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在以非常明顯的速率下降。

兩個人影在陰暗的樹林中緩慢前進若,他們時不時要停下自己的腳步稍作喘息,然而用不了多久就又會重新 上路。

“你感覺怎麽樣了?”

趙頌雅經聲地朝著自2旁邊的身影提問,在兩秒後,她便聽見葉羽氣喘籲籲地說道:“說實話 .不太好,但這至少要比斷手斷腳好些。現在的葉羽就形象而言還算是正常的,至少他看上去四肢健全,這對於不久前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趙頌雅幾乎是拖著槍在前進的.以她的個人力量而言這已經是極限了, 然而事實上比她還要不堪的則是緊隨其後的葉羽。

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適應自己那新生的手和腳,這些事情的發展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預明.畢竟這種在他看來最最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趙頌雅顯然對那一管注入他身體的血液非常不放心 ,時不時地還會詢問一下,葉羽對此十分無奈,畢竟在那種情況下, 注入這種不確定的東西也是唯一 的辦法了,否則他隻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慘死野外。

“那個戴禮帽的家夥絕對不是張涼!”趙頌雅反複向他強調這一點,盡管事實上葉羽現在並不在乎這件事。他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新生的肢體上,那整個過程是他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去描述的 ,這種肢體成長的速度快得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族,而且那種肢體生長時所製造出的麻癢與疼痛更是好幾次差點將他弄昏死過去。

但托了這玩意兒的福,他好歹是撐下來了。至於自己接下來會變成什麽樣,這目前完全不在葉羽的思考範圍之內。

“它在把我們往哪裏帶!”

終於在連跨過兩塊岩石後,那被趙頌雅稱為“信使”的小人現在成了他們的向導,盡管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小人到底在將他們帶住何處。

似乎是察覺到了跟隨自己的人停下了腳步,那個-直在地麵之中 “鑽來鑽去” 的水銀小人兒也停了下來,它晃動著自己那五陋而滑稻的大袋.到了趙頌雅的身邊.緊接著用力地扯了兩下她的衣角, 看樣子是想讓她跟比自己.趙頌雅蹲下身,非常為難地朝它搖了搖頭,隨後自己也靠在了一株樹上 ,趁若這個機會恢複起了體力。

“你在之前見過.那..人,對吧?”

葉羽也不知道到底改用什麽稱呼來那個-身紳土裝分,但卻讓人遍體生寒的年輕人,於是隻能含混地問道。趙頌雅應了一聲,回答道:“是的 ,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我還沒有從那裏逃出來。

“他向我展示了很多, 很夠不可思議的東西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看見的究竟是真是假。

趙頌雅嚐試者將當時自己看見的一切複述出來,她盡自己所能地去描述那些細節,但語言在此時卻顯得無比蒼白。

“他所說的話.以及那種語氣....就像是一個在地 下拳場中一擲幹金的看客。葉羽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解開.小心地檢直自己那條新生的手臂.他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得停頓了一下:“不 .應該說他給我的感覺反而更象是那個拳擊場的主人,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已經看厭了所有的比賽- 樣,現在隻想找到一個能夠符合他想法的優勝者。

“那副姿態會讓我聯想到所謂的神。趙頌雅如是說道,當她說出 “神” 這個字眼的時候,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 下:” 當他將這個世界所謂的真實展現在我麵前的時i ,我除了驚訝之外就隻有悲哀。

“如果他是對的,如果我並不是因為接觸了太多不該接觸的東西而發瘋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乃至這個世界中活者的所有個體都變得沒有意了。”

她說到這裏就停住了,而葉羽也並沒有接話,兩個人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那話題根本就是一個不該涉足的禁區 ,又或者,它能夠讓趙頌雅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信使的大腦袋,後者則是揮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作為回應。她伸手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小腿,開口說道:” 雖然我們猜不到那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又或者這個世界的真實究竟是什麽,但是現在的的角確有一 個機會擺在我們的麵前。

-個親手將那層幕布揭開的機會。趙頌雅臉上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她用一根手指輕輕地戳著信使的身體 ,直到對方煩躁地用手將她的手指推開為止。

“至少我覺得,由我們接觸真相.總會比讓約瑟夫那樣的瘋子來會好。葉羽的動作一頓,他點了點頭,隨後將停止了自己的檢查。

他在自己新生的手臂上摸到了兩個硬塊,似乎就藏在皮膚之下,觸碰時倒是沒有什麽痛感,但卻讓他有些不安。

言使再一次地開始帶路,經過那短暫的休息,葉羽的狀態似乎好了不少,他從趙頌雅那

兒接過了更多的負重,兩人盡量加快步伐,朝若前方未知的黑暗走去。空氣當中,-股隻有在海洋中才會有的海水鹹腥味正在變重,兩人的心跳均開始加速,而當趙頌雅發現了連串被 暴力折斷的樹木之後,他便也從腰間拔出了那把用於防身的手槍。

盡管她也清楚,這種武器對於那些能夠徒手折樹的型魚人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用處。

趙頌雅-把抓住了 信使,咬著牙問道,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兩人落在那些魚人手中會是一個怎麽樣的下場。前方的黑暗當中隱隱傳來了男性的聲音,而且還不止個。兩人屏住了呼吸,認真地去聽那對話的內容。趙頌雅首先聽見的是一個頗為尖銳的男性聲音 ,那種音調讓她直接聯想到了馬戲團中的小醜,又或者是些戲劇中的醜角。

“嘿,嘿!先生,,你走得太快了,請等我下!”

那男人如是叫道.他說話的語速非常快,聽起來他正在忙若追趕他口中的那位“先生”

“夠了,閉上你的嘴!'回答他的是一個頗為沙啞的嗓音,在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趙頌雅突然生了某種強烈的既視感,但卻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這聲音的主人。隻聽這個人罵道:“我真是受夠了 , 該死的外鄉人,啊,那僥幸竊走了神明垂青的卑劣貨色,讓我所有的付出都浪費了。”

兩個人的聲音正在逐步靠近,那第二個男人聽上去有些氣急敗壞,他怪叫著:“亞爾達拉 !他就那樣殺死了亞達達...噩夢碎了, 噩夢

“呃..

第個聲音猶疑了一 下, 隨後他說道:‘ 我們或許可以再試一試,就像之前那樣,您或許可以成功第二次。”

“但我現在已經聽不到了後者氣急敗壞地咆哮道:我需要指引, 神的指引, 沒有它我什麽都做不了,我甚至連自己的噩夢都回不去

說者,那聲音卻突然停住了,與此同時,那腳步聲也停在了數米開外的地方。

“帕奇!意帕奇!去前麵看看.我聞到了熟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