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台上翻下的張涼險些撞進了前方的火堆裏,野獸屍骸被烈火焚燒所產生的焦臭讓他的胸口一陣煩悶。

 讓張涼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樣的舉動仿佛是刺激到了這些癲狂的亞楠人,他們在平台上歇斯底裏地咆哮著,紛紛從平台上跳了下來。

 但是與張涼的落地姿勢不同,這群已經因為獸化病而肢體變形的人在落地的時候居然無一例外地失去了平衡,以各種各樣別扭的姿態摔在了地上,場麵一時間極度混亂。

 張涼有些懵,準確來說是有些出戲,畢竟現在這一群滿地嚎叫咆哮,正嚐試著爬起來的家夥並不是天生帶有平地摔天賦的蘿莉,而是一幫隻想將自己切碎的瘋子。

 “不管怎麽樣,溜!”,就在張涼在心中做出判斷的同時,一道黑影迎麵而來,張涼及時地抬起手杖將其擋下,隨後側開一步,抬起獵人火槍,看也不看便朝那襲擊者扣下了扳機。

 在震耳的槍聲中,那個剛剛還想用火槍槍托來攻擊張涼的亞楠人因為子彈的衝擊力連連後退,但這還不算完,張涼緊隨而至的一腳正正地踢在了這人的小腹上,這個倒黴的獸化患者當即倒向了那熊熊火堆。

 他並沒有去關注那個亞楠人被火焰焚燒的慘狀,因為此時,張涼看見了另一個手持火槍的亞楠人,他就站在街道另一邊的馬車車頂上,居高臨下地瞄準著自己。

 他感到頭皮發麻,完全憑著本能朝著一邊撲出。

 “砰!”

 看見自己的子彈隻擊碎了磚石,槍手似乎非常的不滿意,他一邊發出低沉地咒罵,一邊笨拙地裝填著子彈

 但此時,剛剛逃過一劫的張涼卻根本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他飛撲落地的同時,耳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根本不是人發出的聲音,倒像是什麽四足動物奔跑時,爪子在地麵摩擦的聲響。

 張涼硬著頭皮一橫手中的手杖,居然是剛剛好擋住了那朝著自己咬來的,長滿利齒的嘴巴,凶惡的獵犬將自己的利爪按在了張涼的胸口,尖爪幾乎就要穿透他身上的衣服了。

 “怎麽還養狗的啊!”

 張涼用力地撐著手中的螺紋手杖,以防止眼前那無比猙獰的嘴巴直接啃在自己的臉上。

 這隻獵犬的脖子上甚至還有一個破舊無比的項圈,隻不過它看上去也已經被獸疫所感染了,身上的毛發雜亂肮髒,身體瘦的誇張,不少地方的皮膚甚至直接就剝落了,露出了下麵完全萎縮、病變的皮肉。

 而真正讓張涼感到驚悚的是它的眼睛,這隻不知是何品種的瘋狗的眼睛仿佛已經沒有了眼瞳,有的隻是一團依稀保持著圓形,但卻明顯潰散痕跡的黃色光斑。

 “哢嚓!”

 仿佛是聽見了子彈裝填完成的聲音,張涼雙手一扭,將這死死咬著手杖的獸化獵犬朝著身旁甩出。

 槍聲再次響起,獸血伴隨著槍擊飛濺到了張涼的身上,而被子彈擊中的獵犬則鬆開了嘴巴,痛苦地在地上掙紮著,脫離了鉗製的張涼則抓住時機翻身而起,朝著槍手所占據的那輛馬車狂衝了過去。

 這是他唯一能夠前進的方向,那些之前摔倒在地的亞楠人,此時已經形成了一個可怕的包圍圈,如果他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真的要被砍成碎塊了。

 他將短柄火槍掛在了腰間,在衝到那馬車邊時用左手直接趴住了車廂的邊緣,抬腳在牆麵的凸起上用力一蹬,居然是直接翻到了車廂之上,螺紋手杖用力橫掃,不偏不倚正好敲在了那個正在裝填子彈的亞楠人的腿彎上。

 “滾!”,張涼大罵一聲,手裏發力,將對方從車頂上直接甩了下去。

 場麵徹底失控,那個被他推下車廂的家夥還沒來得及爬起,便被兩三個衝過來的亞楠人踩在了腳下,不過兩秒,張涼居然感受到了一股血之回響的湧入,顯然那人是被活活踩死了,但與此同時,幹草叉、斧頭和尖刀也從各個角度攻了過來。

 張涼勉強朝著車頂的裏側滾去,奈何速度終究是慢了一些,那尖刀的前端已然刺入了他的後背,又因為張涼的翻滾,那刀尖在他的背上順勢一劃,登時便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血口。

 但張涼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喘息,也沒有時間使用采血瓶來為自己治療傷勢,因為他看到已經有好幾個人走上了數米外的樓梯,顯然是想直接從平台上堵住自己的後路。

 仗著馬車車廂的高度優勢,張涼一步跨上了街道左側的高台,左手將掛在腰間的短柄火槍抬起,對著那幾個衝上高台的亞楠人開出兩槍。

 但他根本就沒有去看自己這兩槍的具體效果,直接轉身跑向了後方的門洞。

 張涼已經認出了眼前的這條道路,在加斯科因神父的經曆中,神父就是在門洞的另一側遇上了發狂的獵人。

 當張涼穿過那門洞的時候,之前還在緊追不舍的幾個人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對門洞另一邊的事物有所畏懼。

 幾個亞楠人各自用奇怪的語調交流了兩句,隨後便像是有所忌憚般朝著來路退去。

 ……

 “啪。”

 一聲輕響,卻是張涼將用完的采血瓶拋棄在地,他做著深呼吸,以讓自己劇烈的心跳平複下來。

 在他的腳邊上,有著一具獵人的屍體,致命傷在胸口和頭部,槍械近距離的轟擊徹底阻斷了這獵人的生機,而從他外露的皮膚上的獸化毛發來看,這應該就是那個被加斯科因殺死的發狂獵人了。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張涼在屍體的邊上蹲了下來,輕手輕腳地翻找了一下死者的風衣口袋,很快,便從中翻出了數顆水銀子彈,倒是沒有找到任何一個采血瓶。

 但真正讓張涼在意的,是個發瘋的獵人生前的所使用的獵人鋸肉刀,隻不過在他反複地觀察了四周後,隻能暫且放棄這個想法,顯然這附近有什麽人來過,死者所用的鋸肉刀和槍械都被人取走了。

 張涼歎了一口氣,將這具獵人的屍體稍微地朝邊上推了推,隨後又用落在地上的獵人風帽蓋住了那血肉模糊的麵龐。

 這裏就是吉爾伯特所說噴泉廣場了,實際上哪怕他沒有問過吉爾伯特,也能夠依靠加斯科因的經曆大概地了解這附近的建築風貌。

 然而,在張涼走到噴泉邊上時,卻注意到,在正對著噴泉的街道大門上,正躺著一具魁梧的屍體,從外貌上來看,是一個被雇傭來應對狩獵之夜的畸形傭兵,張涼曾經在遭遇聖職者野獸的大橋上碰見過一個。

 而在這大門的另一邊,便是那個差點讓自己再度喪命的篝火大會了,張涼甚至能夠隔著門聽到那些亞楠人的竊竊私語,還有那隻尚未死去的獵犬的喘息。

 而這大塊頭傭兵算是死透了,張涼走近進行觀察,卻發現殺死他的並非野獸,致命的傷口在胸口,那是一個無比誇張的凹陷,看起來像是用什麽沉重的鈍器直接砸出來的,不僅如此,傭兵的腹部還有遭到槍擊的痕跡。

 “是路易斯幹的?”,張涼有些詫異:“他來過這裏?”

 研究了一會兒不得要領,張涼便走向了廣場的另一端,此時,他已經看見了那扇鐵門和鐵門另一側的機關。

 神父應該是從另外一邊離開了,如果離開的時間沒有太久,那麽他的家人應該還在房子中才對。

 想到這裏,張涼也不含糊,在確認自己背後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後,他便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鐵門,兩米來高。

 “嗯……兩米,還行。”,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事實證明,像張涼這樣的外鄉人的的確確應該在亞楠遭到特殊的對待,畢竟亞楠的居民,哪怕是加斯科因這樣的外來神父,也絕對不會想到會有張涼這種遇事不決第一反應是爬牆的家夥。

 數分鍾後,張涼從鐵門上一躍而下,借助著接受血之回響後增強的反應力,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他沒有急著去打開旁邊的機關,而是來到了那掛著紅色提燈的窗戶邊,輕輕地敲了兩下。

 一個極其細微的腳步聲慢慢地挪了過來,顯然,房屋中的人並不打算讓張涼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於是,張涼再次有節奏地敲了兩下窗欄。

 “你……你是誰?”

 在數秒後,張涼聽見了一個輕柔而微弱的聲音,說話的人距離窗戶還有一定的距離,仿佛是在提防著窗外的訪客。

 “我找加斯科因。”,張涼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生怕嚇到窗戶另一邊的女孩,從聲音上來判斷,這應該是加斯科因神父的小女兒。

 聽見了自己父親名字的女孩顯然有些激動,她快步地朝著窗邊走了兩步,但隨後又退回去了一步,這樣的舉措讓張涼很有些無奈。

 “我不認識你的聲音。”,小女孩回應道:“但我熟悉這個味道……你是獵人嗎?”

 “我是。”,張涼簡短地說道,在給出回答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如此篤定地肯定自己的獵人身份,哪怕是在麵對吉爾伯特的時候,他也沒有對“獵人”這個詞語有太多的認同和歸屬。

 張涼明確且清晰的回答顯然讓小女孩放鬆了下來,她走近了窗戶,用顫抖而稚嫩的語調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獵人先生,你能幫我找到我的媽媽嗎?”

 “我去……”

 聽到這句話,張涼暗吸了一口涼氣,顯然,加斯科因的妻子此時不在家中,這可絕對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而女孩接下來的話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爸爸出門獵殺之後就沒有回來,媽媽去找他……現在她也不見了,我,我很害怕。”,女孩的聲音不知不覺帶上了哭腔:先生,你能幫幫我嗎?”

 (配圖:橋洞、街道與左右平台示意)

 【圖片:示意圖】

 (配圖:火堆與亞楠居民)

 【圖片:火堆與亞楠居民】

 (配圖:噴泉廣場)

 【圖片:噴泉廣場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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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這一章的時候,簡直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亞楠的神經病地形,太神經病了,全是高低差……自己在**看了兩遍,不滿意,所以剛剛直接起來修改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