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涼本想再端洋一下這具隱藏在病床之下的雕像 , 然而抽拽的動作卻已然做出,在這一瞬間,張涼的右手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阻力 ,但就在他本能地想要收力的一瞬間,那事物卻已然被他從那半截屍骸的頭顱之內取出。腳底下那安放著雕像的平台傳來了-陣劇烈的震動,震動同時引發了一聲巨響。站在平台上的張涼並沒有感到驚慌.他第一時間確認 ,這種震動是無害的,因為張涼感受到了一種屬於鐵鏈 與某種大型機關的連動.但出保險,他還是第一時間走下了平台。震動僅僅持續了幾秒鍾便停止了下來,張京得以低頭去看那從屍骸頭顱內取出的事物。

這是一個足有巴掌大小的金庾圓盤,圓盤的正中央鍵這著半個球體一它被 刻意雕琢成了眼球的樣子,看上去非常逼真,而從中部的“眼球”向外延展, 張涼則看見了一 層又-層,一 圈又一 圈的複雜網狀雕紋。

這些網狀結構似乎是在模以真實的眼睛結構,這使得整個圓盤乍一看顯得非常精致 ,然而仔細再看,卻又會覺得莫名惡心,仿佛手中握著就是一顆巨大眼球的切麵。

“這是什麽?”

他握著這奇異的眼球墜子,朝著阿梅利亞的方向輕輕晃了晃,這個動作引來了克裏斯蒂娜的注視,張涼注意到這位教會女貓人的目光在觸碰到眼球墜子的刹那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從原本的不解、疑感甚至恐懼變成了堅定與憤怒。

然而阿梅利亞卻是率先走到了克裏斯蒂娜的前方,用自己的身體阻斷了兩人的視線。

“它代表了治愈教會最深的秘密。阿梅利亞說道.這一句話出來 .原本一直被某種莫名力量所震懼的克裏斯蒂娜徹底地憤怒了,她頂若那股壓力站起身,對若 自己的好友怒道:“阿梅利亞!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

張涼略微皺眉,他將眼球墜子放入了腰間的口袋,月光聖劍交回右手,一絲綠色熒光 然在劍刃上閃爍。堪稱禮儀模範的女神職人員的麵色突然變沉了下去,她轉過身,- 對奇異的眼瞳直接對上了克裏斯蒂娜的視線。

“你說職責?”

她冷笑昔,根本沒有理會對方手中握緊的教會巨劍,朝著前方走出了一 步:“好 ,你說職責,那麽克裏斯蒂娜,你作為一名教會獵人,現在請和我談談你與我兩人的職責, 然後再告訴我,治息教會的職責又是什麽!”

“說說吧,你就當我是一名愚昧的外鄉商客,信仰若在你們眼中根本不存在的神明與謊言,同時也不會追求真理與知...現在,請你以-名光明的教會神職的身份告訴我,治息教會的職責究竟是什麽?”24055-阿梅利亞的情緒前所未有地激動,她幾乎是整個人逼迫到了克裏斯蒂娜的麵前,身材相對嬌小的她現在卻已經在氣勢上占了上風,一連串的問題讓女獵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於.在這壓抑的氛圍當中, 阿梅利亞轉過身, 朝著身後的外鄉獵人露出了一 個笑容:“為了能夠將所有的寶貴資源利用起來,治愈教會在大教堂的後方,也就是星辰鍾塔之下建立起了一 處用於安置所有病患與參與實驗的學者的建築。

方患?”

阿梅利亞看若他,伸手指了指張涼那裝著眼球墜子的口袋:“我無法形容那裏發生的一 切,但你已經拿到了進入其中的鑰匙,想要進入其

“但它之前就已經在裏麵了。”,張涼看了一 眼手術床的半截屍體 :“你知道是誰將它帶來的嗎 ?”

耐這個問題,阿梅利亞隻是笑,並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此時,前去清掃食府老鼠的火藥桶獵人也終於回到了眾人的旁邊,他的麵色有些奇怪,但卻並不是那種在目睹”了可怖事物後所“生的恐懼與害怕。林柳朝著張涼聳聳肩, 示意自己沒什麽事情,隨後便將身體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仍然是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唯一的一個,隨著勞倫斯主教的逝去而失蹤,這並不重要,它現在就在你的手裏了。兩人對視了數秒,隨後張京轉過身,走向了那曾經發生過震動的平台。

“要和我起走麽?”

他沒有回頭,卻是突然開口問道。

然而阿梅利亞搖了搖頭,她輕輕地握住了已經麵無人色的克裏斯蒂娜的手:“對於凡人來說 ,探究過深絕非好事.. 更何況,我還有自己職責。

“我會在這裏為所有的死者祈禱。”, 阿梅利亞目送著兩名獵人先後踏上平台,而當張涼將眼球墜子重新放入屍骸頭骨中的同時,這位女職,又或者說這個被困於夢廄當中的神職靈魂便朝若張涼的方向輕輕躬身:“願神聖之血指引你的道路。趙頌雅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開始了自己的逃亡。

正如那個與張涼京有著相同樣貌的青年所說的,他會將自己送往“

追尋真相”的道路他的確這樣做了 ,盡管趙頌雅仍然無法確定,自己在那無垠的鏡麵世界中.所有原本能夠對她造成阻礙的事物都變得不複存在,甚至於空間與時間上的概念也變得模糊起來。

出逃的進行實在是過於突然,當趙頌雅從那水銀般的鏡麵當中恢複自己意識時,她發現自己居然早已離開了那困了自己許久的研究中心,甚至於直接來到了連接禁區與研究中心的道路邊上。

“但我該怎麽做?”

她縮在塊山岩的背後,心中惴瑞不安。她的失蹤顯然已經引發了轟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

約瑟夫到底想拿自己做什麽?又或者已經對自己做了些什麽?趙頌雅對此一無所知 ,身體與精神上的巨大變化更是讓她對自身的狀況感到擔憂,她甚至會害怕自己在什麽時候突然陷入某種致命的症狀然而事實上,對於個迷茫且不知所措的人來說,能夠找到方向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車輛漸漸遠去,而趙頌雅則及時地從藏身的陰影中走出,她四周看了一圈,卻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走向何方。

“他讓我探究真實.難道是讓我返回那片山林麽?”, 趙頌雅身上甚至仍然穿著那一身完全不可能屬於現代人的衣物 ,隻不過在這個時候,這種衣服反而保護了她身體的熱量, 而不至於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冷死在荒郊野外。

正猶豫間,前方的樹叢突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讓趙頌雅的大腦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伸手抓起一 塊岩石,準備應對這個即將從黑暗中降臨的襲擊。

然而,樹叢之中既沒有出現猛獸,也沒有出現她所懼怕的那些可怕毒蛇。

出現的是一顆醜陋, 甚至略帶畸形的小腦袋, 那是一 個信使,它費力地從樹叢之中鑽出,兩隻幹瘦的手宵朝若趙頌雅輕輕揮。

“你要我跟你走麽?