其說是被“殺死”,倒不如說是像屠夫手裏待宰的羔羊,被正大光明地當場處死。

 在痛苦的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恥辱感。

 思索了數分鍾後,張涼決定暫時不去糾結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回到了房間中,換上了一身便服,隨後將自己那傷痕累累的獵人製服交給了等候在外麵的人偶。

 “親愛的獵人,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人偶接過了張涼手中的獵人衣裝,臉上居然少有地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張涼有些詫異:“什麽,什麽這樣做?”

 “如果衣服需要修補,直接交給我就好了。”,人偶輕聲說道,但緊接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懂。”

 “你是不懂我為什麽要進房間裏換衣服?”,張涼在心底裏揣測道。

 他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盡管人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不能夠算作人類,但張涼始終將她視為一位真正的女性。

 當麵脫衣服啥的,張涼倒不是說做不出來,他感覺自己更像是在遵循習慣做事,而在他的習慣列表裏,暫時還沒有對著女士耍流氓這一條。

 “靠妖,我真TM高尚,怕不是有基佬傾向。”

 張涼如是自嘲道,他對著人偶笑著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他走下了台階,來到了信使們棲身的水池邊上。

 張涼將取自下水道獵人屍體上的徽章展示了出來,就如同之前看見劍形獵人徽章一樣,這些小信使們展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它們迅速地接過了這個徽章,並沉入了水中。

 足足過了近一分鍾,它們才重新鑽了出來。

 三把截然不同的武器被它們托出了閃爍著熒光的水麵。

 “啊哈!”

 之前被加斯科因殺死時的憋屈少少得到了緩解,張涼將手探向三把屬於獵人工場的武器,分別查看了它們的“價格”,隨後便鬆了一口氣。

 無論是獵人鋸肉刀還是獵人斧,都不算太貴,甚至還有點便宜,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也算得上是物美價廉了。

 他伸手捏住了那把斧頭,準備將其收入囊中。

 信使們大聲地發出怪異的叫聲,隨後在數個信使的努力下,這把獵人斧被它們生生拽走,隨後所有的信使帶著自己的商品一起沉入了水中,隻留下張涼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誒等等,我應該買得起吧?”

 張涼無辜地拍打著水池,這個時候,他的肩膀卻被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回頭卻是看見人偶正一臉平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手中還拿著已經修補完成的獵人風衣。

 “親愛的獵人……唔,信使們盡管弱小,但它們也有著自己的原則。”,仿佛是難以啟齒一般,人偶解釋道:“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你可能嚇壞了它們。”

 “不不不!”

 張涼終於想起了什麽,他欲哭無淚地接過了人偶手中的風衣,手忙腳亂地解釋道:“我隻是忘了自己的血之回響都丟在了墓地那兒而已。”

 人偶偏著頭看著張涼,似乎是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於是她再一次重複道:“信使們認為你你想要直接奪走……”

 “這都是誤會啊!”,張涼一邊將獵人風衣套到身上,一邊朝著墓碑的方向跑去:“我這就去賺點本錢回來,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關於文裏的大秦話啊……

 按照計劃,應該很很快就要不存在了,畢竟有的時候會莫名的影響閱讀感受。

 如果以後還存在,那就是我活在夢裏,沒有醒過來。

 rua

更新晚一些(內有調查)

 十點鍾才下班,寫了一波不太滿意於是就刪掉了大半。

 主要是關於主角的發展方向的,這個需要明確一下~而且現實世界與夢境之間的關係也需要好好處理下。

 想在這裏做個調查,看大家對哪部分的內容更喜歡更感興趣。

 如果對哪個提議感興趣,就請在相應的提議後麵進行間貼回複~我好進行統計。

 1.主角應該砍翻一切啊。

 2.主角應該靈視疊到爆炸啊。

 3.現實世界的劇情能夠爽到啊。

 4.還是好好當一個夢境獵人吧。

 5.維持當前的平衡度。

 6.來個現實世界的女主唄?

 7.人偶姐姐才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