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張涼也能夠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之中窺見曾經發生在這研究大廳中的一切,然而傳聞歸傳聞,當他親眼看見這建 築當中的種種情景後,卻也對這座建築有了全新的認知。從某種層麵而言.這裏完全可以算是治息教會與拜倫維斯學院兩種截然不同的研究內容的整合,張涼可以輕鬆地看見許許多多完全不屬於-種研究方向的器材與研究痕跡。

首先是裝眼球的玻璃灌,這種陳設,張涼曾經在拜倫維斯學院、噩夢教學樓- 類的地方中看見過 ,而在這裏,這些裝眼球的玻璃留的數量簡直遠超想象。子的解剖一定是給了學者們許許多多有關於洞察力與內在之眼的啟示,當然,張涼到現在也無法確定這種所謂的內在之眼是否真的是某種以眼球形態出現在生物腦內的組織。但他有預感這棟研究大樓的結構極其複雜,僅僅看四麵走廊的結構倒還可以接受,然而這些房間的內部空間卻是極大,而且總是有著許多互相連接的通道,不僅如此.張涼還注意到.螺旋樓梯和一 部分的走廊接口是完全斷開的,也就是說.如果想依靠螺旋樓梯前往更多獨立的房間與長廊,則必須要通過某些機關使得這階梯降下或抬起。

“亞楠人的建築邏輯絕對有問題,或者幹脆就是腦子有問題!對此,林椰做出了自己的評價:去.卻非得弄兩台電梯,坐上去再坐下來。

但不管兩人怎樣抱怨,在這種情況下也必須-點- 點地進行摸索了。林椰比劃了一下遠處那通向一個巨大鐵的平台與樓梯之間的距離, 判斷道:“假設出口在那兒 ,那麽我們要麽得讓這樓梯轉起來.再要麽就得到那平台的上方,然後跳下去。

“高度夠嗆.... .而且你看。

張涼衡量了一下上層回廊與平台之間的高度差,隨後又伸手指向了那更高處的回廊上的人影,那些人影有著一顆巨大的腦袋,顯然就是那種極度癲狂且具備相當攻擊性的病患,他們在殺死了遭遇的所有看護後,便成為了在這無盡囚籠中最為可怕的巡邏隊。盡管兩人都清楚,這些大腦袋的病患們同樣也是受害者,但是 當雙方正麵遭遇時,兩名獵人也不得不全力應對,那些實驗與怪異的病變給予了這些患者們幾乎可以碾壓獵人的力量,而且他們那種悍不畏死,甚至可以說是同歸於盡一般的攻擊方式更是讓張涼也感到頭疼。林椰小心地推開了前方的一扇門,然而這個房間之中卻無比的安靜,可以說是連半個人影者沒有看見。

這似乎是一間檔案室, 在角落中既沒有放任何的實驗器械,也沒有什麽瓶瓶罐替蓮。

然而在個書架邊的桌子上,則趴著一個身穿獵人服飾的身影 ,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了。

張涼走過去,小心地檢查了一下這具屍體 ,他將屍體翻了個身,發現死者的身體已經變得如同幹屍一般,麵部發黑扭曲。

張涼注意到了屍體脖子上戴若的一-個鋸肉刀獵人掛墜,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伸手將這掛墜摘下。

“死了?”

恩...自殺的。”, 張涼看了一眼那把掉落在死者身旁的獵人手槍,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伸手從死者原本趴著的位置抽出了一-本已經被鮮血染黑了的筆記。林棵似乎是覺得有些無趣,他拎著提燈走向了房間的其他角落,想要找到其他的什麽東西,而張涼則翻開了手中的筆記。

他看見了自己最為熟悉的字體與筆跡,雖然絕大多數字跡已經模糊了,但他還是認出來了這些字跡。

張涼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他就像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樣,平靜地朝後翻看若,此時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不斷翻看自己記錄的夜晚,隻不過這一次,這些筆記中所傳達的信息要更加沉重,也更加真實。能夠完整進行閱讀的隻有最後的三篇記錄。

“教會開始按照次序地調走那些醫師,同時帶走的還有藥品....我嚐試者去阻止,然而失敗了, 那些家夥不打算告訴我更多的消息,同時我還看見有不少人正在將那些記錄和資料裝在箱子裏搬走,他們一-點都沒有避諱我的觀察, 當然也沒有和我多說任何的東西。”

“瑪利亞小姐對此似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讓我不要插手治愈教會的行為,仿佛在她看來.這裏的切實驗已經徹底結束了。

另外,瑪利亞小姐還借走了通往花園的鑰匙,她說她要帶個病人出去透透風, 好個善良而優雅的女士.. 但那樣的關心對於病人們真的能夠有用麽?”

記錄者沒有留下記錄的時間, 看上去他隻是想在無聊當中記一些東西來打發時間似的 ,而且這個工作應該也並不連貫,下一 -段記錄或許已經又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記錄者用潦草的字跡如是寫若:“糟糕透頂 ,那些病患昨天生撕了兩名教會留下來的看護和一名我們的獵人,現在好了,這裏能管事情的就隻有不到十個人了。”

“瑪利亞小姐和教會的人徹底鬧崩了,因為他們將瑪利亞小姐一直在照顧的那位女病人帶到一 樓的手術室去.... 天知道她還能不能活著,那些自願留在這裏的醫生大部分都是些徹頭徹尾的瘋子,比起病人,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而且更加危險。

“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裏了,如果他們的實驗已經結束,那麽我們也應當撤離.至於那些留下來的瘋子,奶奶的誰愛管誰管吧!”最後的記錄,寫在了數頁紙之後,這裏的字跡是最清晰的,不過也是最潦草的,從字裏行間,張涼已經能夠感受到記錄者當時的心情。

好吧,

“瑪利亞小姐失蹤了,有人說她去了星辰鍾樓的方向.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而在今日的早晨,大樓內發生了嚴重的暴動...這打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那些大腦袋用搶來的各種東西殺死了見到的任何一個人,我們想要離開,然而教會卻封鎖了我們的退路.唯一 個衝出去的獵人被當場打成了篩子。

“我現在在想,我究竟還能再做些什麽.... 我不明白我到底是為 了什麽而留在這個受詛咒的地方,也不知道我寫這些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

亞楠人又看不懂我寫的這些東西。

“因此,不管是誰,如果你很不幸地看到了我記下的這些東西...你可以去樓的手術室 ,說不定能夠找到那把被瑪利亞小姐借走的鑰匙. 那是她最後送給那名女病人的東西,或許它也能讓你找到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