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並沒有讓張涼難堪太久,她從房屋中取出了一套陳舊而幹淨的普通亞楠衣裝,這讓張涼的窘境得到了相當的緩解。

 他也不是很懂自己為什麽會在一個與真實的人類有明顯差異的人偶麵前產生害臊的感覺,仔細一想,張涼覺得自己是真的丟人。

 換上了一身普通衣裝的他來到了信使們棲身的水池前,當張涼靠近時,信使們照例地從水池中鑽出,對張涼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大概吧。

 不知為什麽,張涼總覺得這些小東西看待自己的目光隱藏著一種淡淡的鄙視,仿佛是在說:“瞧,這就是上次那個連鵝卵石都買不起的丟人玩意兒。”

 “靠妖,我好想把這個池子砸了。”

 張涼朝著信使們瞪了兩眼,隨後他取出了那個劍形徽章,將它展示給了信使們。

 蒼白的小人們登時活躍了起來,它們朝著自己的同伴不斷地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如同在互相討論著什麽一樣,最後,其中的兩個信使朝著張涼伸出手來,一前一後搭在了那劍形徽章上,隨後它們就像達成了某種共識般同時鬆開了手,身體沉入了白色的流光之中。

 不過數秒,它們就又鑽了出來,隻不過這一次,信使們的手中卻多了兩樣東西。

 張涼不是很明白這麽信使們這麽瘦弱的胳膊是怎麽扛出這麽大的一把教會石錘的,很神秘。

 而另外的一件事物卻是超出了張涼的預料。

 那似乎是一個類似於領結的事物,張涼好奇地伸出手,碰了碰它,卻是發現這東西似乎非常的普通,真的就隻是一個領結而已。

 張涼計算了一下自己當前的血之回響,大概還有六七百的樣子,想來買下這樣一個東西應該沒有太多的難度。

 但是,在他嚐試著將這領結拿到手中的時候,信使簡直就像發了瘋一樣用力地將領結往回奪去,張涼一時間居然沒有搶過它,隻見那信使抱著領結一下子縮到了最後麵,根本不讓張涼再碰到它。

 “吃癟啊!居然被拒絕了!”,張涼有些尷尬,趕忙嚐試著去“查看”那個領結具體的“價格”。

 但是當他真的借著鋸肉刀獵人徽章感受到能夠交換這個奇怪的領結的血之回響時,他差點被那跟在“1”後麵的四個“0”閃瞎狗眼。

 “驚了,這簡直就是明搶啊!”,張涼有些無法接受,信使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此時正朝著張涼嘰裏呱啦地叫著些什麽,但是張涼根本沒有辦法聽懂它們的語言。

 在胡亂地比劃了好幾分鍾之後,張涼終於選擇了放棄,他一臉尷尬地走進了房間裏,來到了正在就著火光修補他的獵人衣裝的人偶麵前。

 人偶的手指出乎意料地靈活,張涼能夠看見她手指間所夾著的散發著紅色熒光的“絲線”,伴隨著她的指引,這些紅色的絲線連接修複著風衣上的裂痕與破口,整個過程非常的神奇。

 張涼靜靜地看著,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但人偶卻明顯地感受到了他的到來,在細心地補上了又一道裂口後,她便將風衣疊好,放在了椅子上,自己則站了起來。

 “對不起,打斷你了。”,張涼一臉真正地道歉,他倒是非常樂意在多站一會兒,畢竟那樣奇特的光景是他之前所沒有看到過的。

 人偶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可以為你做什麽嗎?”

 而在聽到了張涼關於翻譯信使語言的請求後,人偶欣然同意,她解釋道:“我也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麽,但我能夠明白它們想表達的意思。”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張涼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哪怕自己現在已經在亞楠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但是他對這個地方的了解程度還是遠遠不夠,有一個能夠明確告訴自己確切信息的對象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人偶站在信使們棲身的水池前,靜靜地聽著這些小人們嘈雜的聲音,終於,在信使們安靜下去之後,她轉過身,對著旁邊一臉期待的張涼說道:“這是教會獵人的隊長的所有物,也是獵人領隊的象征……教會鎮的大門會在狩獵之夜開始時封閉,當領隊歸來時,出示信物,通往大教堂的大門才會重新打開,這也就意味著獵殺的結束。”

 從人偶茫然的眼神中,張涼覺得她或許根本就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雖然這些信息還不算明確,但張涼也已經聽到了不少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如果按照這樣一個說法的話,這個獵人領隊的領結實際上便有著某種“通行證”的作用,隻不過它在這種情況下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以及信使們是從哪裏知道的它的信息……這也實在是個謎。

 在滿足了自身的好奇心後,張涼身上的那股疲憊感突然就爆發了出來,在向人偶道謝後,他便坐在了水池旁的台階上開始發呆,而水池裏的信使們似乎也感應到了張涼的狀態,不再發出嘈雜的聲響,紛紛藏了起來。

 到現在為止,張涼都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在大橋上的那場戰鬥中存活下來。

 他能夠清晰地回想起自己被聖職者野獸摔砸在橋麵上時的那種恐懼與痛楚,那種渾身上下幾乎就要被碾碎的感覺讓他絕望,張涼僅僅隻是稍微地回想,便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骼發涼。

 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在最後居然還能站起來,甚至還能夠將那把長劍刺進野獸的眼睛裏。

 按理來說,自己當時應該沒有任何可以再行動的可能了。

 那麽,支撐自己結束這場獵殺的動力到底是什麽?

 “是血液麽?”,張涼麵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還是……所謂的獸性?”

 身體上的冰冷感被一件風衣所遮蓋了,張涼抬起頭,卻是看見人偶正將自己那件已經清理幹淨的風衣披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麽處理,上麵的血漬、汙垢與破損已經全部消失了,就像剛剛被縫製出來一樣。

 “謝謝……”

 張涼看著人偶的笑臉,剛想要再說些什麽,四周的一切卻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灰色的霧氣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將他淹沒。

 ……

 “CMN,別睡了!幫忙收衣服啊!”

 林梆的慘叫嚇了張涼一跳,緊接著,張涼就聽見了巨大的雷聲。

 正回神間,林梆已然抓著幾件衣服衝進了宿舍之中,見張涼仍然在發呆,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朋友,夢該醒了吧!做春夢也有個限度,你TM臉都紅成這樣了?”

 “滾啊!”

 張涼從**翻了下來,朝著林梆猛踹了一腳。

 “臥了個槽!”,這一腳的力道有些超出張涼和林梆的想象,隻見本應該穩如泰山的林梆在這一腳的驅動下居然直接撞向了旁邊的衣櫃,登時就是“咚”的一聲巨響。

 張涼直接愣在了原地,趕忙就要去扶林梆,但還沒等他過去,就聽林梆捂著腰擺了擺手:“趕緊收衣服去啊,外麵那掛著的可是,可是我最後一條還算幹的胖次啊!”

 這個理由太過於義正言辭,也太過於震撼,張涼本能地就走出了宿舍,開始收拾那些還掛在外麵的衣物。

 在轟隆雷聲中,林梆一臉驚悚地站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張涼的力氣他是有理解的,畢竟大學幾年也打過好幾次球,這家夥在球場上根本就隻能靠一發隨緣三分球來刷刷存在感,就更別說身體對抗了。

 “開玩喜啊,我被他一腳踹飛了?”,林梆回憶著張涼那一腳的力道,扭頭卻看見張涼抱著一堆的衣服跑了進來。

 “喂,沒事吧?腰還好?”

 張涼對自己的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有點害怕自己這一腳把林梆給踢殘了。

 “沒有沒有。”

 林梆連忙搖頭,轉手開始從張涼的手裏接衣服過來,仿佛剛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現在是早上七點二十三分,對於所有習慣於睡到上課前15分鍾起床的學生們來說,這樣一場大雨簡直就是災難,哪怕是沒有衣服掛在外麵的人,也會被整條走廊或者整棟樓呼嘯而過的各種粗口所吵醒。

 這場雨大得有些異常,而且還夾著風,室外的空氣潮濕且悶熱,讓人渾身不爽。

 兩人開始各自用吹風筒來烘幹自己的衣服,畢竟在南方,潮濕的衣服一旦不做處理,它們就很有可能會發展成比鹹魚與抹布更加可怕的存在,一般來說很可能是鹹魚味的抹布。

 但很快,兩人就不得不暫時放下手裏的衣物來處理一些更加嚴重的狀況了。

 因為大風的緣故,雨水開始瘋狂地潑灑在走廊上,並且迅速地形成積水,朝著宿舍門內蔓延。

 “狗屎啊,再這麽下去,我們怕不是要被淹死在宿舍裏。”

 林梆抱怨著,將拖把從雜物堆裏拿出,交給了張涼,自己則摸出了幾塊用舊衣服剪成的抹布,開始嚐試著堵住那些從窗戶的縫隙中飄進來的雨。

 直到這個時候,住在宿舍中的學生們才意識到這棟老宿舍樓到底有多麽的坑爹,也終於明白,前幾年關於學長們在宿舍樓內抓到魚的傳聞並非瞎吹。

 張涼努力地清理著那些從門縫下漫進宿舍中的雨水,他抽了一下鼻子,隨後問道:“話說,你有沒有聞到海水的味道?”

 “啥?”

 ……

 推薦一個**的書。

 《深淵行者》

 作者:迪亞波羅不是大菠蘿

 簡介:

 狼騎士A大的模板好讚好讚的(°?°)?,A大好帥好帥的!

 要傳火?傳火是不可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薪王也當不上,隻能靠入侵維持生計,每次回到深淵都像回到家裏一樣,病村裏的都是人才,說話都那麽好聽。

 感覺啊……我可以參照這個簡介弄一個血源的版本,真是爽到。

 吃癟,又修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