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烏鴉獵人艾琳的敘述。 尤瑟娜爾的臉上卻並沒有出現多少驚訝的神色,仿佛她已經做好了麵對所有非正常現象與情況的準備。
“很抱歉,我恐怕並不能幫你太多。尤瑟娜你看若眼前的女獵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對方如此的虛弱無力,於是學者思索了兩秒,突然伸手在背後的包裹中摸索了一下,從中取出了一個布包。
“我畢竟不是獵人。”, 尤瑟娜爾輕輕晃了晃布包, 裏麵傳來了采血瓶互相碰撞的聲音,隨後她便將這布包遞給了艾琳:“我並不會隨身帶那麽多的....嗯,補給品,剩下的也就隻有之前做實驗留下來的些東西了。在烏鴉獵人半信半疑地接過那個袋子後,尤瑟娜爾便收回了手,重新將布包移到了自己的背上,她並沒有幫對方撿起武器,也沒有再更加靠近對方,而是徑直朝著樓梯上方的歐頓小教堂走去。
“你從禁忌森林回來?”
“當然。”她如狐狸一般笑了起來 :“她可不應該像烏鴉一 樣啄食腐肉 ,因此我盡自己所能對她進行了一些教導。”
在這一瞬間,尤瑟娜爾聽見了刀刃在地麵上摩擦的聲響,但她並不驚慌,而是不緊不慢地回頭說道:“獵殺的技巧和勇 氣可沒有辦法讓她渡過黎明前.黑... 那將會是真正的深淵,即便是到現在也仍然保持理智的人, 屆時也一 定會被瘋狂吞噬。
她仍然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但眉眼間的笑意卻凝固成了冰霜:“你應該感到慶幸 ,在最黑暗的時刻過去後,仍然會有人記得你的名字。
“你到底做了什麽?”,烏鴉獵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 弱,或許是學者臉上的表情真正地讓她感到了不安。
然而那肅殺的色彩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徹底融化了, 尤瑟娜爾將身體半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她回答道:” 當然是血。
“眼睛與血都是媒介,我一直以來都在尋找最合適、最優秀的媒...幾乎所有的方法我都試過了。”
說到這裏,女學者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很幸運 ,我最後還是找到了最合適的血液,而不幸的是,我隻來得及精製出三份。
尤瑟娜你輕輕挑了一下眉毛 :“不過在這種地方 , 我們應該對任何點小小的突破都感到滿足,你說對吧?”烏鴉獵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最終,她無力地搖了搖頭,從地上站起:“那麽你回這裏 又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回聖詩班。
女學者回答道:“擁有職責的可不止是獵人, 總有一 些東西需要處理幹淨。她似乎是不想再和烏鴉獵人繼續對話了, 輕輕聳了聳肩,直接兩步踏入了歐頓小教堂投 下的陰影當中。黑暗當中那滿地的碎石並沒有對尤瑟娜爾造成太多的影響,她貼著牆邊緩慢前行,而後便轉入了小教堂一側的門戶之中。升降梯仍然能夠運作,而這機關則將她送往歐頓小教堂的高層,在那裏,就是聖詩班的入口了。女學者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她顯得無比謹慎.甚至可以說是緊張了。
她當然清楚聖詩班的管理區域內都有著一些什麽東西 ,那些事物在之前或許是可控的,但現在 ,在諸多不穩定因素的影響下,那些由瘋狂的學者們所製造出來的扭曲事物或許將變得更加難以控製。不僅如此,她還很有可能會麵對本不該出現在教會鎮之中的一些“入侵者”,正如她之前在拜倫維斯所遭遇的那樣 ,現在的聖詩班對她而言,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個根本談不上安全,甚至滿是危險的陰暗之地。在血色月光的照射下,尤瑟娜爾終於再一次地來到了 歐頓小教堂頂端的尖塔上,她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向了那扇隔絕了聖詩班與教會慎的密閉大門。正如她所預見的那樣,這本該鎖死的大i ]現在完全敞開了,她可以直接看見那通往露天的巨大鐵]的長廊,而原本應該守衛p在長廊上的神職者們,現在則被撕成了一 地的碎塊,在這些屍塊當中.無數畸形的瘦弱陰影扭動著一 它們正在不斷地啃噬著死者的屍骸。
“都跑到外麵來了麽”
尤瑟娜爾掃視若那些需動的陰影,這些隻有幼兒手骨長的“肉塊” 有著蠕蟲一般的外表以及被 雜紋路所覆蓋的血色表皮,它們那不停咀嚼著肉塊、吮吸著血液的螺旋狀組織,則是它們所特有的口器。
尤瑟娜爾當然知道它們的名字。
實際上.對這種詭異生物有所研究的不僅隻有聖詩班,曼西斯學派同樣也參與進了其中,盡管雙方形同水火,但對於這事物卻有著一致的稱呼。
“天空之子”
女學者朝前走去,臉上滿是嫌惡,作為從孤兒院中被挑選培養的個體,尤瑟娜爾當然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的幸運。她也慶幸,自己並沒有與這種畸胎產生任何關聯。她從腰間抽出了手杖,輕輕地晃動了兩下,隨即這手杖便被點點星光所覆蓋,形成了
一個天然的光源 ,在這光芒的照耀下,那些儒動著的天空之子紛紛朝著長廊的兩側逃去,但隻要學者走過,它們便又重新匍甸在了屍體上.貪婪地吞食著自己的養料。其中還有一一小部分似乎對食物並沒有多少需求,它們用自己那勉強可以算作“前肢” 的兩條觸須支撐起了身體,努力地將頭伸向天空.仿佛是在渴望有什麽力量能夠將自己帶離此處。死亡的痕跡隨處可見,所有原本堅守在崗位上的神職者們全軍覆沒,撕碎它們的並非野獸的利爪和獵人們的刀刃, 而是一種尤瑟娜爾非常熟悉的手段。她加快了腳步,穿過了那已經被打開的大門,來到了中庭。
通往孤兒院的大]並沒有被鎖死,這讓她或多或少舒服了一些 ,但她並末放鬆警惕,而是迅速地轉到了側門,踏入了那漆黑而寂靜的走廊
手杖上散發的蒼白光芒映在尤瑟娜爾的身上和臉上,她在此刻就宛若一個在空虛 地牢中遊**的幽靈。反常的安靜讓她心跳開始加速,而一服彌漫在空氣血腥氣則是讓尤瑟娜爾加快了腳步。
因為那根本不是人血的氣味。
那是獸化血液的味道。
“不可能”尤瑟娜爾堅定地在心中重複著,手杖微微抬高。就在前麵.就在前麵的牆邊處.赫然躺著-支已經空了的采血瓶。尤瑟娜爾俯下身將其拾起,而當那瓶口靠近她鼻端時,憤怒與戾氣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
”獸血。 ”,她的判斷精準而直接,然而這個發現卻讓她的幾乎將這空采血瓶捏成碎片。
“到底是誰...會把這種血裝進采血瓶裏 ?它又注射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